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鍾哥哥的好基友

第二十九章:鍾哥哥的好基友

鍾贏乃是鍾正和大周氏的長子,毓秀的嫡親哥哥。

因鍾正和大周氏夫妻恩愛,膝下並無庶子礙眼,鍾贏便是鍾家第三代的唯一男丁,肩負振興鍾家,擔當家業之重責。

只可惜,成長在累世書香門第的鐘家,鍾贏卻並不喜詩書,雖也讀論文,做策論,但卻總是差一些火候,在科舉上無甚建樹。

年未及弱冠,早參加了兩次科舉,卻均無功而返。

京中,大把的人都言說鍾家『後繼無人』,笑話鍾贏愚笨無能,但毓秀卻知道,她的哥哥——是何等的出色!!

大將軍王,弓馬天下!!楚昭能立不世功勛,坐穩大楚國帝王之位,卻都是她哥哥一弓一箭打回來的!

「哥哥,快莫氣了,還是看看柳伯母的好!」毓秀自家哥哥脾氣有些魯直,有時不太會分場合,便連忙攔住他,「讓大夫熬藥去吧,別擔誤了柳伯母的病情。」

「哦!?是了,秀兒你說的對,到是我疏忽了!」鍾贏拍了拍腦袋,對著大夫大手一揮,「得了,你趕緊的熬藥去吧!!」

「是,是,是,這位小爺,我這就去!」大夫抹了抹汗,一溜兒小跑去到後院,熬藥去了!

大夫自去了,柳侑扶著柳母,滿面感激的上前,恭手作揖,「多謝鍾兄高義,救得某之母,某不勝感激,日後若有差遣,絕不敢辭!」

柳侑自認有才,亦相信此屆科舉定能榜上有名,但終歸,科舉未曾開,他還未曾中,一切便都是妄然。

「柳兄快不必多禮,不過些許銀倆罷了,哪值得你如何!」毓秀連忙避身,讓開柳侑的禮。

說起這柳侑,毓秀既有相信其能力,刻意相交,以便日後共同對付楚昭之意,亦有本身同情他遭遇之感。

柳侑大才,今年不過方及弱冠,便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在前生時,今次科舉,他更是高中頭名狀元,眼看平步青雲。但誰知,就在他高中之時,柳母卻重病而亡。

因他無甚背景,為人又有幾分清高之意,朝中便頗有些人看他不慣,上折叄他『不孝不悌』,母重病而科舉,實乃『大不孝』之罪,應免除狀元名號,在不許參加科舉。

彼時,楚昭麾下即有幾人參加科舉,他又買賣試題,很是拉攏了一群舉子。且,蘇仕明對柳侑嫉恨甚之,楚昭便也便了些手段,竟真把柳侑的狀元之名給抹了!!

母親病逝,狀元被抹,日後又不能在參加科舉。這等於柳侑十年寒窗,白白浪費,為了給母親安葬,柳侑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銀子,最後只能安身破廟,卻偏遭風雨,得了病症,被廟乞丐趕出,最後凍死街頭。

——也是慘到了極點。

「柳兄和我一見如故,千萬不必如此客氣。伯母身體不適,你還是先把伯母攙到屋中,讓她歇息的好!」看著柳母燒的嫣紅的臉,毓秀連忙開口。

「對啊,趕緊把你娘扶進去吧,她都病成這樣了,還讓她在院子里坐甚?」鍾贏大咧咧的揮手,對柳侑皺了皺鼻子,「酸書生,總是弄些沒用的門面功夫!」

「哥哥!!」聽鍾贏這般不客氣,毓秀蹙起眉,低聲喚他。

「有什麼?我說的不對嗎?」鍾贏不滿的低聲。

「鍾兄不必如此,這位說的不錯!某是讀書讀傻了,偏愛些表面功夫。」柳侑擺手笑著,抬步將柳母扶進屋中,安慰她睡下休息,又等著大夫熬好葯,服侍她用了葯,看她睡著后,這才終於空中時間,來招待毓秀和鍾贏。

「兄台,鍾兄,久候了!」在屋裡足磨蹭了半個時辰才出來的柳侑抱拳道歉,「某已尊了兄台和鍾兄之言,服侍母親歇下,這才出來,真是失禮。」

鍾贏:「……」

窮酸書生果然記憶仇,不過說了他兩句罷了,竟然就把他們活活晾了這麼長時間。

「額,呵呵,柳兄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毓秀抿了抿唇,感覺有點渴。

畢竟站了這麼久,畢竟……太陽挺曬的。

「兄台,鍾……額,鍾家妹子,快快請進吧!」柳侑又不是傻子,幾次相處之後,自然能感覺出毓秀的真正性別,只是那時,他並未有跟毓秀深交之意,亦有避嫌之感,便未曾戳破。但如今,毓秀幫了他,救了柳母,柳侑便也真正起了交友之意。

「柳兄不要見怪,小妹身份不便,欺瞞柳兄實屬無奈,當真是失禮了!」毓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曲膝福身,先全了一禮,這才對柳侑道:「這是小妹長兄,名喚鍾贏,性子粗直,有些口無阻攔,還請柳兄不要見怪。」

「鍾家妹子相助某,救某之母,某感激還來不及,怎會見怪?」柳侑連忙擺手,又側目看向鍾贏,道:「鍾兄直率坦誠,最是可交之人,柳某能得以相見,已是不勝歡喜。」

「你這書生,到是會說話。」鍾贏笑著搖頭。

他性子雖是粗魯了些,但自認看人還准。柳侑雖然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可觀其言形,卻並不像惡人。鍾贏之所以陪毓秀至此,無非就是怕妹妹閱歷淺,被人所騙。

如今,一見柳侑,覺得此人還算不錯,到是放下心來了!

在柳侑的邀請下,一行三人去到廂房中,鍾贏對詩書雖不喜,卻到底十幾年的功底,鍾府氣氛中培養出來的。就是比不得柳侑和毓秀,亦是言之有物,三人相談甚歡,氣氛很是不錯。

陪著柳侑通讀詩書,甚至等到柳母醒來,又以子侄之禮見過柳母,毓秀和鍾贏這才起身準備告辭。

「柳侑,你日後若有什麼難事,自往鍾府遞帖子尋我就是,只要我能辦的,定然不會推辭。」鍾贏拍著胸脯保證。

別看鐘贏讀書不成,可對那真正的才子,還是佩服的很。柳侑即能高中狀元,其才學自不必說。鍾贏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可對其才學,還是能從言語談論中了解到的。

「哥,你能不能別說的這麼直啊!」毓秀推了哥哥一下,心中暗急。

傳聞柳侑可是有些清高的性子,鍾贏說話這般不客氣,人家不會覺得生氣吧!

「朋友相交,貴在真誠。我誠心誠意願相助柳侑,並無半點瞧不起的意思。」鍾贏大笑出聲,極為豪爽的模樣,「柳侑如今囊中羞澀,我銀兩足備,便相助於他,他無需感謝。」

「日後,若他飛黃騰達,而我一時錯手,落魄需他向他求助之時,他自然亦要相助於我,而我,也會坦然接受。」

「這才是知交好友間該有的行徑。要是三言兩語都需時時謹慎,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誤會,產生惕提……那還算什麼朋友?」

鍾贏擺手,意氣風發。

「這……」毓秀語塞,在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哥哥,似乎跟前生那個被人稱做『大將軍王』的將領重疊起來。讓她止不住有些眼熱!!

是啊,這樣豪爽,這樣直接!!這才是她的哥哥,是大將軍王鍾贏,是護衛大楚國的神將。

她的哥哥,絕不是紈絝子弟,待他發光發熱后,定然會讓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為之側目。

「鍾兄說的好!!實在是讓柳某慚愧!!無地自容!!」本因鍾贏的話,心中有些不自在的柳侑大喝一聲,滿面通紅。

他才學過人,在京中頗有些名聲,本不該如此落魄。原有些商戶巨富,看好他的資質,願意以女許之,相助他科舉,卻被他所拒。

不願草草認下終身,這自然無可厚非,但,明明有些樂善好施之人,願意無償贈他銀兩,只求畫作一幅,或字貼一本,誰知依然被拒。

柳侑素來脾氣清高,心知所謂『求畫求字』不過是接濟他的理由,便不願領『嗟來之食』,到讓柳母落得無銀治病的下場,心中本就內疚。如今又聽見鍾贏所言,當真震耳發聵,如醍醐灌頂般,令他驟然清醒。

「妄柳某自認才學八斗,卻原來竟是這等狹隘之輩。今若不是鍾兄點醒柳某,柳某怕還沾沾自喜,抱定迂腐念頭而不自知呢!」柳侑抱拳,對鍾贏長揖到地,「多謝鍾兄一言醒我!!」

「額,別客氣,沒什麼……」鍾贏摸了摸腦袋,咧嘴傻笑,一頭霧頭。

毓秀:總覺得這裡似乎不需要她在場了!

——

留下銀兩,兄妹倆告別柳侑,徑自回府。

毓秀到底女兒之身,於柳侑這等男子相見,並不合禮儀,救得柳母性命,確定改變柳侑拿去后,便在打擾柳侑,方便其準備科舉。

但,自那次相見,鍾贏認得柳侑之後,到跟他相談甚歡。平素哪怕無毓秀陪著,也數次去得柳家,跟柳侑聊聊詩書,談談家世。

難得他們,一個京中有名的清高才子,一個滿城皆知的愚笨紈絝,到當真成了知交好友,感情越來越好了!!

起碼,從長兄口中,毓秀聽到關於『柳侑』這兩個字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多。

——到讓京中不少人驚訝不已。

就這般,日子飛快過去,柳母的傷寒徹底痊癒,科舉已經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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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閨春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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