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江南遊【二】 採花盜(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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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傲君負著手,來回地踱著步,腦中不斷地思緒著自來到襄杭城后的一切,不斷思緒採花盜一案所有的細節,想想是不是有哪裡遺漏,想想哪裡有疑點。
「君。」正當她又看著牆在思索之時,謹軒略帶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隨之一抹青影便進入房內。
「謹,回來了。」看著謹軒眉宇間略顯疲憊,傲君心疼地挽著他坐下,及時奉上一杯她早溫好的茶,清香的茶香一時驅散了疲憊,帶來新的活力。
謹軒順勢拉住了她的小手,柔情道「你也休息一下吧!這兩天,你一直都沒休息好。」真是的,以前打仗都沒像現在這麼累,該死的採花淫賊,害得他整天在外面跑,害得君大傷腦筋,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僅少得可能,而且這少得可能的時間都是用來討論案情的。
果然,這不,又來了……
傲君邊搖了搖頭,邊在他身邊坐下道「我沒事,還是沒有查出新線索嗎?」
意料中的,謹軒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依然一無所獲。
「要找出事情的真相,許明書是一個最大的關鍵。」傲君又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這事一日不決絕,她一日心難安啊!
謹軒當然明白君心中所想,他不也如此嗎?自從許明書從天牢失蹤后,他這兩日來日以繼夜到處追查許明書的下落,但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這讓他這個從未在除了君之外嘗試到挫敗的天之驕子倍感挫敗。
但挫敗歸挫敗,他還就不信憑他跟君兩人聯手,天底下還有他們辦不了的事。
「君,橙還沒有消息傳來嗎?」採花盜的武功陰狠莫測,完全看不出是哪門哪派,連熟記武林中各種奇異武功的『風炎遊記』也沒有記載,再加上愛害者的一些相同的怪異,不得不讓他們懷疑採花盜果真不是單純的採花而已,極有可能是以『采陰補陽』的狠毒方式在修練邪功。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傲君還沒開口,就見黃櫻一臉興沖沖地外面衝進來,邊將手中的一隻帶著橙色羽毛的鴿子拿給傲君,邊急急道「門主,橙哥哥來消息了。」等了幾日,終於來消息了,只是這次橙哥哥的動作未免太慢了吧!
傲君從鴿子上取下紙條,展開一看,越看,臉色越鐵青,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將紙條遞給謹軒看。
看著兩人看了紙條后那驟變的臉色,黃櫻剛想發問,子齊的聲音便在她身後響了起來「橙閣主來消息了,怎麼說?」
「極陰邪功。」謹軒邊將紙條遞給子齊,邊低沉著道。
疑惑地接過紙條,快速瀏覽了一遍,子齊如是臉色驟變,這讓黃櫻更加急於紙上所寫的內容以及王爺所說的什麼極陰邪功。
見妻子急於知道,子齊邊將紙條遞給黃櫻,邊開口道「橙閣主信上說道,這極有可能是在修練一種邪功,極陰邪功,這種邪功是從古老時候,從偏遠一個叫炎的部落流傳下來的的一種利用女子而進行『采陰補陽』的邪惡武功,但在中原還是第一次出現,因此花費了他很多時間才查到。」
黃櫻邊看著紙條,邊臉色鐵青的接道「修練極陰邪功者,必須與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極陰女子結合,吸其精、氣、神,再輔以極陰藍冰床,即可將女子之陰氣融會與體內,以此修練。極陰邪功共有七層,每修練一層必吸七位極陰女子的陰氣,待練至第七層,吸足七七四十九位極陰女子的精、氣、神,即邪功可成,天下難逢敵手,如再以幽靈蠱先植入女體,待一個月後再與女子結合,對於修練邪功可事半功倍,功力大增。極陰女子被植入幽靈蠱后,即會在頸上長出幽靈花,直至精、氣、神被吸干後方隨生命的結束而消失,且死時極受折磨,生不如死。」
「這一切完全與我們查到的相符,那晚在暗室中見到的冰床應該是就採花盜練功的極陰藍冰床了,採花淫賊必是以此方法修練極陰邪功。」傲君神情冰冷道。該死的採花淫賊,為一已之私,殘害如此多妙齡女子,真真該死。
「可是門主,這幽靈花?」黃櫻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平息了體內翻湧的怒氣,疑惑問道。不是彼岸花嗎?怎麼成了幽靈花呢?這幽靈花又是何物?
「幽靈花只是彼岸花的另一個別稱而已。」彼岸花又名無義草、龍爪花、蟑螂花、老鴉蒜、鬼老蒜、蒜頭草、鬼擎火、幽靈花、地獄花、舍子花、山烏毒、生死之花、平地一聲雷、老死不相往來、狼花、頭痛花等!在龍軒皇朝,應該就是叫做幽靈花,在中原境內應該還沒出現過這種花,所以沒人認識也不奇怪。
「採花盜能從君的手中逃脫,他的邪功已是不容小覷了,如果真讓他練成的話,恐怕江湖從此又要多事了。」子齊幽幽嘆道。雖然採花盜是用計及地勢才從君的手中逃脫,但與君過上百招,且讓君拿出真正實力,採花盜的武功可謂也是高不可測。
沉默了一會,謹軒踱步到被傲君當成白板用來分析案情的白牆,低覺到近似喃喃自語道「七七四十九位?那麼說,鄭茹便是最後一位了。」
「沒錯,最遲這幾日,採花盜必會對她下手,所以我們必須貼身保護好她,為了不打草驚蛇,保護行動須隱蔽進行。」傲君不知何時出現在謹軒身後,接著道。
鄭茹說過,她頸上的花是一個月前就莫名長出的,也就是採花盜一個月前將幽靈蠱桿植入她體內,而幽靈蠱過期即死,無論如何採花盜都會對鄭茹下手。
謹軒輕過身來看了傲君一眼,點了點頭,又轉過臉對子齊道「這件事我與君兩人去做,子齊你加緊追查許明書的下落,還有讓關捕頭派人將育英書院監視起來,尤其注意鄭夫子的一舉一動。」目前,除了許明書,他的嫌疑最大。
傲君也轉過身來,對著黃櫻道「櫻,飛鴿傳書給橙,讓他查出鄭夫子的底細,我要完全詳細的資料。」
通過這段時間的追查,只知道原來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襄杭人,而是十年前才帶著兩個女兒到此定居,並開設了育英書院,由於他待人和善,知識淵博,且因材施教,將所多問題少年引入正道,所以很快就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樂於將孩子送到育英書院,拜他為師,育英書院也由原來的小私塾成了今日最大學府,襄杭城內大都人都叫他鄭夫子,久而久之,也只有少數人記得他名字鄭嵐,但是對於他的來歷,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書香味最重的雅緻之地育英書院,有不知情人的眼中仍與過去無異,只有內情人才知道,此時的育英書院充滿的肅殺之氣。
若水園裡,鄭茹閨房內,燭光搖曳,還處在呆愣中的鄭茹坐在床沿邊上,手撫著精美的珠釵一會傻笑一會搖頭髮愁,一副明顯的為情所困的樣子。
直至更夫打更的聲音響起,她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看著手上的珠釵,鼓起頰腮,氣呼呼自語道「可惡的段景康,好好的突然說什麼喜歡,還送人家珠釵,說什麼定情信物,害得人家心煩意亂的,哼,又沒說要嫁給他,什麼定情信物啊!哼,那傢伙一定是故意整她的,可惡的傢伙。」可眼中柔情似水卻連她自己也沒察覺道。
邊說邊走到梳裝台前,狠狠地將珠釵『啪』地一聲,扔在桌台上,又立即一臉緊張地拿起來,左看看又看看,確定了珠釵一點事都沒有后,又開始悶悶不樂想將珠釵扔下,最終還是慢慢放下手,拿出梳裝台上的一個精美錦盒,小心地將珠釵放進去,再慎重地放好,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又傻傻地一臉幸福的看著那個錦盒。
「哎,我八成是瘋了,都怪段景康那個可惡的傢伙,不管了,好累啊,先睡了再說。」回過神來的鄭茹自嘲地搖了搖頭,邊走到桌邊吹息燭火,邊喃喃道。
心神不寧的鄭茹,一點也發覺在她息燈的那刻,她的閨房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直到走到床鋪,準備上床歇息的她才被身後那明顯的男子氣息給嚇得一跳,下意識地轉過身來,卻還沒看清來人,便被身後之人撲到要床來,來還不太驚呼,男子偉岸的身軀隨之也覆了上來,將她緊緊地壓住,且雙手也被他扣住,壓在頭頂上。
採花淫賊!許明書!這個想法一浮現在腦海里,頓時心中一陣冰冷,深度的恐懼讓她用盡平生所有的力氣拚命的掙扎,但身上那紋風不動,依然輕易地解開的衣衫的男子那輕蔑的笑聲卻讓她很快意識到她今晚是絕逃不掉的,正想咬舌自盡,身上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一手點在她的頸上,讓她合不上嘴,這下真正的讓她體會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望、屈辱、驚恐與不安漸漸地浮現在她面上。
景康再見了!忘了我吧!絕望中的鄭茹唯一想到了就是那個整天跟他拌嘴的冤家,不知他得知自己遇害后,會不會傷心欲絕?許明書,我鄭茹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屈辱而絕望地閉著眼睛的鄭茹,很明顯地感到身上的採花盜突然僵了一下,緊接著一個翻身,感到壓力驟然消失且雙手恢復自由的她來不及想什麼,身體便本能先做出反應,扯過床上的綿被,將自己包裹起來,縮卷在床角,滿臉淚水,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眼神空洞看著眼方。
採花盜會突然『放棄』天到嘴的肥肉是因為他很清晰地感到了房內多了兩個人氣息,本想解決了不識相出現的人,再享受消魂的滋味,卻在出手之後,發覺自已大錯特錯,來人身手都是出奇的高,他認得出來,其中一人是那天晚上闖進暗室,差點被她所擒的白衣人,另一個武功也明顯在他之上,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該死的,這兩人藏得可真深啊!
沒錯,來人正是隱藏在暗處保護鄭茹的謹軒與傲君,哼,這才看你還往哪跑!
可謹軒他們忘了狗急會跳牆,在他們手中越來越無招架之力的採花淫賊竟突然一掌打向還縮卷在床角的鄭茹,明知這一招是聲東擊西,但傲君還是毫無選擇地只能選擇先救鄭茹。
傲君一個飛身,扯過鄭茹,將她護在懷裡,一個靈逸的旋轉,避開了這一掌,謹軒隨後一掌打向採花盜,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但傲君因顧著護住鄭茹,因而給了採花盜可趁之機,避過謹軒打來的一掌,一個旋身來到窗邊,破窗而出,謹軒與傲君交換了個眼神,便飛身追了出去。
「鄭姑娘,沒事了,別怕。」看著眼神空洞的鄭茹,傲君溫柔地安慰道,幸虧他們來得及時啊!
聞聲,鄭茹才慢慢抬起頭,雙眼也慢慢有了焦距,想起差點發生的事,『哇』地一聲,埋在傲君的懷裡便大哭起來了。
呃?天啊!怎麼都喜歡在她懷裡大哭啊!得了,她這件衣服準備報銷好了,她的哭功完全跟雪有得比。
聞聲而來的段景康一進門就見到這種情景,奔上來,拉開兩人,將鄭茹緊緊地抱在懷裡,怒喝了一聲「姓凌的,你對茹兒做了什麼?」
住在隔壁的他,因對鄭茹表白而沒得到回應,悶悶不樂的睡不覺,突而鄭茹房中的驚響,讓他嚇了一跳,趕緊跑了過去,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了,沒想到一進門就見到這種情形,一個男子三更半夜地出現在女子的閨房,還抱著女子,房間又有明顯的掙扎打鬥的痕迹,依正常人的想法這個男子必定正在行不軌之事。
傲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淡淡道「既然你來了,那在下先走了。」說著,飛身消失在房間里,採花盜太狡猾,她得去幫謹,鄭茹有段景康安慰,也不會想要她這個大燈泡在這礙眼。
「你……」瞪著瞬間消失在眼前的人,沒見過真正武林高手的段景康又怒又恐。
「景康,嗚嗚……剛剛……採花盜,是凌公子他們救了我,嗚嗚嗚……我……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終於完全緩過神來的鄭茹,安心地倒地段景康的懷中,斷斷續續地哭訴道。
「什麼?採花盜?」段景康簡單不敢相信所聽到的,是他誤會了那個姓凌的?採花盜竟然對茹兒下手了,他……他差點就失去一生所至愛的女人了,一念及此,他就渾身冰冷,緊緊地抱住心愛的人,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
「茹兒,茹兒,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不會的,除非我死了。」就是對心愛人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誓言。
「胡說什麼?好好的說什麼死。」聽到段景康說死,她心裡的恐懼竟比剛剛還要大,不,她……她不要段景康死。
聽到鄭茹嬌嗔的話,段景康覺得自己幸福地要飛了,茹兒這麼緊張,是不是她的心裡也有他?
「怎麼回事?茹兒你沒事吧!」突然一個急切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鄭夫子一臉緊張地跑了進來。
「爹……」鄭茹一見是她爹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再說謹軒這一邊,差點追丟的採花盜又再次出現在謹軒的視線,終於被謹軒堵住了去路,看著突然緩慢下來的採花盜,謹軒心下疑惑,但還是堅決地出手,採花盜卻似乎不想與他交手,一直在找機會逃跑,但他的武功實在跟謹軒不在同一層次,很快便被謹軒點住穴道,昏睡過去了。
同時,傲君也飛身趕到,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蹲下身去,一手扯下採花盜臉上的黑巾,一張熟悉的臉立即出現在他們眼前。
「是他。」兩人均皺著眉頭對視了一眼。
飛身回到鄭茹的房間里,不意外的看到一個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人——鄭夫子,他正輕拍著鄭茹,慈愛的安慰著受驚的鄭茹。
「凌公子,老夫謝過兩位公子對小女的救命之恩。」看到出現在房中的兩人,鄭夫子立即上前,深深一揖,感激涕零道。
「鄭夫子無須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謹軒依然平淡無波道,帶著審視的眼光,不著痕迹地看著鄭夫子。
「採花盜呢?抓到了嗎?」段景康擁著鄭茹,急切地問道,眼前採花盜已看中茹兒了,如果不儘早將他抓獲,難保下一次,茹兒不會再出事。
「讓他逃了。」淡然地投下一顆巨大的炸彈。
「什麼?你們怎麼會讓他逃了,你們的武功不是很厲害嗎?」段景康邊責問道,邊將鄭茹抱得更緊,好似採花盜已在他眼前一般。
「景康。」鄭夫子低斥了一聲無禮的學生,又擔憂地看著謹軒他們道「景康是太擔心茹兒才會如此,請兩位不要在意。」
「沒事,採花盜太狡猾了,讓他逃了,是我們太輕敵了。」謹軒似嘆息般自責道。
「這怪不得兩位啊!」鄭夫子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輕嘆了一聲,當然這一愣半沒逃過謹軒與傲君的眼。
「那茹兒不是很危險?」段景康此時最擔心的就只要鄭茹的安全。
「請鄭姑娘放心,我們會留在此保護姑娘。」傲君走近鄭茹,承諾道。竟然已經暴光了,那就只是化暗為明了。
「如此就太好了,有勞兩位公子,小女就拜託你們了。」鄭夫子立即上前謝道。
「鄭夫子不用客氣。」一直注意著鄭夫子的謹軒明顯地感到當傲君提出承諾時,這位鄭夫子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表面說得客氣,內心卻勾起了一抹冷笑。
本來隱藏在育英書院周圍的捕快也化暗為明,光明正大地現在在育英書院,保護鄭茹。
府衙客房裡,謹軒與傲君一進去,便徑自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許明書,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守在一邊的子齊,這時才一臉疑惑地問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
昨晚他一回來,就聽關元振說王爺讓他到客房照顧一個人,而且此事絕對保密,連關元振也不知是何人,待看到此人竟是失蹤多時的許明書時,真的是如墜迷霧,一頭霧水了。
謹軒也不想瞞子齊,將昨晚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
「什麼?那麼說採花盜真的是他?」子齊吃驚地指著床上的許明書道,不,不對,如果事情真的那麼簡單的話,王爺不會秘密地將許明書安排在此。
看著子齊的表情,謹軒知道子齊心中所想,輕叩了一下扶椅,淡淡地說出他如此安排的原因「在採花盜逃出房間,追捕的過程中,他曾在本王的視線中消失過一會,當再次出現在本王視線中時,輕易地被本王所擒。」
意思很明顯,在消失的那一會中,採花盜有足夠的時候偷龍轉鳳。
「許明書幾時會醒?」傲君看著依然沉睡著的許明書問道,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他來解答。
「他被我點了睡穴,一時半刻便會醒過來。」謹軒也看著許明書答道。
三人靜待著許明書的蘇醒,誰都沒有在說什麼。
「門主,橙哥哥來消息了。」黃櫻一路喊著跑進來,這次橙哥哥的動作挺快的。
「如何?」傲君邊迎上去,邊問道,來得真巧,所有的疑問就等著這件資料來解答了。
黃櫻邊將紙條遞過去,邊沉著聲道「鄭芯、鄭茹不是鄭夫子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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