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哦……」賀蘭蝶尾沒聽出他語氣里的那抹自嘲,只當他是實話實說。
可為何聽著聽著,會感覺心一陣陣刺痛呢?
「現在,你過來吻我。」
「什、什什什麼?你是打定主意要吃我豆腐是不是?:」
墨瞳狠然一眯,「你有意見?」他語氣里的指責意味明顯。「不不不,小的怎敢呀。」她將不甘和羞惱化為挑釁,「我只是認為,你一個毫無經驗的大少爺,頭一回就想嘗試這麼生猛的,會不會吃不消?」
「不會。我相信你高超的吻技,很放心的把主導權交給你。」南宮玄爾雅的俊容揚著誘人笑意。
放下手中扇子,南宮玄抬頭與她四目相接,等待她的同時,神色充滿期待。
「……」高、高超個鬼啦!
她完全是個新手,就算叫她依樣畫葫蘆,都畫不出個所以然來。
即使如此,她依舊如他所願,一步步走向他。
因為她發現,這幾天他笑容變多了,不再冷著一張臉,輕易吐出讓人遍體鱗傷的言語,現在還笑得這麼溫柔勾人,叫人無法拒絕。
而她,想要被他勾引。
「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待會可別因為本姑娘高超的吻技,被吻到七葷八素就迷戀上我,不然我會很困擾的。」她先虛張聲勢一番,免得自己一腳陷進去。
「那你可要讓我好好見識一下,你是如何把我吻到七葷八素。順便告訴你一句,男人跟女人不同,不會把感情和純粹想要之物混為一談。」
最末那句,話音極輕,幽幽遠遠地飄來,像附帶著深濃疑惑的薄紗,將心頭緊纏包裹。
賀蘭蝶尾連追問他話中之意都來不及,他就朝她伸出長臂,用力一扯,她驚慌尖叫著,以奇怪的姿勢摔倒在他身上,接著被他扶起在他懷裡坐好。
要不是他之前表現得那麼討厭女人,她還真想諷刺他動作熟稔呢。
調侃的念頭才剛閃進腦海,小巧下頷就被長指掐住抬起。
本來想提醒他點到為止,溫軟物體搶先覆上她的唇兒,將她的話語、氣息,全堵得死死。
那是他的唇,比她想像的還要溫熱,一沾上就開始品嚐她的青澀稚嫩,把粉柔如花瓣的唇瓣又吮又啃,害她有個錯覺,他把她的唇當成了香軟甜糕在啃。
可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分明該由她主動,他卻表現饑渴,毫不客氣地奪取她的權利。
只是四唇相貼漸漸不能使他滿足,當他試圖撬開白玉牙關,將舌頭伸進檀口裡,她驀然一驚,原先抵在他胸臘上的兩隻粉拳越發緊握,並開始用力推他,試圖與他拉開距離。
或許他在取笑她的單純天真,又或許是她試圖逃離的舉動惹怒了他,南宮玄一手環上她的腰,把她牢牢囚禁在胸懷裡,另一隻手掌托住她後腦,迫使她與他更為貼近。
為了要她明白半途而廢的行徑有多麼可恥,他的進攻變得不留半點情面,像逼迫珠蚌開口,任由採珠人為所欲為,他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將她的甜美如蜜嚐個透徹,不允許她有半點私藏。
這樣的鷥猛兇悍的吻嚇壞了賀蘭蝶尾。
想要逃走卻無處可逃,在他強烈的進攻下漸漸放棄抵抗,思緒因為胸腔的微疼變得模糊,最後她自動自發雙臂環纏上他的後頸,任由他予取予求。
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一片模糊,只知道胸口很疼,快不能呼吸了……
還有,這個男人好可怕。
他根本不是弱雞,而是只沉睡中的獅,誰膽敢招惹他,他絕對會立刻睜眼醒來,用強而有力的四肢把對方撲倒在地,先是舔舐戲玩一番,再把到手的獵物一口一口吞入腹中,細細回味對方驚恐就戮的那一瞬間,逕自笑得滿足開懷……嗚!
「蝶尾?」
在她快昏死過去前,南宮玄好心放她一馬,可她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氣息只剩下微弱的絲絲縷縷。
「玩太狠了?」若她仍清醒的朝他翻白眼,說不定他會笑她真是吻技「高超」,但現在……「剛剛,是誰說要把我吻到七葷八素的呀?」
結果撂下兇狠豪語的那個人,正氣息奄奄楚楚可憐地昏迷在他懷裡呢。
【第六章】
自從有過一次被吻暈的慘痛經驗,賀蘭蝶尾便時時備戰,免得再次重蹈覆撤。
幸而南宮玄除了讓她斟茶遞水、整理房間,偶爾伴他夜讀,添添燭火之外,不曾再要求過什麼,更不會強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你可以先回房去睡。」
眼角餘光再次瞥到身旁那個想打瞌睡但沒膽,拚命將呵欠壓下的小人兒,南宮玄放下筆,忍不住溫言勸說。
「啊?……沒、沒有啦,我一點也不困。」
既然他不是個壞主子,她哪有連這種陪伴夜讀的小事也跟他拿喬的道理?
賀蘭蝶尾尷尬笑笑,甩甩頭,將瞌睡蟲全部甩飛出去。
「我不介意。我不會因為你體力不支就責怪你偷懶,更不會像南宮熠,壞心眼地增加你的工作量,要你把先前偷懶的份補回。」
「我介意。萬一你怪病發作突然倒下,我又碰巧不在你身邊,你豈不是要在這裡躺一整夜?到時候你可是病情加重,病上加病了呀!有我在,好歹還能喊個人來把你扛回房裡。」
「敢跟主子頂嘴,你膽子可真大。」
她知道他!次飲不了過多補藥,就依照每日他的身體狀況,挑出最能調理身子的葯膳,剩下的則用來慰勞她自己.,他在處理公務時,她不吵不鬧也不喊無聊,逕自拉過一張凳子緊挨著他坐,偶爾取來一盤瓜果、I碟甜糕,分切成小塊,不光她自己吃,還會塞他滿嘴,看他因味道過甜或過酸而擰起眉時,咯咯笑成一團,十分自得其樂,他不由懷疑她純粹是在報上回被吻暈的仇……
諸如此類的事件不勝枚舉,他也懶得細數,只是縱容著她胡鬧。
真該慶幸他家好事的兩位,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否則看見他們只能用「親密無間」來形容的相處方式,少不了起鬨要他快快把她娶進門。
「我哪有?我只是在擔心你。以前我也曾連夜趕抄經文,幾乎整夜都沒合眼,所以你不用在意我辛不辛苦、困不困。倒是你,寫快點,快點結束工作,這才是你對我最體貼的表現。」她把他的短暫沉思,當成是在為她操心。
「……」誰體貼你了?
南宮玄本想這麼回嘴,看在她分明都快睡著了,仍是靜靜坐在自己身旁陪伴著,就把無情話語吞回肚裡,執筆寫字的動作沒停,只是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師父抓著你趕抄經文那時,定是借住的那戶人家有個好色少爺,看上了機靈可愛的你,卻被你師父察覺,才會要你連夜發奮努力,僅用了一晚上就將數天的分量全部抄寫完畢,隔天領了報酬,就摶著你走人,是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賀蘭蝶尾快合起來的眼兒驀然瞠大,他說得太准了,害她以為當年他其實在場,或者他是那個好色混蛋的親戚。
「純粹是我的胡亂猜想。」以他對她的了解,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初見時,雖覺得她像個不懂禮的野丫頭,實際上她十分懂得照顧人,恐泊就是因為她某些貼心之舉,吸引了那位少爺,才會引來覬覦的吧?
「你猜得未免也太准了吧?」賀蘭蝶尾沒好氣地道,見他放下筆,應該是想喝水,順手給他遞上茶水。
「那是哪國哪城哪戶人家?下回隨軍出征,我讓領兵將領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最後把那個好色鬼揪到面前好好凌虐一番,為你報仇雪恨如何?」
他是真的想為她報仇,一泄當時的不快,她卻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