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莫少仁

回到家！喬瑞雪只覺得心力交瘁。

她坐在沙發上，靠在沙發背上，有些疲憊地合著眼。

程雨昇急忙跑過來，撲進她的懷裡，「媽咪媽咪！你怎麼了？」小雨昇個頭竄得比較快，而且說話也早，三周歲的小不點，比他姐姐當年會說的話多太多了。

「媽咪沒事兒！你去找哥哥姐姐玩吧！」

喬瑞雪拍了拍小兒子的腦袋，無力地勾了勾嘴角。

她明明那樣清楚地感覺到葉嘉焱已經醒了，可是，為什麼陸醫生卻說醒不過來？

程雨昇委屈地扁了扁嘴，「媽咪！哥哥不喜歡我，他只喜歡姐姐。」

哥哥硬邦邦地，他也不喜歡哥哥，但是，哥哥總是把姐姐佔有，他想跟姐姐玩耍都不行。

寶寶才三歲啊！你怎麼就能防我跟防外面的色狼一樣呢？

他也很疼姐姐的好吧！想跟姐姐玩兒。

喬瑞雪嘆了口氣，把小兒子抱起來，往程雨甜的房間走去。

果然！

房間里，那張粉嫩的公主床上，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給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講故事，一邊講解，還指著故事書上的插圖，那耐心，喬瑞雪這個親媽都自愧不如。

「莫西！怎麼不帶你弟弟？」程雨昇平日里被哥哥嫌棄，晚上纏著媽咪的時候又被爹地嫌棄。

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就是多餘的，只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才是最愛自己的。

「他吵。」喬莫西淡淡道。

吵就算了，還動不動就揪甜甜的頭髮，還咬人，現在程雨昇還小，打不得罵不得，喬莫西被他折騰得沒脾氣了。

「我明明就沒吵。」程雨昇倔強地反駁道。

「那你乖乖坐在這裡。」喬莫西無可奈何，帶一個小孩兒是帶，兩個也是帶。

「媽咪！弟弟他總喜歡抓我頭髮。」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喜歡的方式總是讓人有些頭疼，程雨昇喜歡程雨甜，喜歡鬧她，這是熊孩子的本能反應，喜歡就老是去捉弄她。

「你當姐姐的照顧一下弟弟好不好？哥哥在，不會讓他欺負你的。」七歲的小女孩兒，在她爹地還有哥哥的溺愛下，愣是活成了小公主。

喬瑞雪小時候就沒那麼嬌氣了。

「好啦！那你過來吧！我們一起聽哥哥講故事。」程雨甜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姐姐，是該遷就一下弟弟呢！

喬瑞雪安排好程雨昇的去處，這才把房門合上出去了。

程亦言在廚房裡做晚飯，喬瑞雪走過去，從後面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寬厚的背上，久久都不願意離開。

「如果你每次去見過他之後都心情不好，以後就別去了。」程亦言清淡的聲音響起。

「今天他動了幾下，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醒過來。」喬瑞雪去看葉嘉焱從來都不瞞著程亦言的。

「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能跟我說什麼，只說沒醒，其他的也沒說。」

「老婆，其實有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程亦言轉過身來，捧著喬瑞雪的臉，讓她直視自己。

「你說。」喬瑞雪目光坦然地看著他。

「你是我老婆！我不希望你心裡總記掛著別的男人。」

就算只是愧疚，程亦言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但是他又了解喬瑞雪的為人，只要葉嘉焱一天不醒過來，她就一天都會牽腸掛肚。

「我知道，可是我…」

「你別可是了，葉嘉焱沒有你想的那麼慘，至少他昏迷的這麼多年裡，他妻子自始至終都陪著他。」自己已經有老婆了，還讓別人的老婆牽腸掛肚。

聞言！

喬瑞雪傻眼了。

「他妻子？」不是不懂這樣文縐縐的名詞。

怎麼可能？喬瑞雪這幾年幾乎每個月都會去看他幾次，卻從來沒有遇到過葉嘉焱的妻子好嗎？

「嗯哼！」程亦言見她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真沒見過。」

「那個陸醫生。」

喬瑞雪驀地瞪圓了眼。

「你是說那個陸醫生，是，就是他老婆了？」

「她沒跟你說過吧？但事實上就是。」

程亦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所以啊！不要把別人想得太悲慘了，據我所知，葉嘉焱的護理，她從來都不假他人之手，葉嘉焱有女人對他好。」

喬瑞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震驚？

抑或尷尬？

陸醫生從來沒有跟自己表明過身份，每次她去見葉嘉焱的時候，陸醫生就離開了。

「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喬瑞雪忍不住掐了下程亦言腰間的軟肉。

這個男人太過分了，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去洗把臉，準備吃飯了。」程亦言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當初他在情急之下只顧得上喬莫西跟小豆芽，如果不是葉嘉焱，或許那個時候喬瑞雪就危險了。

雖然對這個男人心心念念記掛著自己的妻子很不爽，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正是他，才得以保護了喬瑞雪周全。

所以喬瑞雪去看望他，程亦言不會有二話。

但這也不代表他就能容忍他的女人心裡一直惦記著別人。

人都是矛盾的，在別人幫助你的時候，心裡存著感激，但是當他的存在對你有威脅的時候，你依舊會把那人視為眼中釘。

葉嘉焱做的最聰明的事情，大概就是已經結婚了，否則，程亦言能不能這樣大度，就兩說了。

晚飯過後，一家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今天是周六，明天不用上課，也不用上班，所以電視成了一家人的娛樂。

門鈴響了起來。

喬莫西自覺地去開門，還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電視。

那樣帥氣高冷的少年，居然沉迷於八點檔，也是挺神奇的一件事兒。

門外站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雖然已經極力收斂，但是那種氣息，還是讓喬莫西心裡升起一絲警惕。

這個男人，非常眼熟。

「你是誰？」喬莫西的語氣不善，其實他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來找你的。」

喬莫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終於還是來了。

程亦言在見到來人的時候，心裡便明了了。

只有喬瑞雪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一頭霧水。

「請問你是？」

喬莫西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不像當初見到沈佳宜時那般反感。

「我是莫西的父親，我這次過來，就是接他回去的。」

那個男人不善言辭，說話硬邦邦地。

但是喬瑞雪像是沒看出他身上冷冽的氣息，頓時怒了，「父親？呵！你有什麼臉跑來我家說這種話？他跟你有關係嗎？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當初沈佳宜在她面前自殺的畫面又一次回放，喬瑞雪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才是最該死。

談戀愛的時候劈腿，孩子生下來一眼都沒有看過。

現在這樣理直氣壯地跑到別人家裡來說這樣的話。

男人因為喬瑞雪的一句話，感到不悅，眉頭一皺，程亦言便開口了，「怎麼？她說得不對嗎？」

程亦言說話的語氣平和，但是眼裡卻迸發著強烈的肅殺。

哪裡來的阿貓阿狗跑來他家囂張。

男人觸及到程亦言的目光，同樣不逞多讓，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又忍下了心中的怒火。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忤逆他的話。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莫西是我的兒子，也是沒有辦法抹滅的事實。」

「你說他是你兒子就是你兒子了？你算老幾？你養過他一天嗎？你這樣的人渣有什麼資格大言不慚地說你是他父親？」喬瑞雪不管過了多少年，性子依舊火爆。

「喬小姐！我現在還能好好說話，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對我的侮辱。」

程亦言最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嘰嘰歪歪，特別是對喬瑞雪出言不遜。

起身，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不然呢？」他老婆他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他又是哪根蔥？

喬莫西見男人挨了一拳，手往腰間摸去，當下擋在了程亦言跟喬瑞雪他們面前。

「我跟你走。」

「莫西！」喬瑞雪不可置信地喊道。

「但不是現在，給我三天的時間。」

「我不會允許你跟他走的，喬莫西，你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我就再也不認你。」喬瑞需心底莫名地害怕。

這麼多年，她已經把喬莫西當成了親生兒子，現在跟別人走，不是要剜她的肉嗎？

程雨甜跟程雨昇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嚇到了，坐在角落裡緊急地看著。

程亦言同樣沒有錯過那個男人伸手摸向腰間的動作，「莫少仁！」他薄唇輕輕吐出三個字。

男人顯然沒想到程亦言會喊出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現在，從我家滾出去。」敢帶槍來他們家，很好，這筆賬，程亦言記下了。

男人又看了眼喬瑞雪，再看向喬莫西，「我三天以後過來接你。」

喬莫西嘴角一勾，「我等著。」

有些仇，是要他自己才能報的。

儘管他對沈佳宜沒有感情，但她卻是被自己刺激而死，他有責任，但是作為沈佳宜當初的男朋友，他所謂的生父，同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別以為能躲過去，這場劫難，他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