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殭屍之笑（三）

駕車最大的忌諱就是走神，尤其是在崎嶇的山路。

柳扶風為他的走神遭到了報應，也許是為自己沖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發火而遭到報應。

此時，他們正在做高難度的駕車垂直360度轉體外接內旋一周半垂直落地動作。

車輛從山路上直接飛了下去。

柳扶風嚇得用左臂捂上了眼睛。

而聶小妖在空中還抽空看了他一眼。

當終於落地時，車子發生了巨烈的震動，而自動剎車系統也將車子剎住，並且熄了火。

當一切平靜下來后，柳扶風終於拿開了擋在面前的胳膊，吃力地睜開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這周圍的一切。

當他看到聶小妖時，嚇得竟然尖叫起來。

此時的她，竟然滿臉興奮。

他趕緊檢查自己渾身上下，竟然毫髮無傷。再看看車子和周圍的環境，現在正處在道路外側，也沒落入山下叢林之中。

他難以置信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聶小妖的臉上。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們死了嗎？」

聶小妖無耐地垂下了頭。不屑地道：「老天爺，我是如何招惹你了，把我栽到這個笨蛋的手裡。」

柳扶風似乎得到了答案，應該還沒死，因為自己還要繼續面對這個刁蠻女人的百般打擊。

柳扶風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聶小妖道：「我說過了，男子漢要『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你剛才不只是閉上了眼睛，還用胳膊擋住。真是難以言此、難以啟齒……男子漢的最起碼要求你竟然沒有一條合格的，真是難以置信。」

柳扶風並沒受到她的刺激，因為他已經被刺激過頭了。

他竟然無聊地問了一句：「你剛才一直張著眼睛？」

聶小妖點了點頭，回道：「這麼難得的體驗，當然不能眨眼了。」

柳扶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是說當汽車墜崖時你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聶小妖又點了點頭，道：「這麼好的體驗，閉上眼睛就沒辦法欣賞嘍。」

柳扶風又問道：「真不愧是女俠。那能不能請女俠告訴我，剛才為什麼車子沒墜下懸崖，而是又回到公路上了呢？」

聶小妖卻欲言又止，說道：「所以說，不管發生多大的事，都不要眨眼。這樣你才能看到真相。好了，快回家吧，折騰了一天，我都餓死了，都能吃下一頭烤全羊了。」

柳扶風這下聽話了，重新啟動了車子。

還在懷疑地問道：「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麼？」

聶小妖又把雙腿縮到座位上，盤膝而坐，兩眼微閉，漫不經心地回道：「剛才事出突然，請哥哥姐姐們過來搭救根本就來不及。沒辦法，只好施了個飛行符，把我們送回到地面上。只不過，這車子太重了，還前重后輕，一點也不平衡，結果落地姿勢不太好，有點顛……」

柳扶風疑惑地看著她，問道：「你到底是誰？」

……

飯當然不是自己做的，因為她不會做飯，而他又不會烤肥羊。

從飯店出來，拐進了一棟自建的小院。

在這山城，高樓大廈都在新區，老城區基本還是以自建小院落為主，土鄉土色。當地人習慣了這種單門獨院式的生活。

聶小妖看著這兩層小樓、獨立小院，竟然還很滿意。

柳扶風剛一開門，一條黑貓「喵」的一聲怪叫，從他們身側躥入巷子，消失不見。把兩人嚇了一跳。

柳扶風正好抓住話柄，嘲笑道：「你不說『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嗎？看你嚇得。」

聶小妖委屈地道：「我又不是男子漢，別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好不好。」

柳扶風藉機拍拍她的肩膀，假裝安慰捏聲細語地道：「好啦，別怕、別怕，只是一隻小貓咪而已。」

聶小妖渾身打顫，道：「吚……肉嘛。」一下跳進了院子。

突然，門后又躥來一黑物，把她嚇得一下跳到了柳扶風的懷裡。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兩腿翹得老高。

柳扶風竟然順勢接住，一手托住她的後背，一手托住她的雙腿。

原來是一條黑色的小狗。此刻正對著兩人搖尾巴，又叫又跳。

柳扶風安慰道：「不要怕，這是我家老二。」

聶小妖與他互視了幾秒，羞嗒嗒從他身上下來。

那老二竟然對聶小妖一見如故，親如一家，圍著她又跳又親。

柳扶風疑惑地看著老二也向她投誠，睬都沒睬自己，酸酸的罵了句：「重色輕主。」

柳扶風家的小院里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還有幾株花樹，此時有的已經怒放，有的已經含苞。爬山虎掛滿了半邊牆壁。一叢翠竹正抽新竿。

她欣喜地道：「環境還不錯，我喜歡。比我們那戈壁強多了。」

柳扶風沒聽清楚，把戈壁聽成了隔壁，邊掏鑰匙開一樓的門，邊隨口問道：「什麼，你家在隔壁？我怎麼沒見過你？」他是民警，對這周邊的居民很熟悉。所以，他剛才要送她去車站，因為他篤定她不是本地人。

聶小妖沒理他，與老二在一起聊了起來。

她說道：「好啦好啦，知道啦，人人狗狗的都誇我漂亮，你就不要老誇了。你叫老二是不是太難聽了，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你就叫小彪吧，不要問為什麼，因為我叫小妖，你沒見過面的哥哥叫小刀，我的寶貝叫小寶，你叫小彪的話呢比較押韻。主要是你長得虎頭虎腦的，怪可愛。小妖、小刀、小寶、小彪，我太有才了。」

柳扶風聽了，自言自語道：「腰刀保鏢，還花槍保鏢呢。」

柳扶風家的二層小樓，一樓是大廳、廚房、餐廳以及廁所、浴室、儲藏室，二樓主要是卧室、書房和練功房。

設置很好，可是，這衛生就一團糟。到處是狗食袋、吃剩的快餐盒、垃圾袋……

沙發上是亂七八糟的衣服、書籍等等。

聶小妖看到有書，就想去看。沒想到被柳扶風擋住了。

他說道：「你先在外邊陪老二玩，我先收拾一下。」說著，把一本封面上是一位**美女的雜誌塞到臟衣服下。

這當然逃不過聶小妖的眼睛，但是，她還是留給了他一點自尊，就真的到外邊陪她的小彪玩了。她要做的，是讓它接受這個新的名字。

柳扶風迅速地把他的那厚厚一摞激情雜誌和小說裝在一個紙箱里塞在床下，再趕緊把所有的臟衣服、臭襪子裝在一個筐里丟到衛生間。然後再用軍訓出操的速度把沙發、茶几、電視櫃、餐桌等擦了一遍。再把地面鬼畫符似地潦潦草草地拖了一遍。

待他看著差不多能矇混過關時，才叫小妖進來。

小妖一進門，聞到那股子水濕塵土的腥味，就知道他剛才補了點功課。說道：「老公，你先出來，這房子里還要消消毒。」

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黃紙，在面前一晃就著了起來，丟進柳扶風剛打掃用的不鏽鋼盆里。順手把門關了起來。

柳扶風疑惑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聶小妖認真地說道：「消毒呀！」

柳扶風問道：「這樣也能消毒？」

聶小妖認真地點了點頭。

柳扶風聽了，竟然很謙虛地點點頭。自言自語地默念道：「沉默是金，這樣才能掩蓋住自己的無知。」

聶小妖幫他扶了一下領口，說道：「孺子可教！知道嗎，男孩與男人的區別，就是要表現得成熟，不能由著性子來，懂得凡事用腦子過濾一下。」

柳扶風認真地點點頭。

聶小妖道：「我把床收拾一下，我們趕緊睡覺。」

柳扶風一聽，嚇道：「又來？」

聶小妖平靜地道：「來什麼來，我也知道妖寶會累得嘛。我是說休息一下，晚上還有事要做。」

柳扶風怯怯地問道：「做什麼？」

聶小妖道：「去查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