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香檳雅閣
行,等你這句話呢。手續隨身攜帶,我越來越不了解你,再早還像個爺們,這晚兒忒墨跡,想啥呢?左擁右抱?你有那資格嗎?笑話!
許姐將纖薄手機貼在耳際,眼看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微微笑著。近中午的陽光透過繁茂的銀杏枝葉斑斑駁駁的射在一盤乾淨的黑白雲子上。
我真想見見她是不是象你說的三頭六臂?好,馬上過去。
我說有事兒就封盤。
嗯……陪我跑一趟?
很有些意思!
漢口街橋東西側路南古塔區婚姻登記處。一高大男人站在台階上腋下夾著手包沖一香檳色雅閣上女子擺手,車門半開,車上女子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拿著太陽眼鏡微笑。
許姐拿了精緻手包,與男子走進登記處。
我戴上墨鏡下車靠坐寶馬車頭點了一支煙。一列動車幾乎悄無聲息從鐵橋上駛過,橋頭那棵樹的枝葉誇張順向一個方向,綠葉如波浪般翻滾不停。
黑色suV-g1賓士遠遠的低鳴喇叭,車頭輕輕巧巧觸在腿前。達子呵呵呵笑走下來,說,哥哥有沒有搞錯啊,結婚也不告知一聲?我說滿嘴跑舌頭別胡說八道,跟你結婚啊?你也是有點正經的,非得去金廈開房就不許帶家一個讓老爹高興高興?賓士車上那個嬌艷的女孩面冷如霜居然嘴角叼著煙,達子這品味越來越不入流了。別會意錯了,兄弟我就這麼沒品位?達子說,也太不入你眼啦。我苦笑說我沒眼你還是入別人眼去吧。嘛事兒,你這是?達子問。我說陪一個朋友辦離婚手續。房子錢還夠?達子說你也是上點心,嫌錢咬手?有事兒打電話。知道了。
香檳色雅閣鳴一下喇叭消失在車流里,許姐搖頭嘆息一聲,看不透的是人心,祝他好運吧。
香蜜湖。許姐喝了五罐青島優聽,說的話能裝滿十個青島空罐。剛開始的故事還有頭有尾,後來就成了一句天一句地毫無關聯,我只能嗯嗯應答,一勁兒搶她手裡的啤酒。倒也勉強知道了兩人的生活片段。從中學到大學的八年戀情,五年的婚後恩愛又五年的平淡如水的日日天天,他的不能生育,一直到雅閣女子的出現。不肯離婚卻又與人家成雙入對的甜甜蜜蜜,令她實在難以容忍,難道望穿秋水的等待真能換來他的回頭?徹底的失望加上半年的分居終於得到了一紙休書,你說誰休了誰?呵呵呵,我真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許姐的家在凌川大橋東引橋北綠晶小區,站南窗可見一段寬闊的小凌河水面,當年曾是鹿城聞名的高檔小區,可如今在飛展的城市中已排不上名次。
許姐住在十棟四單元三樓,三室一廳,十幾年前的格局和裝修,房間清爽乾淨。
許姐身體柔軟無力,背上三樓,一身的汗,虛得很肯定是缺乏鍛煉。接了一杯涼水放在床頭。我考慮是否叫醒她換了衣或者沖沖澡再睡,可這對於醉酒的人無異於夢話。這一段時間倒總見女人喝醉,很撓頭。送到家就走吧,太過無情。不走吧又沒有什麼幫助。我陷身客廳的沙里,吸了今天第三支煙。通往陽台的玻璃隔斷半開,暮色如水漫進屋裡。
脫了許姐的衣褲,洗了熱手巾擦臉身子,蓋了毛巾被,拉合窗帘,許姐翻身低聲呢喃微微笑意,大概正做好夢。
再見。
我坐在車裡,聽《一地月影》:
你的容顏,如此難忘。
緣分卻如雲煙過眼,美麗而哀傷。
你的雙眼比天涯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