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玉珠

玉珠趕在白薰芳要去平西侯府的前一日，將做好的衣服給送進了府里來。

「娘，你看衣服好看嗎？」白薰芳換了新衣服讓李氏看。

「好看。」李氏笑道。

「玉珠說這是雙面雲錦，京里流行的面料。」白薰芳摸著衣袖道。

「確實是。」李氏瞅了一眼低眉順眼的玉珠。

「這是我自己挑選的樣式和面料。」白薰芳道：「這三身是玉珠做主給我做的。」

「哦？」李氏望著玉珠道：「你給姑娘做主？」

玉珠心中一緊連忙跪下：「夫人，奴婢哪敢做姑娘的主。是姑娘說，讓奴婢看著做的。」

她真是大意了，姑娘當時那樣說，她就當真按照自己的喜好給姑娘做了三身衣服。

玉珠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白薰芳，只見她氣定神閑的整理著身上的新衣服。她做主做的那三身衣服，白薰芳連看都沒看一眼。

這......是姑娘給她設的圈套！

姑娘發現什麼了嗎？玉珠後背發涼，身子又往低伏了一些。

不會的，姑娘才會京城幾天，能知道什麼。就算那天見到兒子那樣，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頂多就是沒規矩罷了。

「玉珠。」李氏外在大迎枕上，輕飄飄道：「你是一路跟著我從李家回來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歡沒有規矩的人。」

「奴婢知錯了。」玉珠的額頭抵在冰涼的地面上，「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人啊，最主要的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李氏輕輕合上雙眼，揮揮手，「你回去吧。什麼事情不該做，我想你是知道的。」

「玉珠媽媽。」白薰芳輕聲道：「這三套衣服你也帶回去吧，我不是很喜歡。」

「是。」玉珠跪著轉向白薰芳，「奴婢知錯了，還請姑娘這回饒了這一次。」

「玉珠媽媽說的哪裡話。」白薰芳道：「你是娘的人呢。」

「多謝姑娘。」玉珠道：「奴婢一定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薰芳抿嘴淡淡一笑，不再說話。這個玉珠倒真是個聰明的，反應也很快，難怪能讓母親的綉庄起死回生。

「薰芳。」玉珠退出去后，李氏睜開眼道：「你為何戲弄玉珠？」

「娘，您別怪我。」畢竟玉珠再如何不對，也是娘的人。

「她有我來收拾，你何必做這個壞人。」李氏不贊同道。

「娘，您先聽我說。」白薰芳坐到李氏身旁，「您看我身上這雙面雲錦，這和綉庄櫃檯上擺的可不一樣，當然花紋又是相同的。」

雖然她沒見過雙面雲錦是什麼樣，但是她畢竟在白城開了幾年的成衣鋪，所以對布匹面料是相當熟悉了。

那日玉珠告訴她櫃檯上的布料是京城貴人們都喜歡的雙面雲錦時，她就覺得不對。

京城的貴人們怎麼會喜歡這種面料硬挺、顏色暗淡的布料做冬衣？

李氏皺眉坐了起來。

白薰芳又把那日在綉庄的事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給李氏說了一遍。

「好她個玉珠！」李氏沉聲道：「真當我的綉庄是她的了？一家人全插在那了。還有鎖安，他自稱爺？他是哪們子的爺們！朱海呢？就是玉珠的男人。」

「那日倒沒見朱海？」白薰芳道：「難道他不在府里當差了？」

「當時我讓他們夫妻兩個一起去照顧綉庄生意的。」李氏懊悔道。

「你說她拿別的布料冒充雙面雲錦是個什麼目地？」李氏又問道。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白薰芳道：「或許她就是糊弄糊弄我？」

「張媽媽。」李氏道：「你派人去給我盯著奏章，我倒要看看她們搞什麼鬼！」

「是。」張媽媽立即出去找人去了。

「娘，賬本你都看了嗎？」白薰芳提醒道：「還有，綉莊上沒有別的可信之人嗎？」

李氏微微眯了眼，「賬本我看了，這幾年一直都有進賬的。」

「那麼之前，怎麼就虧錢了呢？」白薰芳不解，陪嫁的鋪子一般都是能賺錢的，不然怎麼會給嫁出去的女兒呢。

「前面管事的人年紀大了，回鄉去了。」李氏道：「我那會子因為你哥的事情，也就沒有認真考察接替的人員。就從莊子上拔了一個管事上來，沒想到他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這時候玉珠就自動請命去了。」

白薰芳道：「娘，以後女兒會幫您的。」別的她不敢說，管理一個綉庄她還是有把握的，畢竟已經有了經驗了。

「你也得趕快學著管家了。」李氏意有所指。女兒是要嫁入高門做大婦的，一定要學會管家的。這已經錯過了很多學習的機會，現在可要抓緊時間了。

「明日起你就跟著我學著。」李氏決定道。

白薰芳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