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與低谷
趙日天頭也不回的跑了半個小時,回頭髮現沒有追兵,很不放心的慢下腳步找個棵樹,蹭蹭兩下就爬了上去,伸著脖子向著來時的方向眺望,僅僅發現三五行人,沒有一個混混的身影,。
「滾開,你踩我窩了」
趙日天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從樹上掉了下來。幸虧樹不是很高,摔下來也沒什麼事,但算這樣都讓趙日天疼的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
「活該,我窩都被踩壞了,你賠。」那個聲音又想了一聲。
「誰,誰啊,大白天的有本事,出,出來,我天都能日,還怕你不成。」趙日天被嚇得不輕,說話都哆嗦了,不過這事情擱誰身上也害怕,身旁就一棵樹,四下都沒有人,卻傳來說話的聲音,這得虧是光天化日之下,趙日天還敢搭個茬,如果換成晚上,誰不跑誰是二傻子。
「你往樹上看,我就在樹上。」
趙日天順著聲音向樹上找去,找了半天沒找到,在即將失去耐心之際看到一隻小青蟲在一片樹葉上爬著。「你不會是青蟲吧。」趙日天不確定的問道,心裡變得慌張起來,這是蟲子成精了嗎?不是說,建國后的動物不能成精的嗎?
「你終於找到我了,那就好辦了,你把我窩踩壞了,你得再給我做一個。」小青蟲說道,不過這小青蟲嘴巴不動,也不知道從哪發出來的聲音。
「先等等,我有個問題要請教大仙,您是成精了嗎?」趙日天從小農村長大,聽老一輩講過好多各種牛鬼蛇神的故事,也懂得一些民間流傳的見到成了精以後的動物的一些忌諱。比如,在知道對方真身後,不能直呼真身名字,得統一稱呼大仙,要不會損失對方的修為,對方會纏上你或給你施法,讓你厄運纏身。
「我們動物建國后就不能成精了,如果違背這條規則就會受到天地法則的處罰,你之所以能聽到我的聲音是因為你身上有一種能力,可以聽到任何生物的心聲,我們動物不像人那樣聰明,不懂得撒謊。因此,你記住,動物是最可信的。」
「艾!好一條小蟲子,活的還沒有我時間長了就教育起我來了。」趙日天知道這只是一條普通的蟲子,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之前的畢恭畢敬以消失的無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高傲和種族先天給自己的優越感。
「最討厭人類這種種族歧視的樣子,我可是一隻非凡的小青蟲,再過段時間就能變成蝴蝶了。而且我是最有慧根的,一位老法師都收我為徒了。」小青蟲驕傲的炫耀著自己所擁有的和即將擁有的,它認為這樣可以減少人類對自己的歧視,並且它深信一個道理,攀上關係好交流,自己是一個人類法師的徒弟,自然也算半個人類了,既然大家地位平等,你又有什麼理由看不起我呢?這就好像兩個陌生人聊天會千方百計的尋找共同點從而找到共同話題一樣。
不過這一套好像對趙日天並不起什麼作用,不過他在這邊觀察敵情閑著也是閑著,就幫小青蟲做了一個窩。做好后發現後面還沒有人跟來,有些不放心王小二,原路返回來到城市廣場,發現王小二和一群混混都已經不見了,四下詢問一下都沒人看到,以為已經回了學校,就找了一輛回學校方向的公交車返回了學校,車上趙日天還在一直盤算著再買個手機,要不實在是太不方便。
......
賈傾城現在很鬱悶,自從台里要將葉欣怡的報道製作成專欄節目后,製作人陸瑤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到兩個當事人。老大爺已經找到,是一位中學退休老師,六十六歲,很吉利的數字,賈傾城希望這個節目,因此有個好的開始,也希望自己在電視台的工作有個全新的改變。
但她始終找不到另一位當事人,葉欣怡。
她記得葉欣怡是在起點站上的車,她從清晨六點第一班車出發時開始等,一直等到晚間十點,末班車收工。
葉欣怡不見蹤影。
......
王路人是一個沒有什麼抱負的男人,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樣的男人居然有女朋友,而且這個女朋友小自己整整二十歲。晚上獨自一人沉思的時候,接到了賈傾城的電話,問他對她今天的節目有何看法?
聽著電話那頭賈傾城的喋喋不休,此刻的王路人,不僅在心裡滋生著厭煩,甚至於有了,把多年前那位用針把妻子嘴巴縫起來的英國變態犯罪引為知己的心理。
他看著電視鏡頭裡的葉欣怡,不得不承認,賈傾城和她那些電視台的同事,打了一個相當漂亮的擦邊球,他們利用新聞知情權,沒有給這次事件的女主角打上馬賽克,王路人透過電視鏡頭,也能在葉欣怡眼中看到,既屬於葉欣怡,也屬於他自己的那種傷痛、不平、發泄,還有,更多的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我們這個節目的反響相當強烈,幾大主流網站,論壇,還專門就這件事設置了專題,今天的論壇還有人懸賞萬元找到節目中的女主角,還有,台里撥了十萬元節目經費,讓我協助來作深入報道。守誠,我現在是製作人助理了,不再是一名小記者了。」賈傾城興奮地說。
王路人覺得心煩,頭疼,還有,說不出的煩悶,他說,「傾城,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很累,想早點休息。」
「你今天一整天都不用上班,還沒休息夠?」賈傾城不可理解。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王路人不能說他今天猶豫一天,徘徊在,到底是找欺騙自己錢財的銀行經理理論還是去警局或法院發泄一番。
他思考了一天的結果,是什麼行動也沒採取。
也正因為如此,他為自己缺乏男人的血性、勇氣,而自卑、自責,也許是知道這筆錢追不回來了,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情緒在裡面。
但賈傾城什麼也不知道,她沉浸於自己的思路,拒絕讓座的新聞播出之後,這一整天,她收穫了太多的突如其來的關注,也因此也太多的後續工作要跟進,她太忙,忙得沒有時間和精力傾聽、關心閑暇苦悶之人的心事,反倒是於她,需要一個熱情的表揚者,或是一個安靜耐心的傾聽者。
顯然,王路人,或者說,目前這種狀態下的王路人,不是合適的人選。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王路人作為賈傾城的男朋友、未婚夫,無論身份也好,感情也好,都決定著他應該成為那個合適的人選
「真不明白,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去度假,要是你要身邊陪我多好,今晚的飯局,主任和副台長都來了,他們這些人,平時不輕易不出來的……」賈傾城不由自主抱怨。
「好了,夠了,」王路人打斷賈傾城,「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好不好?」
「你不為我高興?今天可以說是我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日子。」賈傾城愕然。
「很好,恭喜你。」
「你在敷衍我。」賈傾城嚴重不滿。
王路人終於爆發了,但他與其說在罵賈傾城,不如說他在罵他自己,他思考了一整天,關於他自己,關於這整件事,他所能得出的惟一結論是,他的生活被*了,卻得不到親人、朋友、旁觀者的關心、安慰,出現在身邊的,反而換來一群幸災樂禍者,他們或者冷漠,或者嘲笑,或者,因為他反抗而不是享受而譏笑,鄙視、責備、抱怨。
「那你讓我說什麼,表揚你*一個人之後,再帶來大批圍觀者問這位受害者有沒有*,你這事做得漂亮,做得精彩,是不是!」
賈傾城也驚呆了,她沒想到自己在王路人心目的道德形象會是如此不堪。
王路人不得不承認,失落讓他發泄出了心中的不滿,但發泄的後果是殘局必須得收拾,面對賈傾城的無語沉默,他心裡,又有了歉意,但男人的自尊,讓他無法即時說出道歉的言語。
「好了,我過兩天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去藍海國際吃頓好的慶祝。」就當是另一種形式的道歉,至少王路人覺得,很有誠意了,畢竟藍海國際是一座五星級大酒店。
「不敢勞您大駕,我怕吃了不消化,這飯,您還是留著自己吃吧。」賈傾城「怦」地一聲摔了電話。
賈傾城摔了電話,照慣例,王路人應該再打過去,好言好語安慰一番,賈傾城在等著,但不知怎的,並且打算在王路人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原諒他。
但王路人卻不知怎的,想起騙自己錢的那個銀行櫃檯的小姑娘,在警局被警察奚落的那一日。他早早回家,本想得到賈傾城的安慰,但賈傾城卻是人影不見。打電話一問,賈傾城正在連人帶車一起陪電視台台長夫人在吃飯練車美容一條龍服務,不回來吃晚飯。
那一夜,賈傾城過了12點才回家。
也因此,王路人認為自己有權利小小報復一次,他選擇不打電話,甚至為了安靜且不被打擾,他取下手機電板,蒙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