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風雪山莊(十八)

18.風雪山莊(十八)

?這自稱李解鞍的人,長眉鳳目,青衣廣袖,乍一看極像一個彬彬有禮的讀書人。

白飛飛知道此人,聽到這名字,吃了一驚:「我三叔在哪裡?」

李解鞍只是嘴角一揚,微微一笑,彷彿是在說:這還用得著問嗎?

白飛飛迅速覺得寒冷起來。眼前這個外表俊雅的青年,帶著溫潤的面具,卻如惡魔一般。如他剛剛所說,山莊里發生的一切,竟然只是他為了「看戲」而特意安排的?而白飛飛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她殺了沈浪,正是李解鞍想要看到的?

忽然,黑暗中傳來一聲輕響,李解鞍手中摺扇一緊,正欲出手,卻見一隻老鼠吱吱地跑了過去。他本欲鬆口氣,卻忽地揮袖一擋,半截衣袖竟被齊齊削斷!原本已經死去的沈浪,忽然手持一把長劍,如鬼煞般地出現在眼前。沈浪一擊不中,並沒有罷手,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第二劍緊接著跟上前。

李解鞍乍一見沈浪,自然也是嚇了一跳。他連連後退,方才穩住身形,手裡摺扇一展,那扇骨竟似精鋼所鑄,把沈浪的攻擊全都擋了下來。

兩人的動作都極其之快,不過一瞬之間,已經遊走了整個牢房,只見一團殘影戰在一處,分不清誰勝誰敗。

陸小鳳道:「即使是出其不意的一擊,李解鞍也能迅速化解,這人武功似乎又更加精進了。」

「每天都想著害人,自然害怕別人前來報復,想來從來都不敢有一刻鬆懈吧。」花滿樓平靜地抽/出長劍,走了出去。

陸小鳳原本還想在暗中觀察一會,沒想到花滿樓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他也只好跟了出去,因為任誰都知道,陸小鳳和花滿樓,向來是結伴而行。

「喂!陸小鳳,別走啊,還有我呢!快把我解開啊!」方侵竹喊。但陸小鳳卻像沒聽見一般。

果然,花滿樓剛走出去就被李解鞍察覺。他手上原本合著的摺扇此時砰地展開,扇端射/出無數銀光。這些暗器逼得沈浪連連後退,李解鞍卻好整以暇地站好,摺扇輕搖,風度翩翩,全然不在意這飛著鵝毛大雪的寒冷天氣。

「花公子,許久不見。」

若不知道李解鞍的真實性格,定會相信他是會和花滿樓成為朋友的人。而曾經,他們確實是「朋友」。

花滿樓並沒有說話。

「哦,原來陸大俠也在這裡。」李解鞍微笑道。

可無論是陸小鳳,還是花滿樓都沒有回答他,反而和沈浪一起非常有默契地把他圍了起來。

李解鞍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他嘲諷地揚了揚嘴角:「我不知幾位大俠何時竟這般交好了?這也難怪,弱者向來喜歡和弱者在一起,地溝中的老鼠和蝙蝠作伴,也是想得通的。」

可是,無論李解鞍怎麼說,這三個人還是不開口。彷彿他們極其不屑和李解鞍說話,和他說話就,正是髒了自己的嘴巴一般。

李解鞍摺扇一合,見這三人竟如此無視自己,眼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他冷笑道:「花公子,不知這三年你可回過家?素釵姑娘可還好么?不,如今該稱她為花大嫂了吧。」

李解鞍很「了解」花滿樓,他知道,此事是花滿樓最大的痛處,只要捏住這個痛腳,花滿樓一定會有反應!

他十分期待看見花滿樓痛苦的模樣。

花滿樓面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他手上的劍光一閃而逝,這劍快如疾電,縹緲無尋,上一刻還在遠方,下一刻劍光已至跟前!

饒是李解鞍也心中一驚,他已來不及拆擋,只能後退,後面卻有沈浪!

一時間,沈浪花滿樓和李解鞍戰在一處。陸小鳳閑閑地抱臂圍觀,實則蓄勢待發。場中險象環生,幸得是沈浪和花滿樓合作,一個眼快,一個耳聰,李解鞍已經獨木難支,越發束手束腳,使不住招式來。

他們都知道,今日必不能把李解鞍放虎歸山。

忽然,只聽一聲驚呼,卻是白飛飛發出的!李長青不知何故,瘋了一般地捏著白飛飛的脖子,他本來病入膏肓的軀體此時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白飛飛雪白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義……父!義父!」任白飛飛連聲呼喚,也喚不醒李長青的神志。李長青竟是不知苦痛一般,即使白飛飛一掌排在他的肩上也不知撤手。白飛飛終是不忍,漸漸不支,眼中落下淚來。

「沈浪,你難道真得要見死不救么!白飛飛可就要被她的好義父給掐死了!」李解鞍大聲道。沈浪只顧出手,絕不說話。

陸小鳳早已來到白飛飛身前。可是無論他怎麼制止,也沒辦法讓李長青停止瘋狂的舉動。陸小鳳連連點李長青的穴位,對方卻毫無知覺一般。

簡直就如行屍走肉!

不得已,陸小鳳只好用手指緊緊地夾住李長青的手腕,把他的手從白飛飛的脖子上硬拉下來。

「你們就不好奇李長青為何會如此么?」李解鞍已經落入下風,但他仍然開口說道:「那是因為他中了屍蠱之毒,如果在半個時辰之內沒有解藥的話,他就會這樣一直不停地瘋狂打鬥下去,直到死去!」

白飛飛委頓在一旁,捂著脖子,鮮血不斷地從脖子上留下來。聽到李解鞍這話,她難受地喊道:「沈浪!……」後面的話卻是因為劇痛說不出來。

其實白飛飛不說,沈浪又是如何不明白?這個命運坎坷的姑娘,如果說還有誰給過他家的溫暖的話,就是仁義莊的三位老人了。

見死不救還是為武林除害?

如果不救眼前的死,那麼除害又有什麼意義?

在沈浪停手的同時,花滿樓也停了手。他們二人本互為攻守,一個退出,另一個在短時間內難以完成全部的攻擊!而陸小鳳,還被李長青纏著。

沈浪羞愧地道:「對不起。」這話是對花滿樓說的。

花滿樓搖了搖頭。他的劍尖有血落下來,方才一劍刺在李解鞍的肩頭。

李解鞍站在兩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哈哈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正是這種虛偽的正義,毀了你們這些人。不過,我熱愛看你們毀滅的模樣。」

「解藥!」沈浪道。

李解鞍掏出一個瓷瓶:「我得離開這裡,才能給你們解藥。」

「先給解藥,再離開。」花滿樓道。

李解鞍朝他眨了眨眼,一笑:「自然是信得過花公子的。」他手一揚,藥瓶已經落入花滿樓的手中。李解鞍便大搖大擺地朝地牢外走去。

「花滿樓!」陸小鳳大喊。

花滿樓嘆息一聲,知道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殺了李解鞍的時機。他把藥瓶一扔,陸小鳳連忙接住,塞了一粒藥丸到李長青口中。

李解鞍實在是愉快,邊走邊唱起了曲子。當他走到方五面前時,忽然停下,而且面色扭曲起來。

「方、侵、竹?」

李解鞍的眼睛如狐狸一般迅速地滑動起來。一瞬間,他就發現了方侵竹不能動的事實。

而方侵竹的腦內,隨著李解鞍的走進,系統警報聲一刻不停地想起來。

「危險人物!危險人物!請宿主迅速離開此地!重申,此乃極度危險人物,請宿主迅速離開此地!」

「啟動一級危機預案!試圖鏈接宿主神經系統,進度:10%……20%……30%……」

然而,還未等警報聲響完,方侵竹就感覺到了一陣徹骨的寒冷。李解鞍的扇子穿透他的腹部,疼痛麻痹神經,方侵竹睜大眼睛,他不能做任何事。

只在這極短暫的一瞬間,李解鞍就已經做了決定並且下手。黑暗掩藏了他的身影,而他的動作又是那麼悄無聲息且迅速!

因為他的古怪,許多人都忘了,他是天生樓的樓主,殺手組織的頭目!

李解鞍確信自己已經殺了這個人,他十分愉悅,湊到方侵竹耳邊:「你、完、了。」

說完,迅速抽/出摺扇,鮮血頓時從方侵竹腹部噴涌/出來。

方侵竹腦內一片混沌。他只感覺到自己倒了下去,有人在喊他。四周一片黑暗,連繫統的聲音也漸漸消失至無。

難道,這就是死亡嗎?

曾幾何時,他也曾經歷過死亡,那之後被系統搭救,在系統空間里呆了很久很久,以至於已經忘了活著的人情滋味。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些活著的感覺,卻這麼突然就又要離去。

他想到花滿樓流雲一樣的衣衫,淡然的、甚至淡漠的神情,他想到沈浪所說「我怎會不信任你?」

他怎麼甘心就這樣離去!

不是說天驕系統嗎?難道,天驕竟能折翼與此?!

「叮!修復系統啟動……」熟悉的少年音在耳畔響起。方侵竹再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熟悉的系統空間內。宛如仙境的地方,有亭台樓閣,有格格不入卻又渾然一體的圖書館。方侵竹的面前又出現熟悉的顯示板:「系統正在修復,請宿主耐心等待。對了,等待的時間,你可以選擇精進武功,抽取一下武功秘籍和武器。」

「宿主是否開始選擇?」

「是否裝備?」

「……系統修復完成,請宿主返回分區。」

當方侵竹的手放在選項上,下一瞬就要離開時,忽聽少年用難得正經的語調說道:「祝您武運昌隆,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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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天驕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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