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權衡
蘇萌等人同時吃驚！
這，這個青陽部的世子怎麼在瞬間就權衡出利弊，並且馬上做出了對於自己和自己的部族最有利的選擇？
呂宗瀚忽然爆發出一陣歡暢的笑容，他顯然對羽人們極大的面部反應表示出極大的滿意來——畢竟，他已經在瞬間了解到蘇萌這些人最為擔心的是什麼。
「我看得出來，你們三個，跟我們這些人完全不是一路子。」呂宗瀚斂住了笑容，很是平靜地說著，「其實，你們對於我們瀚州的事，並非多麼關心，至於羽皇是否攻打瀚州，乃至將來進攻中州宛州都跟你們沒關係，難道不是嗎？」
蘇萌被他這種以退為進的做法搞得格外無奈，她看著自家哥哥，沒想到風景麒也略帶幾分無奈，他嘆了口氣，徐徐說著：「既然世子看出來了，又何必追問我們？現在您自然是有兩個選擇，第一，正如您所說，跟羽皇合作；其二，就是跟我們合作。」
呂宗瀚鼻息之間哼了一聲：「你們想合作？我們蠻族有句諺語，那就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跟說一半做一半的人合作。如果你們真的想合作，不如說真話來聽聽吧。」
這種隔岸觀火，以退為進式的表述，讓蘇萌三人格外惱火，可是，就蘇萌他們而言，雪銘崢和蠻族打得越凶，反倒對於他們越發有利，至少風傾歌騰不出手來追殺他們——可是現在，蘇萌三人都覺得這個呂宗瀚並非羽凌口中的那樣簡單。一方面，他氣質高貴如坐雲端；另一方面，他卻是那樣城府而心計。
「世子，我擔心的是，在您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之時，您會埋怨您自己的好奇心。」蘇萌客客氣氣地說道。
「那就試試看吧。」呂宗瀚面無懼意地說著。
蘇萌看了看風景麒，有看了看翼芳，並沒有異議，於是，蘇萌把這一路而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與呂宗瀚說了，唯獨把自己和雲星澄的事跳了過去。
這五個瀚州人面色越發吃驚，直至露出了格外驚訝的目光。呂宗瀚難掩其敬佩的神色，從懷中還是掏出了一枚青箋：「原來前些日子，羽凌從雁都給我發了一封有關真假皇后的事，是真的！」他坦然地把那紙青箋遞給風景麒，繼續往下說道，「半年前，羽凌曾經給我發了一封信，坦然說，對於你們這些羽人的事情，我並不想攙和。東陸對我們的態度也並非友好。羽凌雖是我的摯友，可我依舊認為，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是講友誼的。」
說著，他出神地望著蘇萌他們，目光乾淨，卻是那般逼人：「我想你們也應該贊同我的話。」
蘇萌和翼芳都沒說話，風景麒只是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世子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我想，就是羽凌說的，整個九州，無人能置身於外。」
「既然不能置身事外，可如果我的選擇是跟你們那位假冒皇后合作呢？」呂宗瀚忽然幽幽地說著，「我跟羽凌是過命的關係，可我同時也是青陽部的世子。我必須選擇一條對於我的人民最有利的道路。」
既然是話不投機，風景麒便是聳然站起，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蘇萌見哥哥來了脾氣，站起來說道：「哥，你先別生氣，我覺得世子的話說的有道理。如果我們現在不是羽族，也是蠻族的話，必定也會選擇一條對於自己人民有利的道理。」
翼芳也拉住風景麒：「景麒你是怎麼了？怎麼動不動就來了脾氣？咱們先是坐下來，有什麼事也好商量啊！」
呂宗瀚也是緩緩站起，他抱起手肘，腕上的白色豹尾在篝火之下顯得格外耀眼。他半抬起臉，徐徐發問道：「就憑你們三個，想讓我反抗你們的羽皇？我沒這個念頭。我現在只要知道，羽皇的目的不是瀚州，我就很滿足了。一旦打起來，我死去的族人，卻等於是給你們的老皇帝鋪路……對於我們有什麼好處？」
蠻族人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去，雖然讓人覺得刺耳，可比那些七拐八繞的華族要舒服多了。
蘇萌搖頭一笑，先是扶著風景麒坐下，隨後從懷中掏出陽炎吊墜握在手裡，她分明能感覺到米洛提亞之心在手中微微發顫：「世子，恕我直言，我們現在根本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以為羽皇和風傾歌只是想取道瀚州，然後跟你聯合，一同染指東陸嗎？我明白的告訴您兩個字，那就是做夢。」
一席話說罷，所有的蠻族都站起了起來，他們對蘇萌怒目而視，剛才那個攻擊風景麒的男人又一次拔出了匕首。
蘇萌胸口有一腔難以撲滅的怒火，讓她忍不住凜然向前一步，隨後高聲說道：「世子殿下，我想您比我更清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在您真正跟羽皇合作之後，你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所承諾的不同了！他會以各種借口屠殺你的人民，佔領你的都城，甚至逼你父王遜位！」
呂宗瀚這雙陰鬱且逼人的目光死死盯著蘇萌，張開雙臂按下他那些按捺不住的部下，冰冷地對蘇萌說著：「很好，說下去。」
蘇萌心底雖有幾分打顫，卻還是面無懼色地繼續往下說：「世子殿下，如果您選擇跟這個雪銘崢合作，我敢保證，三年之內，我所說的事情都會發生！您仔細想想看，他雪銘崢那般喪心病狂，連自己的父皇都下得了手，何況對於你們這些異族？」
「世子……我覺得，這位姑娘所說的並非不可能……」剛才那個憂心忡忡的年輕人最先說著，「世子，羽皇有可能跟我們簽下協約，共同進攻東陸，可誰又敢肯定，他們不想囊獲我們的領土呢？畢竟，對於那個狗皇帝來說，我們是進攻中州的必經之路。」
呂宗瀚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蘇萌等人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分明很是糾結的。一方面，他考慮凌天軍團那可怕的打擊能力，選擇跟這樣的軍隊合作，顯然比敵對更加划算；另一方面，可是，這個可怕的軍團，卻由一個喪心病狂的皇帝管轄，這些人，恐怕隨時都會反水——真有那一天，豈不是把禍水引到了自己的領土上？
第018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