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推斷
?（雙章合一）
爭論還在繼續。
「但就算三個天使來了，我們這不還有四個嗎？」李察注意到一件事，他回頭看向奧德莉、黛安娜她們，「我不懂什麼使徒，什麼半神，但照羊哥你的說法，她們之間的身份應該大概對等。雖然數量不等於質量，但實力差距貌似沒那麼誇張。」
「可惜，天使從來不單打獨鬥。」佛拉士卻冷笑起來，「她們除了本身實力驚人以外，還可以召喚天界的生命，一個能當十個使。你以為我當初隕滅，只是由於輕敵嗎？再說了，斯托拉斯復活了她們，可不代表她們會幫你。」
但說到這裡，佛拉士離奇的望了李察一眼。
「你真的是用咒令控制她們的？」
「沒錯。當時她們從繭里孵化出來，但不知為什麼，一見面就和我開打。你是不知道那情景啊，我還沒看到她們光著的身子，這些女人就突然穿上了不知哪裡來的盔甲，還揮出了那麼長的劍……」李察繪聲繪色的描繪起來
佛拉士聽到這兒，又化為一陣泛著微光的風，他這迴繞著李察飛了一圈。
「小子，看來你是成了蜥蜴的尾巴。」凝回原型，這位羊頭人身的神明開懷大笑，「果然沒錯，你身上被種下的是佛拉士的神種之咒。它為了復生，真是夠拼的，竟然不惜分裂神力，也要將這種力量送入人世。」
「什麼意思？」李察的心又懸了起來。
「它將使徒、契獸，以及一切使用神力塑造、改變的生命，其全部的掌控權，已經移交給了你。這種力量，化為了你身體里的一枚咒令。」佛拉士卻極其耐心的為他解釋，「但它是可以被外人奪取的，只要殺掉你，就可以得到咒令，以掌握這項神之力。你剛才不是說，一見面她們就要殺你嗎？我估計一定是佛拉士把這個消息泄露給了她們……」
「但這玩意好像沒一點用？」李察詫異的反駁起來，「這玩意太坑了，我用它的時候，太費腦力。當時光是制止她們行動，我就差點暈過去。即使照你說的，在自保的前提下，命令她們無法行動，都感覺體虛無力。尤其我一靠近她們，簡直身體被掏空……」
「屠龍的刀，放到樵夫手裡，恐怕連根棒子都不如。」佛拉士滿臉都是嘲笑，「因為它太重，也太鋒利。而你就是那個拿了屠龍刀，卻沒法使的廢物。你這個混賬小子，實力實在太低微了。以至於連控制咒令的能力都沒有。我估計你對咒令的使用範圍，甚至不過百步。但她們可不一樣。」
佛拉士望向奧德莉三人。
「這項能力到了她們那裡，將變成一件絕世的武器。斯托拉斯那隻蠢鳥，有一點我還是佩服的，那就是它製作契獸的能力。雖然它先我一步，被天堂山封印，恐怕已經從塵世消失了八百年不止。但它遺留的東西，一定比我多。再說了，當初那些背叛她的使徒，應該還有好幾個。」
這位黑羊之王已經垂涎的口角流涎。
「真好啊，這麼一來，這些力量將很有可能重聚為一個整體。到時候，說不定它重新復活的機會也大了起來。」
然後，黑羊之王佛拉士帶著萬分惡意，朝李察「嘿嘿嘿」的發出嘲笑，「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呵呵，出爾反爾的人，被人利用完了，再一腳踹開，這不是大快人心嗎？」
「大快人心你個頭！」
被人這麼辱罵，李察的情緒十分激動。
「我倒霉，你就這麼開心？羊哥啊，拜託你看看形勢。快點告訴我那些天使有哪些能力，還有對付她們的方法是什麼……」
而讓他意外的事情出現了。
「這些你問別人吧。」帶著淫蕩的笑容，佛拉士的身體漸漸發出亮光，這是它打算離開的標誌。
看到這傢伙罵了自己一通，就打算這麼跑了，李察像被澆了一桶冷水，淋個透心涼。
憤慨之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其實，我召喚你的那一天，使用的祭品並不是你想的龍鱷頭。」李察很冷靜地對打算開溜的佛拉士講起話來，「那是我用三枚銅幣，從旁邊酒館買來的牛頭骨。在給你祭祀之前，我還用它熬了幾次湯。」
「你家的牛能長出龍角？」佛拉士看著李察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又不走了，打算再損他兩句。
李察平靜的反駁道，「那是我用木頭削的，上邊刷上的漆都是偷來的。還有召喚你的這塊石板，也是隨便找來的石頭。盛著牛頭的盤子，壓根不是黃金製作的……」
「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激怒我，那你可就失望了。」佛拉士直接打斷了他，然後朝李察搖了搖手指頭，「早在了解你小子確切身份的時候，我就明白你干不出什麼好事。」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這個羊頭混蛋！」
李察怒喝起來，「真正用來激怒你的，是以下這些。你這個撲街撲到姥姥家的廢神！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啊！能把插了木頭的牛頭骨，當成什麼彪龍之顱。還特么一見面，就叫我什麼『人類的勇士』，還說『你的力量感覺了我』這種肉麻的話！之後召喚了三四次，你居然才看出一點端倪。照我說，你以後見人別讓人叫你什麼風王了，直接叫瞎神好了……」
「螻蟻，臭蟲，你這個卑微的，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塵埃，有膽子把你說的再講一遍！」
佛拉士被激怒的齜牙咧嘴起來。
「我說你是瞎神，是瞎神！」李察同樣大吼，「你聽到沒有，你就是瞎神！難道你不僅眼睛瞎，連耳朵也聾了？」
他持續加大音量，「我說你瞎，你還別反駁。到了這種時候，你舍我而去，是打算幹什麼？除了我，還有哪個知道召喚你的方法？呵呵，現在到大街問問，盜賊之神是誰？有哪個人講得出你的名字！我坦白和你說吧，就是我，也是從一垃圾的，早就沒人看的騎士里，才發現你這個山羊頭的！」
佛拉士一下不說話了。
李察繼續大吼，「就算有人發現你，又能怎麼樣。特么的，彪龍都被你那幾個對頭弄滅絕了。除了我，還有別人能召喚你嗎？你現在告訴我，你現在開溜了，你說你是不是瞎？偉大的瞎神殿下！」
最後那一句，李察的嗓子都快喊破了。
他這張嘴訓神的無畏姿態，不僅把佛拉士鎮住了，連一旁的奧德莉她們都一臉震驚，大感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了一遍。
沉默。
現在的地窖，再度一片沉默。
沉吟了半響后，佛拉士才再度開口，「即使我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現在的我，不過是被困在牢籠里的野獸，即使有再鋒利的爪牙，也沒辦法施展。敵人又是如此強大……」
「不，你能幫我！」李察看他態度恢復如常，也是喘了一口氣，剛才的爆發還是挺費體力，「除了力量之外，你還有作為一個神的知識、智慧和那些經驗。我現在最缺的東西就是這些，如果知道孵蛋那麼重要，我才不會隨便埋掉！」
「那你想知道什麼？」佛拉士詢問道。
「羊哥，從現在的形勢來看，和天使交戰是不可能了。我段位太低，這簡直是老鼠跟巨龍斗，只要是剛正面，再怎麼努力，也是一個死。」李察冷靜分析起來，「我現在要想活命，就得我們雙方打不起來。這就是說，不能讓她們發現我，至少在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前。從這點出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們有哪些探查手段？」
佛拉士也開門見山。
「那些長翅膀的女人，天然具有一項能力，就是和她們召喚來的天界生命共享五官和視野。」他頓了一下，「另外作為半神，她們擁有所有使徒都具備的一項能力，那就是祈禱神言。通過藉助天堂山的諸神，她們可以將所有信奉光明教義的信徒，化為自己的耳目。至於她們本身的勢力，也就是教廷，我想就不必多說了。」
佛拉士也嘆了一口氣，「光是這些，已經足夠致你於死地，我想不出你還有活路。」
「你是你，我是我。你想不出，不代表我沒有辦法。」李察的腦筋飛速轉動起來，「羊哥，那幫天使有沒有那種直接探知過去的能力。我的意思是說，她們能不能直接看到一個地方過去發生了什麼。比如到了一處街道，直接望見它一個小時前有哪些人走過，他們說了什麼話。」
李察反覆強調，「我說的是直接望見，而不是通過推理！」
「那怎麼可能？」佛拉士一口反駁，「別說作為使徒的她們，即使是身為神明的我等，也沒有一個能通曉這屬於時間的秘密。」
李察聽他這麼講，臉上終於露出了喜色。
「那她們的祈禱神言，是不是羊哥你的那一種？」
「無論哪種祈禱神言，歸根到底不過是一種東西。」佛拉士很耐心的當起說明書，「藉助祈禱神言，她們可以利用自己的信仰網路。一方面求助於諸神，另一方面連接所有在那一刻放開心靈的教徒。後者的記憶，將作為一本本提供給她們答案的書。」
頓了一下，「比如說我要殺一個人，那麼神明對於這個人的了解，以及教徒對這個人的記憶，都會在那一刻出現在她們的腦海。」
「換句話說，她們要查找到我，也只能通過間接推理，而不是『當』的一下，直接知道答案。」李察眼睛亮了起來，「這還是可以用智慧解決的範疇！」
李察再度看向佛拉士，「可不可以通過那什麼元素波動，推測那些符文蛋種下的確切時間？」
「這也是不可能的。」
「向土地、樹木，或者昆蟲、鳥雀、動物，了解想要的情況？」
「一樣不可能。除非他們在那一邊早有埋伏，比如設置了什麼魔法陣，不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佛拉士接連給出了李察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