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虛妄與真實之戰

「誰才是應該被寬赦的一方。」

說出這句話的毒島冴子隻身一人，面對著的是超過百人的玩家集體。

由不同工會抽調的精銳聚集在這裡，只要有這股力量的話無論現下多麼強大的組織、集團都肯定會被擊潰。但是、但是唯獨在她的面前讓人不敢完全相信這十足的把握。

無論現在就佇立在那裡的毒島冴子是看上去多麼『嬌弱』的女性，但她曾經屠殺超過三十名紅名玩家這事實不會消失。以紅名玩家領先平均一截的等級裝備來推斷，即使是現在毒島冴子依然擁有能夠在玩家群中斬殺超過三人的戰力。

而且即使是開闊的平原地帶，圍攻一人能發揮的有效戰鬥力也不會超過八人。假如毒島冴子真如神風他們所猜想的是『崩壞』的眷屬的話，事態恐怕會朝著更加無法遏制的方向發展。

那時，別說是僥倖存活至一人。全滅的可能也是有的。

「遇到現在這個狀況，我們是不是該退讓下。」

灰羽中，一向謹慎為上的鐵守提醒著神風小心。

但神風卻完全沒把他的忠告放在心上，看見神風無視模樣的鐵守一言不發退回了隊伍中。

本就由利益短暫促合的脆弱同盟，無論是鐵守、川梁還是隱藏更深處的人都是為了看著神風這根錐子能挖掘出多少這場死亡遊戲的真相。而等到這根錐子碰上堅硬太多的存在時也是離開這脆弱不堪的同盟關係的時候了。

現在就看看這個毒島冴子能否撬動少許謎團之中的真相，面對這可能帶來變數的契機。無論是『幻者』還是『崩壞』同樣期待著。

「毒島冴子。」

神風喃喃這個熟悉的名字再一次輕笑出聲。也是，時常戰於各種幻想世界的救世者自然不會忘記各類故事中主人公的名字。他也自然，也同樣的記住了這個名字以及她所身處的故事。

那是一個與他所處時代同樣境遇的故事，但他卻認為它十分美好。對被掠奪、被鎮壓、被同樣用力量搶走一切的他來說那是一個令他覺得輕鬆的世界。如果可以他曾一度想過要不要進入這類幻想好好放鬆放鬆，但很遺憾在他有這個念頭的同時他也成長到無法容身入那狹小故事了。

所以，當那類曾經渴望念頭再次悸動腦海的瞬間他只有一個念頭——『毀掉它』。

於是，神風從聚集的工會長群中脫離，走了出來。

也同時，那不算樸素的天藍色皮甲和靴上浮現起金屬的紋理和光澤。

鏗鏘、哐！

簡單的機構整合聲后一點浮光迅速出現在視線的盡頭，帶著絲絲白熾的電芒在毒島冴子仍高傲著的面孔前轟然爆發！

瞬間、毒島冴子僅來得及抵擋的太刀破碎。

亮光照白了兩人的身影，在光照下一身被迷樣風格金屬裝甲覆蓋的身影清晰可見。

藍或白的構件組成的裝甲，僅有人形這點仍感熟悉。至於其他的在這個類似中世紀的近戰類遊戲世界里都是徹底的陌生。

而唯一讓眾人得以判斷其身份的只有那在偵測技能下模糊的狀態標誌。

I#%#：神風

級：—*……

「怎麼辦？」

「動手吧。」

隱藏在灰羽中商量的人影交談后還沒出手，亮白色光芒稍有褪去后一點嫣紅的微光隨即綻放開來。

細碎的赤芒若流火般搖曳，血光瞬間穿透抵近身前那逐漸露出正體的湛藍光刃。

「那難道是神風？但是那個樣子是。」

「怎麼可能！」

在一陣激烈后金屬裝甲似乎黯淡了些，神風手中光刃也隨之虛幻起來。但是令眾人如此震驚的卻不是此刻的神風。

而是在神風的對立面，狼狽不堪的毒島冴子。

或許狼狽不堪這個詞本不該形容假想世界中的人物角色，因為某些特殊法律的規定在假想世界中無論衣物破損至何種程度都至少會有一塊布料嚴實遮蓋住禁止裸露的部分。但是現在的毒島冴子卻不是這樣。

不僅身上的戰鬥服飾破露大半，而且最不應該出現的現象也一同出現。

——傷口、以及真實的流血效果。

那不是被破幻成碎片那樣富有詩意的現象，而是與真實世界無疑的受傷表現。

那鮮血逐漸的從手臂、大腿上多處傷口滲出，逐漸滑落。掉落至地面、嘀嗒出聲。

「什麼呀！還以為是贗品。沒想到是真貨啊。」

裝甲下，神風訕笑出聲。不由搖頭，頓感自己的失策。

「如果早知道的話。」

「嗯，如果能夠早一點知道的話。一定在第一層的迷宮裡就殺了你的。」

「不過，現在也不算遲。不是嗎？」

那像是在對著自己又像是在對著某個『第三人』說。

而應著這句話，光刃再度大漲光芒凝若實質。迅速出刀！

但是下一刻，就被一把即將破碎的殘刀抵住。

同時，一句話語幽幽傳來。

「是嗎？可是我認為你已經遲了！」

鮮血不僅滴落地面還滲透進了她所緊握的破殘刀身中，在胸口劍痕的影響下，毒島冴子感覺到自己能夠把更多的力量灌輸到手中殘刀上了。

殘刀大熾其芒，被鮮血滲入的部分沁出嫣紅連接成紋理。在長恨劍力藉助鮮血灌輸的力量下固化為玉質。

帶著還未蒸騰的血色，血色紋理的殘刀不受影響的透過了熾白光刃，直接沒入神風體內。

長恨劍本就擁有反溯本質、凈徹還真的力量，只是它力量作用的多是生靈才被用作凈化亡靈。但實際上無論生死，長恨皆有其影響力。

「咳，不要以為你就這樣贏了。毒島冴子。」

並沒有吐出鮮血，那具身體還有金屬裝甲都在一陣模糊中崩潰消失。連死亡后激起的殘片都沒有，甚至讓人覺得這只是虛妄。

但手中太刀確實斬進了神風的靈魂，無論他那身裝甲是多麼堅固都不可能抵抗得了。那麼，他的死也就成了必然。只是，正如剛才神風最後的話。接下來才是真正該好好考慮的問題。

這場勝利來得過於輕鬆，本以為會是更加殘烈的戰鬥結果居然如此簡單。這讓毒島冴子眼神中帶著更多的不解和困惑。只是一把劍留下的印痕就能如此。

——難道自家夫君，實際上超乎想象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