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瓊樓不知道這幾個地方一個比一個羞恥,只是本能地覺得不大妥當,聞言怔了一下,立刻道:「這、這不大合適吧,臣還是自己來,要不請個丫鬟也成。」
殷卓雍吩咐人下去煎藥,待屋內只剩他二人時,又道了一聲無妨,說著已經把她的褲管撩了起來,露出一截雪白耀目的小腿……
【第二十三章沈念文蓄鬚的秘密】
沈瓊樓沒想到殷卓雍一把撈起自己褲管就上手了,哎了一聲,慌忙起身攥住他的手腕,「別別別,男女有別,大不了我回家找人弄,再不濟讓個丫鬟給我來按,剛才那個幫我換衣服就不錯。」
他斜了她一眼,兩指搭在她腿上細細找著穴位,「說得輕巧,丫鬟能知道穴位在哪嗎?」他悠悠道:「你不是說拿我當親叔叔嗎?既是親叔叔,就不必太過避諱了。」
沈瓊樓一聽,心道:這是找場子來了。
小胖子雖然瘦了,但摸起來還是有肉的,一雙腿細長白潔,合攏起來毫無縫隙,能觸及的地方都是萬分柔潤的肌膚,他倒也不急,攏起袖子來仔細摸索著。
沈瓊樓正想反駁丫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啊,他忽然用力一按,腿彎處針扎似的疼了起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本來腰上就沒勁,這麽一來立刻仰面倒了下去。
他又按了幾下,「覺得如何?」
沈瓊樓覺得像是有什麽壓著經脈似的,一突一突的疼,嘶嘶吸了兩口氣,皺眉問道:「疼,這是哪個穴位?」
殷卓雍指尖用力,一邊道:「足三里,覺得好些了嗎?」
她疼得忍不住想要挪動,「足三里?足三里不是在腳上嗎!哎喲,您輕點,我腿肯定被按青了。」
殷卓雍懶得替她增長知識,又施力按了幾下,看她額上冒汗,皺眉道:「好些了嗎?」
她搖頭說沒有,又抱怨道:「都說了讓我回家弄,您別是瞎找的吧,我現在不光肚子疼,腿也疼開了。」她說完就想躲開,卻被他輕鬆鎮壓。
殷卓雍眼裡難得遲疑了一瞬,說道:「那就只能試試別的地方了。」
沈瓊樓險些給他雷厲風行的速度給嘔死,還沒來得及叫喚,圓領的扣子就被他自下而上解開兩個,隔著單衣和訶子壓了壓小腹。
雖然隔著衣料,但潤腴的觸感也足夠讓人心馳神往了,更何況再往上的地方雖然被衣裳擋著,但也能瞧見若隱若現的隆起,他蹙著眉,壓下心裡的一點燥熱,在臍周慢慢按壓著。
他體溫好像要比人低些,離得近了感覺冷,但在大夏天的反倒有些舒適,不過臍周這個地方比較奇怪,不知是有意還無意,尋摸到了她肚臍上,竟叫她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也跟著顫了顫,鼻翼微微翕動著,鼻尖冒出幾點細汗,發出的聲音倒像是呻吟。
雖是無意,但對男人卻是種無言的誘惑,他聽得抿了抿唇,隨意調開話頭,「你也就剩這裡還有點肉了。」但話一說完就覺得更尷尬了。
沈瓊樓疼得渾身哆哆嗦嗦的,嘴裡也不客氣起來,「胡、胡說,我哪裡都沒肉。」這輩子聽到有肉的敏感度不亞於上輩子有人說她像男人。
殷卓雍有些無語,貼著小腹略加了些力氣,等到覺得溫熱些了才又問道:「覺得如何?」
他見她還是白著臉,伸手握住她柔韌的腰,上下搓擦著,約莫是動作大了些,一不小心就擦到了隆起的邊緣,他似乎也沒想到會這樣,不免怔了一瞬。
沈瓊樓這才發現自己的腰很敏感,稍微一碰就全身發軟,這個發現讓她慌慌忙忙地翻了個身躲開他的手。
不知道是按壓穴位真有用還是緊張得忘了肚子疼,她竟然真覺得好些了,第三次翻身準備起來,急匆匆就要穿鞋,「多謝王爺,我已經好多了。」
他這回倒是沒攔她,任由她起身準備走人,沒想到她身上沒力氣、平衡感差,一個不穩就以頭朝下的方式栽下床。
殷卓雍搶了一步伸手抱住,挑眉道:「人人都說你穩重,怎麽這時候卻風風火火的。」
她冷不丁倒在他懷裡,臉就靠在男人胸膛上,臉色更為尷尬,「一時不留神,多謝王爺了。」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肘彎,「以你我的關係,謝就不必說了。」
什麽關係?叔侄?當然,這話沈瓊樓只敢在腦子裡轉幾圈,沒敢順嘴溜出來。
她等葯煎好就幾口灌下,終於不覺得難受了,今天一天過得跌宕起伏,她幾乎是逃回天寶齋的。
宋喜見她早上還穿著官服,從殷卓雍那裡回來一趟就換了身衣服,不由得詫異道:「沈長史這是怎麽了?遭了賊了?」
沈瓊樓沒做賊也感到莫名的心虛,含含糊糊地道:「剛才不留神,倒了杯西瓜汁在自己身上,尋了個身量差不多的丫鬟,找了一身衣裳換了。」
宋喜瞥了她一眼,「哦。」
聽這一聲哦意味深長,沈瓊樓起了一股強烈的想殺人滅口的衝動。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沈瓊樓走的比宋喜還早,一回家,怕家裡人拉住問東問西,先回去把衣服換了。
元芳見她回來的如此早不禁有些詫異,但聽說她來癸水了,顧不得別的,先服侍她換洗一番,又急忙稟告道:「姑娘,親家老太爺和老夫人來了,老夫人讓您回來了就趕緊過去見人呢。」
沈瓊樓腦子繞了幾圈才把關係理順,一邊伸手讓她系腰帶一邊問道:「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來了?」
元芳點了點頭,「還有兩位表少爺,您換洗完了就趕緊去吧,咱們少爺已經過去了。」
沈瓊樓點了點頭,略梳洗一番瞧著精神些了才趕過去,她一進正院就聽見陣陣笑聲傳了過來,竟然是素來端莊矜持的沈老夫人的聲音,看來她老人家心情不錯。
她一邊琢磨一邊進去,就見沈老夫人左手邊坐著兩位老人,忠勤侯陳老太爺一身天青色綉青松的直裰,身上並無半點多餘的墜飾,雖年華不在,但三縷長須頗見清秀飄逸,高鼻秀目、眉眼溫善,正靜靜地聽著幾人說話,年輕時候肯定也是滿樓紅袖招的風流人物,如今老了,在老人堆里估摸著也顏值爆表。
一邊坐著的陳老夫人寧氏就遜色許多,至多稱得上周正,身上帶了好幾樣金燦燦的首飾,映得滿室生輝,不過圓團臉,唇邊還帶著笑紋,瞧著很是開朗。
沈瓊樓看一眼就知道陳氏和陳皇后的美貌隨了誰。
站著的嬤嬤通報一聲,她走過去給外祖父見了禮,口稱外祖父好,被一把扶起來,塞了個玉做的貔貅。
就聽聞陳老太爺笑道:「好幾年不見樓兒,竟是大變樣了。」
外祖母寧氏早就等不及了,嗔一句就你話多,也不等沈瓊樓見禮,一把就將她摟進了懷裡,在臉上親了好幾口,又塞了個精緻的荷包到她手裡,「樓兒越發標緻了。」
沈瓊樓心裡年齡比身體年齡還大,被親的十分尷尬,尤其是家裡的幾個長輩還看著。
寧氏塗了口脂,她臉上留了好幾個印子下來,陳氏掏出絹子來給她擦臉,一邊笑嗔道:「娘,您也真是的,這孩子心眼實,您別逗她。」然後指著二老身後的兩個少年道:「這是你陳白表哥,那是你陳青表弟。」
陳白比沈瓊樓大兩歲,遺傳了陳家的美貌,站在那裡頗為白皙俊秀,陳青小沈瓊樓一歲,身量倒是不低,卻偏生了張娃娃臉,瞧著像八九歲的孩子。
兩人見沈瓊樓生得俊美清逸,心裡也自有一番計較,臉上帶笑行了禮,瞧著倒很是投緣。
寧氏兩個閨女都已經出嫁,剩下的兩個兒子又生下了一窩兒子,盼孫女盼得眼睛都紅了,瞧見外孫女就稀罕得緊,摟著就不撒手了,從頭上又拔下一支耀目生輝的鑲紅寶赤金簪子塞到她手上,她道:「我們家一個閨女都沒有,這孩子我一瞧就喜歡,倒跟我親生的似的,就是有一點不好,十來歲的小姑娘打扮這麽素凈做什麽?」
陳氏看了寶貝閨女一眼,又看了看討人嫌的兩個兒子,得意地道:「那是我生得好。」
沈瓊樓倒是嚇了一跳,正想推拒,就見寧氏轉頭沖沈老夫人爽利一笑,「老姊姊可別嫌我禮輕,那些玉啊翡翠的我這些年怎麽也欣賞不來,過了這麽些年了還是覺得金子好,實在。」
沈老夫人倒似很喜歡寧氏這般爽利的脾性,點頭示意沈瓊樓把簪子接下,對著寧氏笑道:「親家快別這麽說,照我看來,金玉都是一般的,長輩的心意哪有不好的?都是京城裡那些好附庸風雅的愛給玉冠上雅名,其實都是死物,哪有什麽雅俗之分?」
寧氏對這話大為贊同,陳老太爺也笑著搖頭,無奈道:「教你賞玉這麽些年你也沒學會,你覺得好就好吧,誰也攔不住你。」
寧氏笑的很得意,「那是。」
寥寥幾句話便能看出兩人感情甚篤。
當初忠勤侯還是個鄉下窮秀才的時候,寧氏娘家是村裡的小地主,曾外祖父覺得他生得好又有功名在身,便把愛女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