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春作伴天光好,願勸君掙得好前程;為知己,人約黃昏后。

第五章 青春作伴天光好,願勸君掙得好前程;為知己,人約黃昏后。

芙蓉鎮西邊七公里有片十畝地的竹林,長得茂密修長,遠遠望去只當是一片綠色海洋,偶有清風吹拂,竹葉摩擦著「沙沙」作響,像是相互傾訴著心事。這片竹林對於竹枝,似乎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無論何時何事,在竹枝遇到難題時最先想到的必是它。

竹枝、范世成、阿進、蘭兒同行,竹枝和范世成走在前,阿進和蘭兒緊隨著。冬日的陽光懶懶地灑下來,日頭並不刺眼,和煦地照在身上倒像是披了件輕紗,輕微的暖意。沐浴在如此溫柔的天光中,一切都清寂下來,竹枝側臉顯得柔和明媚,像初綻的芙蓉,范世成在一旁看得有些出神,險些絆了腳。竹枝明笑著故意調侃道:「表哥這是怎麼了?若是想表達謝意大可不必行此大禮啊!」范世成整了整衣裝,佯裝無事道:「自是要感謝表妹,不過前面只有一片竹林,表妹莫不是讓我在竹林住吧?」竹枝心裡咯噔一下,彷彿如夢初醒般,也說不清自己為何帶表哥來了此處,卻又依稀記得竹林里似乎有座小房子,便說道:「既是到此,何不進去尋尋,不定有驚喜呢?」兩人調皮的鬥嘴看得身後的阿進和蘭兒也不禁笑了起來,四人嬉戲著到了竹林前。

沿著竹林繞了一圈也沒見入口,竹枝忽然停在了一處,徑直走了進去,身後范世成他們的喊聲也不曾聽到。好像中了邪似的,被牽引著走向某地,心中無限疑慮,前進的步伐卻止不住。每一根竹子都沾有靈性,竹枝走來便「唰唰」飄下竹葉,無風葉落似輕花飄揚,或舞或旋轉或款款而下,落地有聲,匆匆步履踏過無痕。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果真出現了一間房,屋身屋頂全然竹制,渺渺嗅得陣陣竹的暗想。那個將要在記憶中消散的夢再次清晰地出現,竹枝愣愣地不能自醒,只覺腦子裡混沌一團。被甩在身後老遠的范世成他們終於追了上來,三人滿腹疑團,見竹枝獃獃地立在一間雅緻的竹屋前更是大惑不解。范世成上前輕聲喚了聲「表妹」,竹枝這才回過神,如夢初醒般,說道:「看,這竹林里果真是有驚喜,表哥在此處溫書備考是再好不過了。」清晰的談吐也掩蓋不了竹枝慌張的神色,心亦亂如麻,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如此也不便多問,范世成命阿進將細軟拿進屋,蘭兒歡喜地幫襯著收拾屋子,竹枝跟在他們身後也進了屋。

屋中的擺設和夢中無差,而夢中廳堂牆上的那副畫和案上的古琴卻不見了。蘭兒和阿進議論著,這屋裡一切齊備,只這牆上和案上彷彿少了什麼。竹枝的心微微生疼,牽強著笑說自己去屋外看看景緻。范世成雖早已看出端倪,也深知竹枝的脾性,她若是不願吐露的事最好不去過問,免得惱了她,因此點頭配合她,只囑咐早些回來。

竹枝獨自走到了屋后,往竹林深處走了不知多遠,停下后倚著一跟碗口粗的竹子,思忖著所有的疑團。夢若是真,那白衣男子如今身在何處,怎會不來尋我?那畫和琴又去了哪兒?夢若是夢,眼前確實存在的竹屋作何解釋?我又如何能尋得它……剪不斷、理還亂。

冬日的晝極短,申時已是黃昏,稀稀朗朗的陽光斜灑進竹林,不知竹林深深深幾許,歸鳥成群回巢,茂密的竹葉掩映徐徐日落。竹枝看得入神,恍惚間踏著落日走近的……是白衣男子!自是驚喜萬分,仍恐身在夢中,正對著他時在身後的竹子上悄悄留下記號。白衣男子姿態優雅,先鞠一躬,繼而道:「可還記得我?」竭力保持著清醒,竹枝屈膝回禮,道:「慕容公子,不曾忘記!」慕容子旭滿意地笑道:「果然好記性。想來上世的總總也會記起。」他身上淺淺的竹香熏得竹枝微醉,亦禮貌地回道:「或許!今日帶著表兄借竹屋小憩幾日,不知可否?」慕容子旭繞道竹枝身後,俯下身在她耳畔說道:「竹屋本是你的,何須向我請示!」竹枝轉身正對他,面若桃色,莞爾一笑,道:「慕容公子既然這樣說便是捨得割愛了,表兄只住半月,在此替他寫過慕容公子了。」說完亦行過小禮。

不遠處傳來范世成的呼喊,竹枝回頭應道,馬上就回。再轉過頭時已不見了慕容子旭,唯留下稀薄的竹香。不等竹香散盡,一根一根找尋方才用指甲劃過記號的竹子,哪裡還有!疑團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原以為找到了線頭,如今又是一團亂。竹枝將隨身帶著的合歡刺繡絲帕系在了竹子上,只當將煩心都系留此處,回合了他們便回去了。

絲帕上的合歡花清新淡雅,針線細緻,粉色的綠和紅,在清風中散發清香。風吹散了系著的蝴蝶結,絲帕隨風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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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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