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才往事
天才往事
夜影和白羽在默默地吃著他們的晚飯，雖然他們一個穿黑一個穿白，但是衣服卻是同樣的華貴，一看就知道兩人身份不簡單，所以他們周圍的桌子都沒人坐，客棧里的人都有意無意地盡量遠離他們。
可惜一個人打破了這個局面。
月落面沉如水，無視小梅焦急的阻攔，走到兩個人的桌前，冷冷地問：「後門是你們弄壞的？」
夜影兩人抬起頭，白羽一臉的訝異，夜影的眉頭卻微微地皺了一下，答道：「是的，我們對此感到抱歉，但我們已經賠償了你們的損失。」
「是嗎,我也會賠償你們的損失的。」
夜影兩人心頭一驚，來者不善！白羽抓起擱在桌子上的長劍，兩人同時起身拉開了和月落之間的距離。
「朋友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道過謙了，而且你們老闆娘也答應不再追究此事了。」夜影臉色一沉，這件事雖然是他們理虧，但他自覺已經做出了適當的處理，月落的問罪在他眼中就是一種挑釁了。何況之前他和月落在大街上還有一些不愉快，他有理由相信月落是故意找事。
「老闆娘答應了我可沒答應，道歉賠償也要看有沒有誠意。」月落不為所動，就要上前一步，卻給趕過來的小梅拉住了袖子。
「月落別這樣，他們已經道過謙了，何況他們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小梅語氣帶著哀求。
月落輕輕地拉開小梅的手，語氣溫和下來：「小梅你太善良了，不會懂得這些外來人的心思，後院里打鬥的痕迹那麼明顯，怎麼會不是故意的。在別人的地方隨意打鬥，事後賠償就覺得理所當然沒事了？沒這種道理。你退開一邊，我今天要他們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可是……」小梅不放心，「他們好像很厲害。」
「沒事，我可是要保護你的人，怎麼會比他們差？」月落微微一笑，轉身走向夜影兩人。
月落如此直白的話當場令小梅忘了要繼續阻止他，呆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的臉紅的發燙。月落居然說要保護自己？他不是一直躲著自己的么？今天怎麼會？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小梅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被驚動的老闆娘正好趕到樓梯口，也被月落這句話給唬住了，這小子今天是怎麼了？客棧里的其他正在看熱鬧的人都紛紛露出驚訝的眼神，顯然也對月落的話驚異不已。
月落沒有理會自己的話造成的效果，只是走近夜影兩人，語氣再次轉冷：「今天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夜影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那你究竟想怎樣？」便是一直沒有插話的白羽此時也是一臉不愉快，他們兩位天之驕子，何時試過這樣給人逼迫？何況在他們自己看來自己根本沒有錯。
「很簡單，賠我們一扇門。」
「我們賠的錢足夠買回一百扇這樣的門了。」夜影越發肯定月落是故意刁難他們。
「哼，我要的是你們自己製作一扇門，然後自己動手安上去。」
「你這是在找個借口想干架吧。」夜影冷冷地回敬。
月落寸步不讓：「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有錢算不得了不起，地位也不一定能表示你能高人一等，行走在外就該收起你們那讓人噁心的高傲和優越感！」
這下夜影和白羽都勃然大怒了，話說到這裡他們也不打算息事寧人了。「那就打一架吧，我會讓你知道，我有的是高傲的資本。」夜影眼裡已經有了殺意，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但縱使自己有錯在先也決不能忍受這樣的挑釁！
「那好，鎮外見。」月落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走出了客棧。
「師兄，這個客棧的夥計好像不簡單。」白羽盯著月落的背影說。
夜影也慢慢讓臉色恢復平靜，答道：「我知道，他一定習過武，而且身手不會低。他的身份不會是一個客棧夥計那麼簡單，回去後記得叫下面的人查清楚。這個小鎮的水好像不淺，我們要小心。」
「嗯，明白。」
等夜影和白羽搜離開了客棧，其他人的討論聲逐漸大了起來：「月落這小子今天好像不怎麼對勁啊，公然調戲小梅就不說了，平時那麼怕死，接個任務還要挑三揀四確定安全后才敢去的『大傭兵』居然咄咄逼人的要和別人干架？還是一挑二？那兩個人不是那種繡花枕頭般的富家子弟啊，月落不是把他們當成軟柿子了吧？」「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小子的眼光也太差啦。」……
正在胡思亂想的小梅猛然清醒過來，發現月落和那兩個人都不見了，連忙抓住身邊的一個人問：「他們呢？去哪了？」
被問的人是一個大伯，聞言哈哈大笑：「他們到鎮子外面去啦，應該是怕打架弄壞東西吧。小梅你不是一直在嘛，居然走神了。嘖嘖，月落那小子一句話就讓你高興壞了？哈哈。」
擔心月落的小梅也沒時間去害羞了，放開那位大伯就急忙跑了出去。月落成天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她才不信他能打贏那兩個少年。大家族子弟基本都會被要求習武，而且武技太差很可能會被逐出家族。這些大家族能夠幾百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他們的生存之道。所以一般大家族的子弟身手都不會差到哪裡，像月落這種半吊子傭兵只怕只有被虐的份了。小梅都快要哭了，平時見他整天懶洋洋的，不給母親罵一頓都不肯去接任務，今天卻非要逞強，受傷了怎麼辦？這些大家子弟沒一個是好說話的，別人不去惹他們還好，惹怒了他們只怕下手不會輕到哪裡去。
但是還沒出到鎮口，小梅卻意外的發現月落往回走了，除了身上的布衣有些髒亂，全身看不到一絲傷痕。
彷彿想到了什麼，小梅的臉色瞬間慘白。對武者知之甚少的她，聽人說過武者間的打鬥更容易造成內傷，而內傷比外傷對人體的傷害更為嚴重也更難醫治。小梅一開始就認為月落贏不了，看見他身上沒有傷口，便以為月落已經受了內傷，當下眼淚就流了出來。她沖想月落，一邊檢查者月落的身體，終於忍不住哽咽著說：「我都叫你不要去了，你為什麼還要去？你一個小小的傭兵，怎麼能打得過那些大家子弟？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要我怎麼辦啊」
月落看到小梅跑過來，還沒說上一句話，就給小梅的哭聲嚇得手足無措：「你怎麼哭了？我沒事啊，那兩個人給我打輸了，明天就會按我的要求賠我們一扇門了。別哭別哭，你看我一點事也沒有呢。」為了快點讓小梅停下來，月落連忙自己掀起衣袖下擺讓小梅看個清楚。自從兩年前，她哭了一夜，而他在門外默默地聽了一夜之後。她的哭聲，總是會讓他的心情變得慌亂和愧疚。
小梅擦了擦眼淚，問：「真的沒事嗎？你沒騙我？」
月落笑了，扶住小梅雙肩看著她的眼睛說：「傻小梅，我怎麼會騙你呢？你是我最喜歡的小梅啊。」
小梅的臉立時就紅了，連忙別開不敢再喝月落對視，小聲的說：「我總覺得你在騙我，以前你從來都不會說這些話。」
「那是因為以前我傻，沒發現小梅原來長的是這麼漂亮。」月落輕輕摟住小梅，眼神卻冷了下來，該死，他居然忘了自己前不久才惹上了一個不簡單的勢力，想不到他們已經找上門來了，看來在自己離開之前必須有個了結了，否則小梅和她母親就危險了。
小梅第一次和月落靠的那麼近，伏在他懷裡心跳越來越快，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她從來沒想過月落突然會對她那麼好，好的就像是夢一樣。
「你在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長得不漂亮，和天生麗質的丹辰小姐相比，我一個相貌普通的女孩，怎麼配的起你。也許今天只是你可憐我而已，可能明天你就會消失了。我……」小梅的聲音變得黯然。
「別傻，我一個客棧里的夥計，哪有什麼配不配得起的說法。真要說起來，也是我配不起你。你的漂亮和丹辰不一樣，別人看不到也無所謂，我看得到就行了。之前是我不好，讓你為我哭了那麼多次，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哭了。」月落愧疚地說，剛來小鎮時自己像一具驅殼，只有小梅的哭聲才能讓自己那猶如死灰一般的心境產生波動。也許自己早在那是就對善良的小梅產生感覺了吧，只是自己不敢去想清楚而已。從丹辰那裡出來之後，自己失去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做錯的也沒機會改過了，那就放開心去對小梅好吧，就算自己離開了，也不會讓自己遺憾，讓小梅遺憾。
「不，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心裡很苦，但我偏偏不能理解你，幫到你，只會怨你不接受我。是我太沒用了。」小梅拚命地搖頭。
「好了，以前的事我們不說了，以後我們都會開開心心的。天也黑了很久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看看那兩個人，別讓他們賴賬跑掉了。」
「不，別去，我們不要他們賠了，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小梅哀求道。
「聽話，沒事的，他們打不過我，相信我，嗯？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來。」月落耐心的說服小梅，目送她依依不捨地走了回去。
暗處藏了許久的氣息開始繃緊了。想動手？月落透出一絲氣機牢牢鎖住那股氣息，讓對方不敢妄動，對著回過頭來的小梅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笑容。
等看不見小梅的時候，躲在暗處的的那個人也準備想悄悄離開。月落想了一下，便跟在了那人後面。等他走出小鎮，正要加速離開時，月落現身出現攔住他。
「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吧。」月落右手真氣激揚，拳頭直擊對方的胸口。
對方被月落的攔住，知道凶多吉少，不等月落的拳頭擊到，側滾向一邊，躲過月落的一擊后，直接跳進了河裡。
月落倒沒想到對方居然一開始就不和自己交手，一時大意讓他逃進河裡。不過這樣就像逃掉未免太天真了。為了保護小梅兩母女，月落已經決定徹底覆滅這個組織，不能留一個活口，所以這個人必須死。
右手上的真氣越聚越多，黑色越來越深。月落閉上眼，右腳重重地一踏地面，一圈震蕩便一月落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漫過河水，月落已經鎖定了潛在水中的人。沒有任何花俏，手中的真氣飛速的沒入河水中，只看見水面微微一震，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時間不多了，月落快速趕到鎮口，看見夜影和白羽依然定定的站在那裡。夜影雙手的衣袖已經破碎，白羽的長劍卻斜插在他的身前，右手有一道血痕。
月落看了他們一眼，什麼也不說，直接跳上鎮子的牌坊，在上面停了一下，伸手探進一個深洞，拔出了一把長劍，很長很長的一把劍。
當月落握著這把劍跳下牌坊，一直像木頭一樣站著的夜影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那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月芒？！」而這兩個字也讓正要離開的月落的身影定了下來。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把劍？」夜影驚疑地問道。
月落笑了笑，「你既然能夠認出這把劍是月芒，那想必也大概猜到我是誰了吧，何必再問。」
「你姓月。」夜影冷冷地說，「原來如此，難怪可以一招就打敗我和白羽。」
月落不說話，眼神卻慢慢變得落寞。
夜影也沉默了，良久才說：「你打敗我們的招式叫什麼，可以告訴我們嗎？」
月落等了一下，才說道：「幫我一件事，等我明天回來，我會告訴你。」
「好，我們等你。」夜影看了一直沒說話的白羽一眼。
「幫我保護好客棧的那兩母女，直到我回來。」
夜影沒有再說什麼，叫上白羽走進了鎮子。
月落長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當空的弦月，便向深山的方向飛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