55.傻狗子呀
一年前。
侯爺府。
安雲落照常給父親請安,卻見侯爺在鬼鬼祟祟的看什麼信件。看那信件的外形,大抵又是從琉國寄來的。
最近父親與琉國的通信愈發頻繁了。
安雲落捏捏眉間,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安侯爺見了安雲落,倒沒有瞞著她的意思,揚了揚信:「你表哥寄來的。」
安雲落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你昨日去宮裡了?公主如何了?」
安雲落道:「消瘦的快沒了人形,整天在書房裡縮著,也不怎麼說話。」
侯爺點了點頭:「讓你日夜盯著她,你卻不知道她因為什麼這樣嗎?」
安雲落一僵,自嘲的笑了笑。
怎麼會不知道。
桑家那位死了之後,公主便跟符泠鬧翻了,現下這麼折磨自己,不就是因為這兩個人么。
安雲落垂了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公主並不十分信我。」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也不知她為何如此消沉。」
「也罷了。」侯爺從檀木盒子里取了一粒紅彤彤的藥丸,「你尋個機會,把這個放進她的膳食里。」
安雲落沒動。
「落兒。」侯爺聲音微沉,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這是什麼葯?」
侯爺避而不答,卻道:「你表哥派人送來的。落兒,南朝以後,還是要擔在你表哥的肩上。」
沉默片刻。
安雲落溫和的笑道:「父親說的是。」
雙手把葯接下:「雲落儘力一試。」
第二日,鳳祥宮寢殿。
安雲落推門進去的時候,不由皺了皺眉。
殿內酒氣葯氣以及燃著的香料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地面上一片狼藉。
安雲落將地上的摺子收了收,整齊的放在桌案上,走到床邊,推了推那個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屋頂的人。
「阿流。」
某人紋絲不動,眼神放空,心思全然不在此處。
安雲落有些心疼,將南卿流瘦的輕飄飄的身子扶起來:「阿流,起來,吃點東西。」
南卿流眼睛微微一眨,這才緩緩的回過神兒來。
「你是誰?」
「我是安雲落。」
「安雲落是誰?」
「是你朋友。」
「哦。」
最近這段日子,南卿流的記性越發差了,這樣的對話時不時的就要進行幾次。她心情好時,便能記起她是誰,會恢復對她一貫的冷冷淡淡的姿態。
她心情不好或者「發病」時,便誰也不認識。但安雲落卻覺得不認識她的南卿流更好些,起碼,對她更親近
些。
「阿流,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南卿流獃獃的問她:「怎樣?」
安雲落順了順她的發:「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好吃飯,不要再喝酒吃那些泛著腥氣的丹藥了。」
南卿流噘嘴:「丹藥吃了好,能睡著。」
安雲落有些生氣:「你都快神志不清了,誰跟你說的吃了好?」
「是……」南卿流一怔,「是誰來著……」
腦袋有些痛:「想不起來了。」
「好了好了,不想了。」安雲落心疼的把南卿流摟在懷中。
一被抱進懷裡,南卿流精神稍微正常了一些,眼淚開始噼里啪啦往下掉:「雲落啊,你說,活著有什麼勁呢?」
安雲落不說話,眼眶卻跟著她紅了幾分。
南卿流最近哭的有點多,眼睛很疼,她揉了揉,瞪著紅彤彤的眼睛說:「死了也好,忘了也好,真是不想受折磨了。」
安雲落輕聲道:「你確實忘了許多事情。」
自打桑姝雅死去,自打符泠離開,自打你把自己沒日沒夜的關在房間里。你就許多事記不起來了,一日比一日記得模糊。
南卿流一頓,哦了一聲:「確實是。」
又看了一眼安雲落:「你是誰?」
安雲落溫聲道:「我是安雲落,是你的朋友。」
「哦。」
南卿流勉強喝了幾口水,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安雲落一直坐在她的床邊靜靜地溫柔地看著她。
過了許久許久,才輕輕說道:「等你把一切都忘了,我偷偷把你藏起來好不好?」
×××
我的泠一來,我就沒有心思再理會櫻落了,見她轉身走,我也立即抬腳跟了上去。
符泠身上的氣息陰陰沉沉的,板著臉冷若冰霜的樣子讓我禁不住想跪下給她磕頭。我追上去,扯了扯她的衣角,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我的泠不理會我,只是把衣角從我手裡抽走。
我又扯了扯,她又抽走。
我再扯,她還抽。
我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她,當著宮人的面。
符泠身子一僵,忙回身看了一眼宮人,又低聲在我耳邊道:「這麼多人呢,別鬧。」
我抱著她不撒手,雙腳幾乎都要盤在她的身上,我忙裡偷閒的下命令:「都給我背過身去。」
「嘩」的一下,宮人們整齊劃一的背過了身。
符泠:「……」
符泠無奈道:「你想怎樣?」
我往她懷裡蹭了蹭:「我想你不要生氣了。」
符泠抬頭輕哼了一聲。
我又蹭了蹭她的臉頰。
「在我記憶中,我只喜歡你。」想到以前求而不得的心情,我的鼻間泛起酸味:「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吃東西我願意給你剝皮,你洗腳我願意給你端水,你睡覺我願意給你暖床,你殺人我願意給你遞刀……」
「???」
原本聽著我表白的話還很受用的符泠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嘴角一抽,摁著我的腦門把我推開:「去你的。」
我配合的向後倒退了兩步,繼續深情哀婉的看著她。
她站在原地瞅了我半晌,終於吐出一口氣,笑了一下:「輸了。」
說完解開裹在身上的那件尺度色調都不適合她的披風,走過來裹在我身上,還把身前的絲帶打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輸什麼啦?」我摸著蝴蝶結傻笑著問她。
她揚了揚唇,微微低頭吮住我的耳垂,用力吮吸了幾下,直到我的耳朵變得通紅。
又立即離開,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什麼。」
說罷倒背著手就往我宮裡走。
我正被她突然襲擊的雙腳發軟,差點就吼出一句繼續不要停,然後她就離開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跟了上去,艱難道:「小符大人,你越來越不按套路出牌了。」
符泠斜睨我:「怎麼算按套路?」
我說:「光親親耳朵算什麼?你至少要還要親親嘴嘴,親親臉臉,親親手手,親親……」
她在我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還親親屁屁嗎?」
我腰板一直,一格一格的抬頭看向她:「你是誰?」
某人慢吞吞的收回手,冷靜道:「你的泠。」
「我的泠不這麼流氓。」
某人順手將我摟在懷裡,拖著我往卧房裡走:「你看,你還是不了解你的泠。」
我很驚慌:「你要做什麼?要做什麼?做什麼?什麼?么?」
某人就笑,也不說話。
我有點怕怕的,強行轉移話題:「你胳膊沒事兒了?不是被馬車壓過去了嗎?當時看起來蠻嚴重的。」
她靈活的伸展了一下五姑娘:「還勉強用得了。」
「???」
啥?
勉強用得了??
用得了什麼??
我被按到在床上,符泠緩緩的脫下自己的披風,又要伸手給我解下。
我制止了她的動作:「說正經的,你要做什麼?」
她無所謂的說:「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呀。」
什麼?
滾床單嗎?
滾床單你能不能就說滾床單,直接點,簡單點,粗暴點??
還有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這麼害羞的事,你為什麼擺出一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的神情???
「真的要做嗎?」我再次確認了一遍。
「做。」
「好的。」
我從床上翻身而起,手腳麻利的開始脫自己的衣裳。
符泠:「……」
符泠扶額:「我是不是中了什麼圈套?」
我嬌滴滴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哪有,你這個小壞壞。」
符泠:「……」
符泠:「我突然有點害怕。」
真的,在戰場上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又點了點她的唇:「還不是你要做的,你個死鬼。」
符泠差點沒坐在地上。
我躺下,妖嬈的摸著自己的大腿:「來嘛來嘛,來嘛來嘛。」
符泠艱難的問:「為什麼形勢突然發生了轉變?剛才不是明明我在調戲你嗎?為什麼現在會有一種……」要被霸王硬上弓的感覺?
我慈祥的看著她:「來啊,泠,快用你的雙手解開我的兜兜。用你的小唇唇緊緊貼在我嬌嫩的胸部上。」
符泠:「……………………………………………………」
符泠:「你打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
我沉吟:「你要知道,有些看起來像武俠小說的書其實寫的並不全是武俠故事。」我回想起某部書裡面的某個情節,嘖嘖咂嘴:「那個姿勢,一定很舒……」
「南卿流。」
符泠的臉色又慍又粉。
我將她拉到我身上,雙腿緊緊地環住她,搓揉著她的臉頰:「來吧。」
符泠原本從嗷嗚的大老虎被我嚇成了喵嗚的小貓:「阿流,我們還是另選良辰吉日罷。」
「擇日不如撞日嘛。」
「我胳膊曾被碾壓過。」
「慢慢動也行,慢了更有力。」
符泠第一次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我怕。」
「別怕。」我牽著她的手直接伸進了我的衣裳里。
她的手進了我的衣裳后,緊緊地握拳縮在角落裡:「阿流,這是我們的第一次,你會很疼的。」
我摸摸她的臉:「我願意疼並快樂著。」
符泠咬了咬牙,臉色漸漸硬氣起來:「好罷,那就來了。」
說完低頭含住我的唇,溫柔的吮吸著侵入著,原本蜷縮著的拳頭也緩緩伸展開,將我的兜兜緩緩解開。她的手從溫涼轉熱,耳後的膚色也逐漸紅透,她的氣息漸重,落在我肩膀上的發好似能將人魂魄撩撥出來。
在擠進的那一刻,她的唇停在我嘴角揚起的笑痕上。
「南卿流,」她的聲音微啞,「一般女子到這個時候都不會笑的。」
「睜眼閉眼都是你,我只想笑。」
她將我緊緊抱住,胸口緊緊相貼:「疼嗎?」
疼死了。
真的疼死了。
可是,可是我終於是你的了。
你不能不要我了。
「阿泠,我以後會像個小狗子一樣跟著你,黏著你。」
她笑著吻了吻我的眼睛:「你就是個傻狗子啊。」
她聲音很輕,卻包含著萬千深情。
她說:「我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