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困境

如果不是嬤嬤提醒，莫少傑都注意不到空間戒指中的晶核已經消失了許多。而被他隨意丟在裡面的龍螟石則隱隱散發出幽暗的藍色光芒，哪怕是就這麼去看，都有隨時可能發生巨變的趨勢。

余匯區的這套房子面積不小，有二百二十多平米。也許是之前的樣板房，裡面的裝修不像景井木郎的審美觀，相反，低調而奢華，精緻的裝修材料和工藝、完美地展現出適合人居的氣息。

也許也是因為景井木郎之前沒遇見什麼危險，這套房子在莫少傑拿到手之前、一直空置著。好在房子的朝向極佳，複式的二層，除了少量房間之外，大多數都對著正南，屋內甚至沒有什麼腐敗的氣息。

這幾天都晴天，莫少傑大開著幾扇窗戶，屋內地板上有些落葉。屋內還有秋天的味道。

吳慕晴對這裡滿意極了，小區雖然不是別墅區，但也屬於高檔住宅區，安保很嚴格。而且能遠遠地能看見植物園等景點，走出小區、附近就是魔都最熱鬧的區域之一。

清掃完畢屋內、接過莫少傑遞來的門禁卡和鑰匙等等的時候，兩人的手指不小心地碰到了一起。這讓吳慕晴的臉色再次紅得如同晚霞，低下頭像是鵪鶉般、眼睛偷看著男生那兩條修長的腿。

「咳，我對你的夢很好奇，可以說說夢裡之人都喊你什麼嗎？」，莫少傑也很尷尬，畢竟首次出軌也需要克服心理障礙。

明顯被喚醒了內心裡某種恐懼，原本臉紅如霞的吳慕晴居然全身發抖，讓莫少傑憐惜地上前將她抱在懷裡。

「記得，可是我聽不懂，夢裡有人喊我『仙玫』，還有人喊我『永壽』，我自己上網查過資料，你說我的記憶不會是來自唐代的什麼永壽公主吧？」

拉著女生的手，莫少傑來到朝北的休閑室內，打開電腦上網查找起來，搜索出唐代曾經有兩位「永壽公主」，而史書記載屬於突然暴斃的，只能是李顯的女兒。那是李世民與武則天兩人當皇帝之間的時期。而且這位可能名為李仙玫的公主正是死於江南道的歙州。

拍了拍依舊全身戰慄的吳慕晴後背，莫少傑嘆了口氣，指著電腦上的資料說：「看似平和的盛唐，背後也一樣處處殺機，特別是牽扯到後宮和帝位的爭鬥、那更是血淋淋。不出意外地話，你的夢只能是屬於這位永壽公主的，雖然史書記載死於難產，但我想沒那麼簡單，如果不是有刻骨的怨恨，記憶不會這麼糾纏著你」

虛弱地靠近他懷裡之後，吳慕晴雙眼中有些獃滯，夢囈般地說著：「有時候，夢裡的事情那麼清晰，就像是另外的一場人生。不過，我卻喜歡生活在這個時代、當一名普通的女子。其實最可怕的不是中劍死亡的那一刻，而是彷彿永遠走不出去的深深庭院」

可以說，此時，吳慕晴算是徹底打開了埋藏了接近二十年的秘密，同時男生強壯的胸懷和好聞的氣息，讓她徹底放鬆，就這麼吐出口長氣，像是卸下了什麼負擔。

雖然她的話很有歧義，讓莫少傑沒來由地想起「靈魂」這個詞語，但見她如此，也不好繼續追問什麼，只能等龍螟石完全蛻變之後，看看能不能操縱時間去那個時代走一趟再說。

在他出神的時候，吳慕晴勇敢地抬起頭，用略顯蒼白的嘴唇蓋住了他的唇。兩人一直壓抑著的情感，就像平靜的油湖中丟下了一隻火把，徹底燃燒起來。

窗外，天空中的雲彩有些多，眼看一場秋雨就將降臨。陽光透過白黑相間雲彩之間的縫隙，投放在高樓大廈之間，如同金色的絲線。

屋內放著悠揚的純音樂，休閑室的布藝沙發因為人的動作、變幻著各種形狀，直到悶悶的嬌吟聲響過後，才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修改版唐裝已經像是捆腌菜，被丟在地板上。與之相伴地則是很土氣、穿在身上很緊身的bra和內內。

望著白色手絹上的「紅梅」，溫柔地摸著女生的滿頭秀髮，莫少傑即感覺好笑、又有些奇怪地問：「慕晴，你為什麼穿那麼緊的東西啊？這麼大的『事業』不是親眼見到，我都不會相信，其實有E吧？」

慵懶地動了動手指，象徵性的掐了他一下后。躲在他懷裡的女生大眼睛翻了個美麗的白眼，「還說，我本身相貌就已經很招蒼蠅了。如果再放開它們，鬼知道會遇上些什麼狂浪之徒。這下便宜你了，以後準備怎麼安置我呢？」

莫少傑尷尬地笑笑，讓他意外地是，沒有任何功法基礎的吳慕晴居然身體素質特別好，大戰之後居然還能保持比較旺盛的精神，頗有天生媚骨的意思。心想：「恐怕那些夢，無意中鍛煉了她的精神力和身體吧？」

「對我來說，事情很簡單，可以用不同而合法的身份登記結婚。我的職業你已經猜到，那麼這算是意外的福利吧」

吳慕晴已經可以坐起來，顯示她的身體素質比陸菁菁強了很多。纖細的腰肢與碩大的事業那強烈的違和，差點晃暈了莫少傑的眼。

「就會公器私用，總之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跟你一起。哪怕是做小三，那也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小三。你說自己是閑人，我看是壞人」，說完調皮地皺著鼻子，可愛的鎖骨像是黃金比例的分割線，讓人悸動。

「行，其實我還有個名字叫傑恩斯·摩爾。而且其中的一張國外身份證明上就是這個名字」，接著莫少傑裝成電影上的壞人模樣，「說我是壞人，那我可就繼續壞給你看咯」

「啊……」，吳慕晴看來很會調節氣氛，裝成害怕的模樣，「不要啊，老爺，人家很疼、很累，不行的……」

……

陸菁菁的右眼皮跳了幾下，此時她與林曉嫻終於找到了幾乎失蹤了一般的母親。而她身邊站著的那名男子，讓她將來這的初衷拋到了九霄雲外。

男子只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而且滿身油膩、有著巨大的肚腩。小小的眼睛里此時正滿含邪念地在自己和林曉嫻身上打轉。

小辣椒林曉嫻也很厭惡這個什麼「叔叔」，自己父親雖然個子也不高，但卻有著中年人的儒雅。氣質比起這個暴發戶來，簡直天上地下的區別。

陸菁菁的母親程悅無奈地看著緊張的氣氛，她知道身邊這個男子的德行。但更清楚，這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人，為了女兒和她還有的安慰有些著急。

「菁菁，你的事情我知道、而且同意你和少傑在一起，趕緊回去吧，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中年胖子露出難看的笑容，「著什麼急啊，難得侄女過來一次，住兩天再走嘛。也好讓我這個叔叔疼愛一番」

「武哥，菁菁還是小孩子，學業重要，就讓她們回去吧」，不到四十歲的程悅風韻猶存，美麗的容貌有一大半遺傳給了陸菁菁。

之前很多年並沒有莫少傑出現，心疼女兒的程悅為了供她讀書，一不小心就進入了這個名叫王樂武的包工頭所辦皮包公司。而且被他忽悠著一同來到了西省，收入雖然還算不錯，但失去了人身自由，身邊始終有武胖子的馬仔在盯著自己，幫他做假賬、偷稅漏稅等等，因此始終不想女兒來找自己，沒想到她還是找了過來。

此時程悅的心中很懊悔，早知道就不把所在的地方告訴弟弟程磊了，害得女兒一路找來，搞不好也會陷入困境。

陸菁菁和林曉嫻都注意到這幢辦公樓的外面來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對視一眼之後，陸菁菁悄悄地伸手進包，按下了莫少傑之前告訴他的、追蹤器上的那個按鍵，向男友報警。

幾名壯漢在王樂武的示意下，嘻皮笑臉地不顧兩個女孩的反抗，咽著口水將她們包里的手機全搜了出來。

陸菁菁性格比較沉穩些，林曉嫻則是天生的小辣椒，已經在罵人，「你們想幹什麼？難道想綁架嗎？」

只不過她的吳儂軟語讓一班爛人笑得更開心起來。其中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傢伙，忍著即將滴落的口水，「兩位妹妹，咱們可都是好人，怎麼會綁架呢？等會疼你們還來不及」

無能為力被王樂武單手就輕鬆控制住的程悅懊悔地哭喊起來，「武哥，她們還是孩子。求你放過她們吧」

不等王樂武回話，屋頂上響起一個聲音：「阿姨，你還沒覺悟嗎？他們就是一個犯罪團伙，這些年不知道做過多少壞事」

聽見熟悉的聲音后，陸菁菁激動地眼淚都流了下來。而林曉嫻則哈哈一笑，「莫頭來了，死胖子、還有你們，等死吧，敢打菁菁的歪腦經，不知道這是他的逆鱗嗎？」

屋內的爛人們也很吃驚，因為整座大院子都是他們的人，加上此處地處偏僻，做了多年的壞事，也沒遇見什麼麻煩，竟讓這幫人的膽子越來越大。觸不及防下，大漢們都取出各種武器，一副殺氣騰騰之色。

緊閉的鐵質窗框被超強的大力生生從牆上踹開，身穿衝鋒衣的莫少傑閃身而入，沒有廢話地直接一個一拳將拿著自己女友和林曉嫻手機的壯漢轟成一團爛泥后，在手機落地之前從容拿起各自遞給了原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