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相柳
狗在船上咆哮，黑影在岸上蠕動，船在高速靠岸。
寒夜幾乎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在流冷汗。
天氣很冷，汗在她的身上產生了白白的蒸汽。
丁峰看著這詭異的場面，心中七上八下的。
那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船很快靠近了黑影，丁峰總算看清楚了那黑影是什麼，那一大片地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小蛇。
黑乎乎的一條條的小蛇，密密麻麻，形成一個巨大的陰影，小蛇吐著信子，連信子都是黑色的。
劇毒的東西，一般都是黑色的。
岸上，有一隻黃色的小鹿，驚恐失措的衝進了陰影之中，頓時倒在地上，馬上變成了黑色，片刻，只剩下了一具白白的骨架，小蛇密密麻麻的爬上了骨架，在骨架上鑽來鑽去。
骨架的白色也沒有保持多久，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黑色代表死亡，這陰影，就是死亡，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寒夜俯下了身體，她吐了，連苦膽都吐出來了。
傳說中，妲己當初置蠆盆，屠殺眾生，蠆盆中的蛇蠍，都是黑色的，這蛇，是不是當初蠆盆中的一種？
遠遠的傳過來笛子聲，聲音悠揚。
那一群小蛇，在笛聲之中翩翩起舞，密密麻麻。
諦聽在咆哮。
蛇群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見，那是蛇群移動以及信子吞吐的聲音，一聽就讓人心中起雞皮疙瘩。
「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悅乎。」笛聲落下，一個非常優雅的聲音傳來。
蛇群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一身素衣，衣袂飄飄，有如謫仙。
蛇群給他分開了一條路，那人緩緩走了，彷彿帶著魔力。
他的臉看不真切，雲中霧中的。
他的步伐不快，但是前進的速度很快。片刻，他就出現在岸邊，他對著船上的人伸出了手來，彷彿在揮手致意。
他的腳上，有一鐵鐐。
諦聽拚命的咆哮，彷彿在求援，又彷彿在向他示威。
「是孟家的小丫頭呀，」這個人在說，「我還記得你生的樣子，沒有想到已經長這麼大了。」
這個人和顏悅色，但是神態威嚴，那神態彷彿是一個帝王在對待自己的子民一般的親切而又不失威嚴。
他的頭上，沒有皇冠，而他的威儀卻猶如帝王。
他的聲音很慈祥，但是充滿了威嚴。
這樣的人，應該是人中帝王，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被鐐銬鎖住？
蛇群將他圍在中間，彷彿是訓練有素的衛士，靠近他的蛇，匍匐在地上，連吐蛇信子都十分小心，彷彿害怕激怒這個帝王。
「來的人是誰呢？我怎麼感覺到有我熟悉的味道？」他說。
船已經從河裡面飛到了岸上。
到底是什麼力量能將一艘船從河裡面拉出來，然後飛到岸上？丁峰想不出有這樣的力量。
他看看船底下，船底下空無一物。
諦聽在咆哮，它從船上沖了出來。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的老脾氣啊，」這個帝王一般的男子嘆息說，「這樣暴躁的脾氣，影響你的修為。」
他手如刀，隨隨便便橫劈了過去。
諦聽人立而起，跳了起來，彷彿在躲避著看不見的刀刃。
四周的小蛇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掀起，諦聽的周圍，有的小蛇被劈成幾截，有的變成了肉泥。
小蛇的血，竟然都是黑色的。
黑血濺起，掉落在船上，有幾滴滴落在丁峰的身上。
丁峰感覺黑血滴落的地方如火燒一樣的疼痛，他一看自己的胳膊，衣服被血腐蝕出一個個洞，皮膚上有如火燒。
他的皮膚上，也變成了黑色。
丁峰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那變色了的皮膚，無能為力。
寒夜動了，她拿起了自己手上的到，出刀如風，將丁峰身上那變黑得肌膚給剜了下來。
掉在地上的肉，馬上變成了黑色，接著變成了膿水。
這是什麼蛇，竟然這樣毒？
「這蛇，傳說中是上古生物的後代，蛇有一個蛇頭，還有八個凸起，」那個帝王一樣的男子將諦聽圍困在蛇群之中，還有餘閑和他們說話，他彷彿看出來了丁峰的迷惑，向頂峰解釋，他好像害怕丁峰看不清楚，空中，飛起了一條蛇，出現在丁峰的面前，他指著蛇頭對丁峰說，「據說這蛇進化到最後，餘外的八個凸起就會進化成八個腦袋，最後變成九頭蛇。」
接著，他哈哈一笑說：「我想這一定是不可能的，我已經飼養者蛇有很多年了，從來就沒有看到任何一條蛇進化出九個腦袋——非但沒有九個腦袋，就連兩個腦袋都沒有見過。」
這個人彷彿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話很多。
「我叫相柳。」這個帝王一樣的男子笑眯眯的對丁峰說。
相柳？
傳說中相柳是共工的大臣，九頭而蛇身。
蛇有九頭？相柳？
丁峰的思維亂了。
「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帝王一樣的男子對丁峰問。
寒夜的手，緊緊的抓住丁峰。
她的身體在發抖，彷彿非常驚恐。
「小丫頭竟然害怕我？我有這麼可怕嗎？」相柳看出了寒夜的緊張，「跟我走吧，我喜歡聽話的孩子。」
寒夜沒有回答他，她只是將丁峰護在自己的身後。
丁峰看看周圍，那些奇怪的小蛇竟然將他們為包圍了，諦聽還在咆哮，但是看得出來，它已經力不從心了。
它身上的一身潔白的毛，已經沒有了，白狗已經變成了黑狗，一身黑乎乎的。
它突然哀鳴一聲，跳進了河裡面，跑了。
那帝王一般的男子看看諦聽，一臉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卻是讓人心中很驚恐的。
」別害怕，我只是想要你姑姑熬制的湯藥，據說你姑姑現在有了名氣，孟婆湯能讓人忘憂，」相柳說，「聽說有人規定我們不能喝這樣的湯，所以我更加像品嘗一下，看看孟婆湯到底能不能讓我忘記那些事情。」
這一刻，他的神情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