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婚在即
雪兒找到鏈子刀,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這鏈子刀不虧為寶刀,在河底被水淹了那麼久,不但沒有銹跡斑斑,而且依然鋒利無比。雪兒細細觀察,鏈子刀比平常的刀稍短,刀背略厚,刀柄處有一個小按鈕,如不細看,很難發現這個按鈕的存在,雪兒輕按按鈕,刀身便飛出幾丈之遠,而刀身與刀柄中間,則用一根細細的鐵鏈子連結,雪兒稍一用力,那刀便又回到刀柄之中。真是一把好刀,就算敵人在你較遠的地方,也能令他喪命。
雪兒找到刀后,便游上岸,此時天色已晚,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用內功烘乾了衣服,把刀在自己身上藏好,便往府中走去。
雪兒邊走邊想:如果李元芳看見他失而復得的寶刀,他會怎樣呢?他會不會像孩子般跳起來,再將她抱在懷中轉上幾圈呢?想到這裡,不禁偷笑。
不知不覺已回到府中,她打開房門,卻見如燕也在房中,如燕見她回來,便急切地拉住她就問:「這七天七夜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擔心死了,特別是元芳,找不到你,便睡不著覺,這不,你走的這幾夜,我一直陪他說話,要不然他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呢?」
原來她在河底遊了七天七夜?
「這些天你去哪裡了?」如燕又繼續問。
「我去了……」雪兒正待說出她已找到鏈子刀的事。元芳在一旁說道:「好了,如燕,胡兄弟回來就好了,況且他肯定很累了,你也別再問他了,讓他休息一夜,明天再問也不遲。」他回來就好,終於看見他站在面前,他去了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胡兄弟正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嗯,也是,回來就好了,也省得我們擔心。對了,胡兄弟,忘了告訴你,七天後我就要和元芳完婚了。」如燕半是高興半是嬌羞。
「完婚?七天後?」雪兒驚道。
「是呀,你是不是替我們高興的話也說不出了。」如燕一臉的幸福。
雪兒此時如五雷轟頂般,完全呆住了,如燕說什麼她根本沒有聽見。
「如燕,好了,你也該去休息了,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元芳在一旁柔聲地說。
如燕深情地看了元芳一眼,說了句:「你們也早點休息吧。」便走了。
如燕走後,元芳和雪兒也各自休息,她除了第一晚與元芳共眠一床外,從第二晚雪兒就有了自己的床。雪兒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而另一邊的元芳已打起輕微的鼾聲。看來他真的是困了。雪兒下床走到他的床前,靜靜地看著他的睡容,借著朦朧的月光,他的睡容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可愛,此時他睡得很甜,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雪兒的纖指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再過七天,她再也不能這樣看著他了,此時她多希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好讓她多看看他。
元芳感覺身邊有人,當然依他的功夫不可能睡得很死。他睜開眼睛卻是胡雪正坐在他的床邊發獃。
「胡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元芳坐起身關切地問。
「沒什麼,只是睡不著。」雪兒強做笑臉。
「你這七天到底去了哪裡?」元芳問。
「噢,沒什麼,我到了一個山裡,不知怎麼的就迷了路,也怪我笨,轉了好久才轉出來。」雪兒回道。鏈子刀應該對他沒什麼用了吧,因為他就要和如燕成親了,再也用不上鏈子刀了。她便也沒提找到鏈子的事,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應該是和如燕的婚事吧!
「你和如燕姐的婚事準備怎麼置辦呢?」雪兒轉移了話題。
「能怎麼辦呢?一切從簡當然是最好的,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怕麻煩,而如燕也同意只請幾個好友就行了,不用大操大辦。」元芳有點不好意思。
「簡單是最好,不過婚服卻要最好的,若不然,可要委屈了如燕姐姐的。」雪兒替元芳籌劃道。
「如燕於我,真是委屈了她不少,我從未給過她什麼,而她每次都在幫我,有時,她可以不顧性命。對於她,我實在是欠她太多了。」元芳嘆息。
是呀,李元芳已快三十,而如燕也二十五六了,在這個時代,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可都是老姑娘了。
「元芳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們的婚禮辦成最好最好的婚禮,這樣,你對如燕姐就不會有歉意了,而且又不失簡單大方,你看可好。」雪兒問。
「那最好不過了,可你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你會做什麼呢?」元芳有點不信。
「這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雪兒輕笑,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那我可就先謝過胡賢弟了,一切可就拜託賢弟了。」元芳笑。
「保證圓滿完成。」雪兒調皮地說。
愛他,就應該給他最好的,應該讓他開心,而不是成為他的負擔。
雪兒不要做元芳的負擔,她要元芳開心,只要他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天氣不錯,雖然元芳和如燕大婚在即,但是因為他們要求簡單得體就行,所以並不忙碌。狄公似乎很愛釣魚,忙裡偷閒的帶著雪兒、如燕和元芳一起到河邊釣魚。自是將狄春和錦娘留在府里「培養感情」了。不知狄春能否贏得錦娘的芳心?
元芳將船駛到河中央,狄公在船頭坐定,在魚鉤掛上魚餌,將魚線放到水中,便閉目養起神來。雖然如燕與元芳就要完婚,可是二人此刻卻拘謹了起來。如燕坐在狄公身邊看釣魚,雪兒則坐在船尾,看河水蕩漾泛著片片的光芒。元芳一人無事,便在雪兒身邊坐下。
「你怎麼不陪如燕姐呢?」雪兒問。
「你在這裡看什麼呢?」元芳不答反問。
忽然,雪兒看見一條金光一閃而過,她看清那是一條罕見的金魚,便對元芳說聲:「我去抓魚」,便起身一躍,向水中跳去,元芳想阻止已來不及,本能的抓了她一下,卻將他束髮的絲帶扯了下來,一頭烏髮便瀑布似的直泄而下。
此時的雪兒一心想著去抓魚,被元芳扯去了絲帶卻不知曉,她一頭長發,在陽光中優美的一躍,就像一條美麗的魚兒躍入水中,濺起朵朵水花,水滴調皮地打在李元芳發獃的臉上,讓他頓時清醒了不少。
胡雪,胡雪他、他是女兒家,不敢相信,太不可思議了。
雪兒游到水中,果然,水底有一條又大又漂亮的魚兒。那魚兒甚是頑皮,和雪兒東躲西藏的,雪兒游出很遠,豈不知危險也離她越來越近。雪兒使了個巧計,將那魚兒終於捉住了。
她剛將魚兒抱在懷中,就聽得「嗖」地一聲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差點刺傷了她,那刀上有一股腥氣,似乎塗了劇毒。雪兒一驚,就看見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刀,將她團團圍住。
雪兒在水中不能問話,但也知道「來者不善」,便提高了警惕,這十幾人看來都是高手,並且水性了得。
那十幾個黑衣人中有一個看似首領的人物使個眼色,便一起出刀,殺向雪兒。
真是不自量力,雪兒輕哼一聲,就算她不和李元芳學武藝,這些人武功再高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果然沒過幾招,那十幾個黑衣人就被點住了穴位,而雪兒懷中的魚依然完好。那十幾人卻似經過殘酷無情的專業訓練,雖然不能動,但只互相看了一眼,便將含在口中的劇毒咬破,一瞬間便已屍沉河底了。
雪兒很是驚訝,自她下山以來,還不曾看到過如此慘烈的情景。雪兒在那個看似首領的人身上搜出了一塊腰牌,那腰牌正面刻著一個「令」字,反面則用小字刻著「聚賢堂五堂堂主黃雲」的字樣。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她自信自下山以來還沒有樹敵,而且整日呆在狄府中,想要樹敵也是不可能的,況且她並不認識他們,他們為何要殺她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先回到船上再說。
她浮出水面,露出嬌容,真應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來雕刻」,她卻比芙蓉還要美上好多倍。
李元芳、如燕、狄公都早已在船上等她了。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雪兒向狄公他們說了她在水底遇到黑衣人的事情,並把那腰牌拿出來給狄公看,狄公看完后也沒說什麼,只是把腰牌還給雪兒讓她好生保管,或許日後會有些用處。
雪兒收好后,狄公卻笑著對雪兒說:「胡雪呀,你瞞我們瞞得可真慘呢?你在府中呆了有些時日了,我們卻愣是沒看出你是個女兒家,看來是我老了。」狄公嘆息。
「先生,您說哪裡話?是我自小就被當做男孩子來養,不是您老了,是雪兒本就一副男孩兒的模樣,沒有女孩子的樣子罷了。」雪兒不許狄公說他老了,他在雪兒眼裡,永遠都是最年輕的、最有智慧的。況且,雪兒在雪山的時候,也常常學風哥哥的樣子逗娘玩呢,娘有時候都把雪兒當成了男孩子,想到風哥哥,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她呢?
狄公心下感動,便讓如燕帶雪兒下去,幫她換上女裝,他還有些事情要問胡雪,因為雪兒此時的衣服還並未乾透,狄公怕她惹上風寒,所以沒有問太多。並吩咐狄春重新幫雪兒安排一間房子出來。他則與元芳在屋中繼續討論分析那些黑衣人的事情。
「元芳,你有沒有想到一些什麼?」狄公問一旁的元芳。
「恕元芳愚鈍,元芳還未曾聽說過江湖上有個聚賢堂五堂堂主黃雲這號人物。想畢,這聚賢堂應該是新出的幫派,而且以他們襲擊的手段來看,個個刀上都有劇毒,應該是一個善於使毒的派系,除了四川的唐門善使毒外,其它人也不過爾爾,可據雪兒所說那些黑衣人把毒含在口中,中毒即亡,可見非一般的毒可比。可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呢?他們又為何要襲擊胡雪呢?難道是他們與胡雪有仇?」李元芳猜測。
「也許是,也許不是,現在一切都是未知,而且他們比蛇靈還要殘忍,任務不成,便自殺身亡,可見其訓練有素,非尋常幫派可比,只是他們到底是何目的呢?」狄公也有些疑惑。
「等一會兒胡雪進來,問問她或許能知道一些什麼?」元芳在一旁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