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當時我們年紀小3
白薰芳聽到說賀年華的手腳不幹凈,第一反應就是:「胡說!他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姑娘,真的。」春芽信誓旦旦道:「我聽說是夫人跟前的王媽媽從他書袋裡搜出了世子中狀元時,皇上御賜的那支羊毫呢。而且我親眼看見大總管著人把他扭送出府去的。嘖,真是膽大,御賜的東西也敢偷.....」
「住嘴!」白薰芳喝道,怔了一下,起身就出去了。
「娘。」白薰芳去找鎮南侯夫人:「怎麼聽說賀年華拿了我哥的羊毫呢?一定是弄錯了。」
「哪錯了?」鎮南侯夫人漫不經心,「實打實的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
「我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白薰芳倔強道。
「啪」!鎮南侯夫人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灑在了她的手上。
「你個沒出息的!還好意思說這話!」鎮南侯夫人斜望著她:「堂堂侯府的嫡姑娘,被他們母子當街羞辱,竟然毫無反擊之力。你不嫌丟人,也不嫌給我丟人了!不嫌給鎮南侯府丟人!」
「娘,難道是你......」白薰芳震驚道。
「我什麼我!」鎮南侯夫人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你的女紅、書法練的怎麼樣了?我鎮南侯府請來當世名儒,不是為了教那些不相干的人。
我聽方大儒說,你的字最近一點起色都沒有?」
說起這些,白薰芳只得慚愧的低頭,「可是賀年華他真的不會做那種事的嘛。」
「哼!和他很熟?」鎮南侯夫人氣道:「你什麼時候能像你哥哥那樣給我爭點氣!有這功夫管閑事,不如回去好好練字。我可是給方大儒說了,你再沒有長進,直管給我懲戒!」
「王媽媽,把姑娘送回去,除了教習時間,這三日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
白薰芳毫無反抗之力,被禁足了。她急的在屋子裡團團轉,卻沒有辦法。
當日中午的時候,就聽春芽說,賀年華的母親上門來了,不知道和夫人說了什麼,最後絕望的走了。
晚上的時候又聽說,侯爺回來和夫人關門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侯爺出門后,夫人砸了一套茶具。
正當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白薰清提著兩盒棗泥酥來瞧她,「小薰,又被娘禁足了,嗯?」
「哥!娘嫌棄我沒有你聰明!」白薰芳沮喪道。
哥哥已經進入了翰林院,又有爹在前面鋪路,將來定是要入閣的。
「呵......」白薰清輕柔的笑,猶如天空的明月,「還真是笨呢......我怎地聽說你為了某人和娘頂撞呢。」
「哥。」白尋芳一臉急切地湊到白薰清跟前,「賀年華他不可能拿走你的羊毫嘛。他那麼聰明怎麼會做這種自斷前程的事。」
想要科舉的學子,絕不能有一點道德上的污點。
「嗯?」白薰清語調上揚,「你才十歲呢,莫非就對這個十三歲的小子......」
「他十三歲了啊。」白薰芳還以為它們年齡相當呢。
「你這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啊?」白薰清輕彈妹妹的額頭。
「有嗎?」白薰芳有些懵懂。
「呵呵。」白薰清似笑非笑望了妹妹片刻,起身揉揉她的頭頂:「傻妹妹,那你可要跟著教習師傅好好學,不可再偷懶了。」
次日,春芽就告訴白薰芳,世子一早親自去了衙門把賀年華接出來了。原來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那支羊毫,是世子另外找了和御賜相似的筆激勵賀年華的......是一場誤會。
白薰芳這才鬆了一口氣。解了禁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湖邊等賀年華下學,「你沒事吧?肯定嚇了一跳。我就知道肯定是誤會,你才不會做那種事。」
「誤會?」賀年華猛的停下腳步,回頭眯眼審視著白薰芳。
「對啊。你是要出人頭地,才不會做這種蠢事。」白薰芳肯定道。
賀年華眯了眯眼,一言不發的走了,背脊挺直。
這日,季月冰再次上門,兩人圍著湖走了好幾圈,眼瞅著賀年華都快下學了,她還沒走。
白薰芳沒有耐性再陪她打太極,「季月冰,你別為了賀年華,再假裝和我交好,上門來找我了。他不會傾慕你的!」
「你又如何得知?」季月冰撇嘴。
「因為.......」白薰芳無法作答,「總之就是。」
「難道你也對他有心思?」季月冰含笑望著她:「我只是單純的欣賞賀年華的才學。你呢?難道只是為了和我對著干?」
「不錯!但是現在.....」本意確實是如季月冰所說,可是現在她覺得不是了,那麼是什麼呢?她不知道。
白薰芳看著季月冰眼中熟悉的陰謀得逞的笑容,頭皮一麻,她下意識轉身。
賀年華望著她的目光陰沉冰冷。
「賀年華,賀年華......」此後幾天,她都想跟賀年華解釋一下,可是他總是連正眼都不願看她。
賀年華那麼驕傲,聽到她說接近他只是為了和季月冰作對,該有多恨她啊。可是她明明不是嘛……
接下來幾天更糟糕的是,方大儒真的拿戒尺抽了她的手心。
「賀年華,今天方大儒又打了我手心。」白薰芳一邊跟著他的腳步,一邊把紅腫的雙手伸在他面前,「好痛哦。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總是寫不出他方式體的精髓。連我娘也說我笨的不像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是朽木不......可......不可......」
「朽木不可雕!」賀年華停下腳步,冷冷道。
「對。」小女孩委屈道:「娘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后而一喜,「賀年華,你願意和我說話了嗎?太好了!那你快安慰一下我......我現在心如刀砍!」
「心如刀割!」他滿面驚奇,仍然為她糾正道。
「刀砍,就是刀砍啦。」小女孩急道:「割哪能比得上砍來得猛烈。」
「歪理!怎麼不擦藥?跟著我幹什麼?」
「那天我......」
「別說了!」賀年華冷冷打斷她,「回去擦藥。」
「哦。」
「等一下!」賀年華叫住轉身的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給我。」
「咦?」白薰芳看著伸在面前的手掌,驚訝道:「你手心的月牙是胎記嗎?好特別哦。」
「給我。」賀年華握了一下拳,又打開。
「什麼?」
「話本子!你上次胡說八道神仙託夢,是從裡面看的吧。」賀年華陰沉道,「誰給你找來的那書?你......還真是笨的可以!」
「那書盡哄人呢,我已經扔了!」白薰芳指了指湖。
賀年華收回手,「最好是如此。」
又過了幾日,白薰芳因為她身邊的春芽被打發到莊子上去了,頗為鬱悶。她急著找賀年華傾訴一番,儘管他大多時候都是冷眼相待。
可是她在湖邊左等右等,不見賀年華,最後索性去了學館,誰知道族兄們正圍著賀年華。
她站在窗外聽了好一會兒,大意是族兄們嫉妒賀年華得到幾位授課師傅的喜愛,風頭完全蓋過了他們。
只見族兄們把他的書本都扔在地上,他只默默的再一本本的撿回來。
反覆幾次,一位族兄煽風點火道:「明明是個賤皮子,偏在咱們兄弟這裝翩翩君子呢。」
「欠揍唄。」另一位族兄接話道,順手砸了一個杯子在地,上前就去推搡賀年華。
白薰芳知道賀年華是會功夫的,倒不擔心他。
直到賀年華默默忍受了五堂兄的一拳,她驚叫著沖了進去,拉住欲要再出拳的他:「五哥,不要打他。」
「芳妹妹,你別管!這是爺們兒們的事情。」五堂兄反手甩開白薰芳。
「啊。」白薰芳被甩的往後直退,終於一下摔倒在地上。
右手的手心傳來劇痛,她扭頭細看,頓時大哭:「五哥。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