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墨紫靈點齊五萬兵馬從南城門出城，薛紹已於前日修好坍塌的城牆與城門，此時城門守軍多於雍城往日守軍，進出百姓並無幾人，想是因著戰事突起都閉門不出躲避了。

墨子安與幾名副將隨在她身後，都用驚艷目光看著前方一人一馬；身旁的劉副將捅了捅墨子安問道:「這人是咱們將軍不？我的娘，可真是好看！殺起人來更好看，跟著這樣的將軍打仗，就是死在戰場上也值了。」

「將軍是我們世子嫡親妹妹，能不好看么。」墨子安與有榮焉的呲牙笑著回答。

看前方墨紫靈身影漸漸小了下去，幾人不敢再說忙催馬追了上去；墨子安問道：「將軍，既知道慕容烈回援雍城，我們為何不在城內以逸待勞，反倒要出城迎戰？」

墨紫靈看了他一眼說：「不錯，能想些問題了。那你可知，我們攻下雍城，附近幾座城池守軍為何不來應援北羌王室？」

話落看幾人皆沉思便接著說道：「我們攻下雍城貴在快，附近城池守軍即使知道也未出軍是因群龍無首；他們知我大岳師出有名，北羌王室又被困在雍城，此時只能觀望。慕容烈必已傳信給他們於雍城匯合，若我們守在雍城等慕容烈，到時這些守軍與他匯合，我們便再無優勢。我們出城迎戰，他們並不知戰場在何處，待我們攻下慕容烈，他們便不敢再有異動，」

墨子安幾人聽了茅塞頓開，連連嘆服。

出雍城往南兩百里處，官道旁有連綿土山，墨紫靈傳令兵士於官道兩側土山內設伏，靜待慕容烈到來。申時過半，官道上傳來陣陣蹄聲，煙塵飛揚；看清來人正是慕容烈，墨紫靈揮手，官道上早設好的絆馬索立即根根綳直，一陣人仰馬翻。

待慕容烈控好馬身，還未來得及整肅隊伍，便見官道前方一人一馬立著：馬是當世名駒，高大健壯，通身油亮墨黑；馬上之人紅袍金甲，身姿纖細挺拔，面目冷肅仍不減傾城之色，正是墨紫靈。

慕容烈鷹目驟然緊縮，還不待說什麼又見那人揮了一個手勢，兩側山坡上湧出隊伍衝殺下來。

喝令隊伍迎戰後催馬走到墨紫靈馬前，慕容烈笑聲響起：「不想西嶽嫡王姬竟是如此驚世絕艷人物，我等確是眼拙了。既今日有幸遇到王姬，總要見識一下王姬風采。」

墨紫靈並未接話，抽出紫溟劍便與他戰在一處；官道上陷入混戰，墨子安帶著幾隊騎兵來回衝殺，攪亂北羌隊伍，每分開一片便有大岳步兵湧上圍殺。

慕容烈一邊與墨紫靈交戰，一邊看向混戰場內，因大岳軍隊出現突然，北羌兵士一部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頃刻間便被取了性命；好在大岳來人只是北羌隊伍半數，形勢慢慢逆轉。

「王姬膽子不小，只帶這些人便敢攔截我；如王姬這等人物，你說我拿下你后該怎麼對你？不若給我做妾侍奉你姐姐如何？想來阿瑤必會驚喜。」慕容烈畢竟身形高大體力異於常人，一邊與墨紫靈纏鬥一邊出言不遜。

忽聽後面傳來震天喊殺聲，卻是驍騎將軍楊肇領兵趕到，見前面已混戰在一處，忙喝令隊伍加入戰局，當先便沖了過去；韓放只一眼便看到與慕容烈戰在一處的正是墨紫靈，驚見她紅袍金甲，且露出了真容，當下緊蹙眉頭也向前衝去。身側傳來驚呼聲：「天啊，那名紅衣將軍居然是女子？！她是誰？真美啊！」正是姬鳳璇緊隨著韓放看到墨紫靈忍不住身影驚嘆起來。

慕容烈聽到後方喊殺聲傳來便覺不妙，知是中計，再不敢輕慢，使出殺招向墨紫靈砍去，墨紫靈卻急喝絕影退後幾步，手上弓弩抬起，身周淡金色霧氣湧起，清冷一笑后弒天弓射出一箭奔向慕容烈，箭頭有火星四濺。

「慕容烈，忍你很久了，先試試此箭威力，待拿下你送給阿宸當馬夫可好？」墨紫靈亦清笑著開口，嗓音如天籟。

驚見她身周淡金色霧氣，慕容烈驟然呆住；又見她竟能使出弒天弓，再不敢輕敵，慕容烈向前撲去，想奪過弒天弓。卻不妨那箭竟象長了眼睛直追自己，面前赫然出現泛著金色光芒劍尖當胸刺入；忙調動全身巫力避開心臟處，卻躲不過後面射來的箭羽，頹然長嘆一聲便要閉上眼睛。

忽見一團黑雲壓過，飛沙走石迎面而來，墨紫靈忙聚起靈力揮袖拂去，煙塵散去地上卻再無慕容烈身影，空中傳來聲音：「西嶽王姬，很好！你我來日方長······」正是失去蹤跡的大巫師聲音。

墨紫靈從馬上掠起正要追去，前方傳來陣陣金屬摩擦聲，伴著鏗鏘腳步聲，濃濃黑霧翻湧；定睛細看卻是一隊陰兵被大巫師用巫術招來，不敢大意，當即搭弓射去，弒天箭泛著火光呼嘯而去，鬼哭狼嚎之聲當即響起。

再回頭已不見大巫師與慕容烈身影，楊肇恰趕到陣前問道：「可是鎮北將軍？」

「正是本將，來者可是驍騎將軍？」躍回馬上墨紫靈清冷回答。

「慕容烈已失去蹤跡，剩下這些北羌兵士如何處理，將軍可有建議？」

沉吟片刻墨紫靈提聲喝道：「將士們，慕容烈已戰敗而逃；北羌曾屠我渭城，此仇必報！全殲場內北羌人，一個不留！」

楊肇驚問：「將軍如此做未免有失天道，還望將軍思慮！」

墨紫靈回頭看向他冷笑著說：「何為天道？這些人跟著慕容烈屠城時可想過將軍所說天道？如今我們攻下雍城，囚禁北羌王室，其他城池皆在觀望，隨時會有戰事起。眼前這些人皆忠於慕容烈，留著他們到時來個裡應外合么？」說完便催馬進場衝殺起來。楊肇緊鎖眉頭面露不忍之色，嘆息一聲也殺了進去。

韓放來到墨紫靈身前時她正揮劍砍下一名北羌副將頭顱，跟在韓放身後的姬鳳璇看到這一幕嚇得面如金紙，緊緊拉住韓放衣袖不放。

「阿靈，你怎會······」

「師兄，有話一會兒再說。」說完便催馬繼續在戰場里衝殺。

「韓公子，這位便是你的師妹嗎？好嚇人！」姬鳳璇依然拉著他衣袖問起。

韓放拉開姬鳳璇面沉如水追著墨紫靈身影而去，姬鳳璇呆立在當地，手依然伸著面上神色變換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