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用個「撿」字就過分了啊!
「陛下威武!」
「陛下萬歲!」
「陛下強無敵!」
白河在旁邊瘋狂為聖后打call,很有吃瓜群眾的覺悟。
開頭很意外,過程很刺激。
聖后很無敵,巫祖很憋屈。
可是回頭一想,白河卻又覺得有點懵逼。
首先哈,既然巫祖會招來一片烏雲蓋在天上,那就說明他已經知道聖后的存在——至少也是心存懷疑。
難道巫祖就沒想過,「懷疑」變成「事實」的情況?
難道他會覺得,就憑流風曜日這對姐妹花,能從聖后或者是自己的手上逃脫?還是說,他會天真到相信「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話?
聖后說他蠢,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然後是聖后這邊也是。
從龜茲開始,她就一直隱藏著實力,目的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而如今,巫祖只是來了個分身而已,她怎麼就收傘了?
「所以說,媚娘……」
直到巫祖的意志完全退去,天空中也大放光明,白河才回過神來,然後愣愣的問聖后道:「巫祖是特意大老遠的派個分身過來送人頭?」
聖后問:「送人頭?」
「額……就是找虐的意思。」白河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聖後點點頭,送人頭……呵,這說法挺有意思的。」
她輕笑一聲,又道:「其實,他也不能說是故意來……嗯,故意來送人頭。一來,他可以通過這兩丫頭來確定我的位置,從而推出我下一步的行動。二來,他也可以試探出我的實力。」
法則壓制!
白河秒懂,連忙問:「那他試探出什麼了沒?」
「你說呢?」聖后笑了笑。
白河:「……」
他看了看她手裡的傘,又抬頭看了看天空,烏雲都散開了,太陽還有點曬,忽然有些明白了。
難怪她會主動現身,原來是要給巫祖一個下馬威,同時也藉此機會甩掉巫祖的追蹤。
還有巫祖的分身,剛才突然由遠古狼變成了小土狗的奇葩畫風,不用說也是聖后這幾天來執意留下「印記」的功勞了。
雖然層次太高了,白河沒太看明白,但到了這時,他至少也猜出一些端倪來了,心下不由暗自感嘆:聖後果然是聖后,這手段真不是蓋的!
別人進了對面的野區,能偷偷的刷個野發育一下就偷笑了。
可是她倒好,不聲不響的在草叢裡隱身蹲人頭,蹲完人頭再再去偷偷家——滿級六神裝蹲你一個打野刀,我就問你怕不怕?
「好吧……」
白河嘆了口氣,躲進了聖后的傘下,然後指了指那對姐妹花:「那他派這倆丫頭過來,難道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了?好歹也是兩個元嬰呢,咱們大周也沒多少個……你看,她們現在真的回不去了。」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聖后忽然瞪了他一眼,嚴肅道。
白河:「???」
我說啥啦?
旋即反應過來,不禁淚流滿面——那倆丫頭一開始是針對自己來的啊,說她們是肉包子,那不就說自己是狗嗎?
好哽咽啊!
莫非這就是現世報?誰讓自己剛才說流風是攔路的小壞狗來著……
「咳,我的意思是……」
乾咳一聲,白河連忙扯回正題,指了指流風兩姐妹:「既然這兩個丫頭只是探路石,幾乎都被巫祖拋棄了,那你還撿她們回來作甚?」
前面的流風聞言頓時淚流滿面:「撿……」
好扎心!
我好歹也是元嬰級的大祭祀啊喂,給點尊重好吧?
用個「撿」字就過分了啊!
聖后認真道:「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想過要收了她們,不過……」
她忽然斜了一眼白河,似笑非笑。
白河被她看得心裡莫名一慌:「你看我作甚?」
「呵呵……」聖后笑而不語。
動手之前就喊打喊殺一副郎心似鐵的樣子,掌控局面之後就開始嘰嘰歪歪憐香惜玉了。要殺就直接動手得了,還說什麼「選個死法」磨嘰半天?
別以為朕不清楚你這死賤人心裡想著什麼。
呵,男人……
不過聖后畢竟是聖后,她既然收下那對姐妹花,就自然不怕白河背著自己偷吃,當下便很認真的解釋道:「我看這倆丫頭是個好苗子,長得也標緻,殺了可惜,放了為患,於是就收了,純屬一時興起。再者……」
她看了一眼白河:「如今我不在神都,庄夢蝶回了北冥,李白還在與巫尊糾纏,國內只有小綿一人坐鎮,難保不會讓人趁虛而入,難道你就放心你的好晴兒一個人在家?要知道,你白大人名滿天下,仇家也是滿天下呢……」
「額,晴兒……好吧……」
很強大的答案,可謂是戳中了白河的死穴。
自己在前方攻敵大本營,要是後院失火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白河當場給敗了,嘆了口氣,誠懇道:「謝謝你,媚娘。」
真不愧是立志要「日後做大」的女人啊,真是太有大姐風範了。白河也不知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她一時興起就撿了兩個元嬰回來當保鏢,這興緻可真夠高的啊。要不,改天再撿兩個合體的來看門唄?省得李元芳那沒出息的整天惦記著咱家裡那點小酒……
…………
眼下人是收了,但怎麼安置才是最重要的。
流風,曜日……嗯,白河覺得這倆名字不好,總會勾起些不開心的回憶,必須得改。正好這時,見曜日悠悠醒來,於是便問了一句:「醒了?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曜日:「……」
她被巫祖上了一回身,記憶仍停留在「留個全屍」階段,這時正懵逼著呢。
忽然被白河問起名字,還以為他好心到給自己留個墓碑,當即柳眉一豎:「謝謝你的好意,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
「嗯?」白河挑了挑眉。
曜日想說「我乃大雪山巫王曜日是也」的,誰知不知怎麼地,白河一個眼神,她的話立馬就變了:「我叫阿史那氏月牙……」
說完她自己就愣住了。
我這是……
怎麼了?
旋即察覺到自己元嬰的變化——少了一滴本命精血,然後再看看白河旁邊的元神分身,頓時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死了至少還能落得個乾淨,可是本命精血被這大惡人掌握在手,簡直生死不如。
據說中原人都很好色的,尤其是那些達官貴人,一個個都三妻六妾,無肉不歡,這白河官居極品,一定是個色中惡犬。偏偏自己又生得如此貌美,落在他手中,指不定會遭到怎樣的糟蹋……
白河不知她心裡那麼多戲,轉頭又問流風:「你呢?」
流風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大壞人!我才不會告訴……我叫阿史那氏玉湖……呢……哼!」
完全不打自招了啊!
流風頓時淚流滿面。
完了,姐姐,我也中招了,我果然無法違背他的意志啊……
姐妹倆對視一眼,都有種抱頭痛哭的衝動。
嚶嚶嚶。
「你們居然姓阿史那氏?這可是突厥的王姓啊!」白河聞言有點驚訝,撫著下巴道:「這麼說,阿史那氏環是你的……」
姐妹倆完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在本命精血的控制下,還是不得不如實道:「他是我們伯父。」
「原來如此。」白河點點頭。
難怪這麼年輕就上位了,原來是關係戶。
我就說嘛,看阿史那氏環那虎背熊腰的樣子,絕對生不出這麼水靈的女兒!
沒想到,聖后「一時興起」收了兩個沙包,居然是突厥的公主……哦不,應該是郡主,這RP也是夠逆天的。
然後想了想,白河便認真道:「阿史那氏,這姓氏不好。」
我堂堂阿史那氏乃突厥王姓,哪裡不好了?
曜日聞言頓時跳了起來,想以行動表示不服。可是白河一個眼神,她又乖乖的坐了下去,一言不發。
「一來犯我忌諱,二來,這姓氏也很快就要變亡國姓了,不吉利,必須改掉。」白河接著道,「如今你們姐妹也是我白河的人了……」
「嗯?」旁邊的聖后鳳眼一眯。亡國姓這話她贊同,可是後面這句就有歧義了,可不能假裝沒聽見。
「咳……我是說,僕人。既然收了本命精血,那當然就是我的僕人啦。」白河連忙改口,接著道:「那我這做主人的,就勉為其難為你們改個好名字吧。」
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有了。」
他看著曜日,認真道:「從今天起,你就叫大丫。」然後又望向流風:「你是二丫。」
說著不等二人開口,便拿出一塊玉佩丟了過去——這是能代表他身份的東西,相當於一些世家的腰牌,全國通用。
然後吩咐道:「如今我這有重要的事情去辦,你們跟著也不方便。所以,這腰牌你們拿著,然後去神都南郊白府找一個叫林晚晴的人,道明來歷,她自然會安排你們。若是路上遇到阻攔,也可以拿出這腰牌給守衛們看,他們自然不會留難你們。」
「所謂重要的事情……是跟聖后一起平了我們大雪山嗎?」曜日、流風二人心道。
突如其來的身份轉變,還莫名其妙的多了「大丫」和「二丫」這樣的「芳」名,她們姐妹倆真的……真的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了。
然而時世比人強,在本命精血被控制的前提下,她們也不得不低頭,乖乖道:「是,主人。」
「別叫主人,說得好像我奴役了你們似的,叫少爺吧。」白河糾正道。
本命精血都在你手裡,不是奴役是什麼?有本事把精血還給我們再說這句話啊!
姐妹倆幾乎崩潰,卻還是不得不得改口:「是,少爺。」
「去吧。」白河揮了揮手,忽然又警告了一句:「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否則……後果你們懂的。」
「不敢,少爺。」大丫二丫連忙道。
她們倒是想,只可惜,哪怕只是在腦中想一想,也瞞不過白河的感應。到時候,只要他心念一動,自己就是生不如死的結局——這就是本命精血落入敵人之手的可怕之處,尤其這個人還是當今天下最強大、最神秘的大周聖后。
從精神都身體,她們都必須對白河絕對的服從,不容許有絲毫的抵抗。
隨後收起腰牌,二人又驅散獸群,然後便擇路南下了。
臨走前,聖后還很大方的送了一道符給她們當見面禮。有這道符在身,她們可以暫時屏蔽巫祖的感應,確保可以順利南下,而不會在半路上被巫祖派人截殺。
…………
安排好這對雙胞胎郡主之後,白河二人便繼續上路。
如今,巫祖雖然在聖後面前吃了個小虧,但是形勢卻變得更加嚴峻了。
「原因很簡單。」
聖后如此分析道:「巫祖不需要親眼『見到』我們的存在,他只需要神念大草原的每一個角落,哪裡看不清,哪裡就絕對有貓膩。事實上,之前他就是用這種方法找到我們的。如今我已暴露行蹤,他當然會尋找得更加細緻。
畢竟無論如何,如今我們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走動,就好比外國人進入了大周一樣,瞞得了我一時,也瞞不了我一世,早晚也會暴露出痕迹。
所以……」
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慎重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
「嗯,我知道了。」白河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果不其然。
接下來的這幾天,二人的行程就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阻礙。
有時候走著走著,路邊就突然冒出一個石頭人。
剛打完石頭人,沒走兩步,地上就會突然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就算沒有掉進坑裡,可是緊接著,他們又會遇上大部隊包圍,少的時候是一萬兩萬,多的時候甚至到達十萬、二十萬。
就算看不見白河二人的存在也沒關係,突厥人只需鎖定某一片大區域,然後展開集體衝鋒即可。哪裡出現缺口,哪裡就是敵人所在的位置。
這是名副其實的「地毯式」搜索,完全是將「人海戰術」發揮到了極致。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一轉頭,前面又突然出現了一座血河大陣。
期間,巫尊得知聖后與白河進入了大草原,於是果斷與放棄李白糾纏,回頭配合騎兵大部隊展開圍殺。
巫尊一出手,白河那三道板斧就擋不住了,必須要聖后陛下出手才能擊退。而聖后一出手,巫祖當然也不會坐視。
幸好巫祖沒有神雷這種級別的變態手段,只是隔空打擊的話,威力不大,白河一個人還擋得住。
如此一來二去,李白也收到風聲了,趕緊前來護駕。
他與巫尊二人以聖後為中心,展開了一系列的圍殺與範圍殺的激烈戰鬥,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光是餘波,就湮滅了至少十萬人。
於是,如此這般地……
就彷彿被整個世界所排斥了一般,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天、地、人等等,全都變成了敵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然而,白河二人卻是完全不怵。
聖后是藝高人膽大,天也好,地也好,人也好,她都以絕對強橫的姿態強勢碾壓。
天不平,她抬手補平。
地不平,她一腳踩平。
人不平,她用拳頭碾平。
而白河抱緊聖后的大長腿,自然也是無所畏懼。
能用空間手段擺脫的,就用空間手段擺脫。擺不脫的,就出手擺平。實在擺不平的,比如巫尊之流,那還有李白。
二人就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大雪山走去。
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