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待救援
「我沒有！」九夜飛快地用衣袖擦掉臉頰上的眼淚，她捂著手機的話筒，問，「什麼事？」
「那個西裝男讓你下去開會，」姜小希揚了揚唇角，臉上是一抹譏誚，「當然，如果你還在哭鼻子的話，你可以哭完了再下去，我想大家會理解的。」
手機里，是陶峰的聲音：「葉子，葉子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知道了，爸爸。」九夜拿著手機走到門口，當著姜小希的面把門關上，「他們喊我下去，估計是商量之後的事情。」
「好吧。葉子，你要注意安全，爸爸媽媽會在這裡等著你，手機別關機，時刻帶在身上，我們要知道你是不是安全。」陶峰囑咐。
「我知道了，爸爸。」九夜說。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電話給我！我要和葉子說話！」是陶冶的聲音。
「葉子葉子，我床底下有棒球棒，還有一把模擬槍，子彈是塑膠的打人還是會疼，你都拿上，誰要敢欺負你你就拿棒球棒掄他們腦袋，拿模擬槍打他們眼睛！」陶冶話還沒說完，就被陶峰揍了腦袋。
「葉子，別聽陶冶的，但是睡覺的時候記得反鎖門。」陶峰說。
聽著電話那頭的關心，九夜突然覺得就算被關在這裡，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講完電話，九夜拉開門，門一拉開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姜小希，姜小希臉上是一抹被抓包偷聽的慌張，但很快她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你怎麼這麼慢？我等你好一會兒了，快下去吧！」說完轉身就走。
九夜關上卧室的門，去衛生間洗了臉，這才拿著手機下樓。
客廳的窗帘都拉上了一層紗簾，光線依舊能透過紗簾照進來，室內光線還算充足。
姜小希已經坐到父母身邊去了，多人沙發上坐著姜小希一家四口，唐銘清坐在背對窗戶的一張單人沙發上，他對面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著蓬烊。
九夜走過去，順手從餐廳拿了一把椅子。
所有人都盯著九夜看，直到她坐下來，他們還沒有移開視線。
這讓九夜有些不安，她靠在椅背上，率先把剛才電話里爸爸告訴她的事情說出來：「剛才我接到我爸媽的電話，他們說新防護網的出入口會在四五天左右修建好，到時候就會有救援隊來救人，他讓我們待在家裡哪兒別出去。」
「太好了！」江雪激動地說，彷彿已經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這座房子在曙光森林邊緣，換句話說是硯池的最東面，也是救援隊最後到達的地方，我們等的時間會比別人更長。」唐銘清拿出手機，點開一封郵件，他皺了皺眉，開始回復，告訴他的上司，如果不是他派他去做該死的疏散工作，他就不會被困在這裡。
「我們的食物夠吃很長一陣子，只要水也足夠的話。」九夜說。
「水當然足夠，現在的供水體系早就已經全自動化，不需要人去操作，在下次維護之前，水至少夠用半年多，當然，這得排除那些怪物一個不小心破壞了一些不該破壞的設施。」唐銘清說。
「聽起來我們似乎只需要待在屋子裡不出去就夠了？」蓬烊問。
「一定程度上來說，是的。」唐銘清點點頭。
「那就簡單極了。」蓬烊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我們要經歷什麼生死大劫難呢？只要這座房子的防護網不出問題，我們就能安全地等到救援，那我們還用得著開什麼會呢？」
「主要的商議內容並不是如何生存，而是如何住。我要書房，剩下的房間，由這座房子的主人來分配。」唐銘清看向九夜。
「我？」九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她。
「那這樣，我住我自己的房間。姜叔叔和江阿姨可以暫時住在我爸爸媽媽的房間，蓬烊你先住我弟弟的房間，樓下還有一間客房，姜小希和姜小雪可以住在那裡。」九夜說，「要不要我帶你們去看看房間？」
不等九夜問完，姜小雪已經往樓上跑去了。
「客房在樓下！」就也喊，然而姜小雪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九夜先帶姜博西和江雪去了父母的房間，在衣櫃里有洗乾淨的床單和被套，她把它們拿出來，放在床邊，讓他們自己換上，然後把媽媽放在床頭沒有帶走的首飾、手機什麼的統統放在盒子里，塞進了衣櫃。
接下來，九夜帶他們去看了客房，以及樓上陶冶的房間和書房。
書房的空間很大，有沙發還有一個大陽台，九夜告訴唐銘清，在閣樓上有一張摺疊床，他要是需要的話可以拿到書房去。
帶他們看完了房間，一行人一起下樓，要下樓的時候九夜突然聽見她自己的房間傳來動靜。
她皺皺眉，走過去打開了房間。
姜小雪在她的床/上翻滾，手裡還抱著今年生日時候爸爸送給她的一個半人高的兔子毛絨玩偶。
「我喜歡這個房間！」姜小雪指著這個充滿少女氣息的房間，「我要住在這裡！」
九夜很無語，她說：「這是我的房間，還有，請你立刻從我的床/上下來！」
「我不！我就要睡這個房間！爸爸！」姜小雪看向姜博西。
「葉子，要不然你開個價，叔叔現在就給你轉賬。」姜博西說。
蓬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奇特。不過，現在就算往我賬戶里打一串數字，都不如給我包泡麵來得實在。」
九夜沖蓬烊聳聳肩：「這大概是你今天說過最有用的一句話了。」
江雪走過去，拉了拉姜小雪：「小雪乖，這房間哪兒有下面房間大呢？跟媽媽下去。」
「不！我就要住這裡！」姜小雪尖叫。
「要不然……」江雪為難地看向九夜，「你們兩個女孩子一起住這個房間？這裡應該還有地方支一張床，或者給你打個地鋪？」
九夜抿起嘴唇，她盡量用自己認為最禮貌的語氣說：「抱歉，江阿姨，從三歲起我就不再和別人睡一個房間了。」
「你比小雪大那麼多，你就讓讓她？」江雪好聲勸說。
姜小希抱著胳膊站在門外，問：「葉子，要不然你和我去住樓下？我看了，客房的床還挺寬，夠住兩個人的？」
九夜氣得要命，她堆了一個假笑：「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讓大家都住得很舒服。比如，請你們離開我家，回到自己家去？」
「夠了！」姜博西板起臉，「姜小雪，你立刻從別人的床/上下來！」
姜小雪一愣，突然生氣地跳起來，把毛絨兔子往地上一摔，怒氣沖沖地推開江雪，撞開九夜大步下樓去了。
「小雪！」江雪連忙追出去。
姜博西臉色很難看：「這孩子打小被慣壞了。」
他話音才落，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憤怒的尖叫和玻璃破碎的聲音。
九夜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姜博西轉身下樓，邊走邊怒吼了一句：「姜小雪！」
「被慣壞了，當姐姐得讓著妹妹，他們總是這麼說。」姜小希冷冷哼了一聲，「就好像只有妹妹才是親生的似的。」
「九夜，你沒事吧？」蓬烊見九夜臉色難看極了，他小心地問道。
「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九夜看了他一眼。
「沒問題。」蓬烊舉起手，表示自己不會打擾她，他走出門，問，「需要幫你關門嗎？」
九夜沒再理他，她摔上了門。
九夜縮進被窩裡睡了一覺，每當她覺得心情煩躁的時候，她都會做這件事，把腦袋蒙在被子里，好好的睡一覺，但有時候這個方法也會有點兒小問題，比如說心情一煩躁，就容易犯困。
到了中午的時候，蓬烊再次上樓，敲響了九夜的門。
九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應了一句：「知道了，馬上就來。」
下了床，她習慣性地拉開窗帘，看見外面盤旋著的巨大怪獸，一隻形似大鳥，頭上長著幾個尖尖的角的怪獸從不遠處掠過，九夜嚇得刷地拉上了窗帘。
起床的一刻她還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周末，她賴床到中午，但是此刻，外面空中盤旋著的那些怪獸將九夜拉回現實。
她想起了上午發生的那些事情，以及家中的那六個不速之客，還有其中那三觀奇葩的一家四口。
也許，她應該繼續待在房間里，然後一覺睡到晚上再下去找一些吃的，這樣就能避開那些人了。
但她實在太餓了，九夜決定向食物妥協。
九夜走下樓梯，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其他人已經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了，九夜在唯一的空位，蓬烊和唐銘清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來。
餐廳里很安靜，用餐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說話，因為窗外不時傳來那些怪物發出來的咆哮。
姜小雪第一個吃完飯，她推開碗筷去沙發上玩平板電腦，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愛情肥皂劇的泡泡聲一直蕩漾在房間里。
江雪吃完飯放下了筷子，看向桌子對面坐著的三個人：「我們家出了一個人做飯，你們負責收拾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