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殘暴王爺
楚陽王剛剛坐下,批改了一會兒公務,就有侍衛通知他:
「玉蘭公主已經喂完白虎了。」
端坐的俊美男子微微一愣,一滴墨水從筆尖落下,沾濕了宣紙。
玉蘭公主這個稱呼,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成為他正妻的女人並不是那位德妃的掌中明珠。
而是前不久剛剛爆發的皇后通姦大案中,意圖混淆皇室血脈的賤種阮小竹。
楚陽王還丟不起這個人——
但撇開這一點,那女人這麼快的出來了,倒是出乎了楚陽王的預料:「這麼快?」
「已經有三個時辰了。」
楚陽王看了看天色,確實差不多已經到了這個點兒了,但是,但是——
他看著雪白的宣紙上的那一點污點,心中又開始覺得煩躁了。
他倒不是小氣到非得和一個女人來斤斤計較,但也就如同這白紙上的墨點一樣。
如果有一個人在一群人裡面有一個特別與眾不同的地方,那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在他身上。
而阮小竹也是如此,她是第一個膽敢那麼調戲楚陽王,偏偏還在說謊騙人的人了。
楚陽王猛然把筆甩在了一邊。
「我去看看。」
那女人可別那麼容易的死了,那可就太便宜她了。
等楚陽王到了廂房,出乎他的意料,阮小竹看起來氣色竟然還不錯,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嚇。
然而她的衣服卻已經全部試了,濕漉漉的青絲全部披散開來。
宛如水草一樣覆蓋在瘦弱的肩膀上,更顯嬌柔。
這不免讓楚陽王有些好奇,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人,是怎麼整個兒從虎籠里出來的。
他招招手:「喊大夫來。」
值班的大夫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平時話不多,人也沉穩。
面對楚陽王的殘暴不言不語,是個守本分的人。
他顫悠悠地把了把脈,然後又看了看阮小竹的舌頭,提筆就開始寫藥方。
楚陽王就站在他身後,他也稍微懂一點藥理,因而越看,眉頭越是旋得厲害:
「停,停,停!你這寫的都是些什麼?」
這藥方寫出來的顯然和楚陽王想象的相差甚遠。
老大夫客氣地對楚陽王一拱手:
「這位……夫人氣虛血虛,寒氣入體,又鬱結於心……」
楚陽王被他這句話給氣笑了:「誰問你這個?」
「咳。」老大夫清了清嗓子:
「因而下臣為她開了些調養的方子,她底子虧欠的厲害,長期以往下去怕是很難生養……」
他明智地沒說下去了。
因為楚陽王的臉色難看的就像是生吞一條蟾蜍,他像是被噁心壞了:
「生養?她是什麼東西?也想……」
楚陽王頓了一下,最終也沒告訴這群人,這根本不是那位玉蘭公主,而是一個冒牌貨。
他簡直能想象,這個消息被傳出去之後,外面的人會怎麼傳這個消息。
那種同情,或者像是看笑話一樣的目光,就在他背後掃來掃去。
一想到這裡,楚陽王又開始覺得頭嗡嗡作響,噁心想吐的感覺揮之不散。
他最終勉強地說:「……我是絕不會碰這個女人的。」
即便是發表了這樣不近人情的發言,四周的人仍然低垂著頭。
不敢看他,也不敢顯露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他們是這樣畏懼他。
好在,就在這時,阮小竹咳嗽了一聲,幽幽醒來。
她用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哪兒。
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楚陽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至極的笑容:「王爺。」
她直視著他。
阮小竹是這個房間內,唯一敢抬頭看楚陽王的人。
楚陽王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真覺得這個女人醒來的太巧了,怕是聽到了他之前的發言了。
可是這又怎麼樣,難道這傢伙還敢對他有什麼意見不成?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臉色蒼白的阮小竹,楚陽王心情竟然變得好一點了。
他揚起一個笑容,自己也沒意識到,這個笑容在過往常見的歹毒中,竟然還藏了一點輕鬆愉快的明麗:
「你竟然能從白虎身上全身而退,那麼以後這項工作,也不必麻煩別人了。」
阮小竹卻愣愣地盯著他,不說話。
楚陽王當下臉色就一冷:「怎麼,你不樂意?」
阮小竹搖搖頭,柔聲細氣地回答:
「沒有啊,我只是……王爺你其實可以多笑一下,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楚陽王一窒,他真沒想到,這女人在這時候竟然還敢調戲他。
阮小竹還沒等楚陽王反應過來,又飛快地說:
「至於為王爺養白虎,我很樂意。」
「哼。」
楚陽王沒有抓到阮小竹的小辮子,因而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
他本想一甩袖,直接走人,然而步子剛剛邁開,他又忍不住轉過頭,好奇道:
「你到底是怎麼從白虎口下逃脫的?」
那孽畜到底多麼兇悍,楚陽王自然最是清楚。
即便是被家養了一段時間,凶性有所減弱。
但已經習慣了人肉的白虎,恐怕比野外的老虎更加危險,絕無可能是這麼一個瘦弱嬌柔的女孩子可以對抗的。
更何況,她身上雖然濕漉漉,但卻是連衣服都沒破。
這一點是連楚陽王親身上陣都不能保證的。
阮小竹愣了愣,她竟然對楚陽王露出了一個憐憫而溫柔的微笑。
那神色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自以為自己天下無雙的小孩,而她則是在嬌慣寵愛著他:
「王爺,白虎其實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凶啊,它只是餓了,它不是想傷害人。」
「那又如何?」楚陽王不明白這女人是什麼意思。
阮小竹的聲音更輕了一些:
「沒有教過它,除了吃人以外,其實還有別的和人相處的辦法啊。」
她說這句話時候的語氣,又輕柔又溫和。
是的倒不像是什麼傷人的野獸,而是一個可以在她膝下撒嬌打滾的小貓。
楚陽王一愣。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為什麼要匆匆離開,就像是被這個女人嚇得狼狽而逃。
可能阮小竹這個人有那麼一點點特別。
但那又如何,對於楚陽王而言,那也只是有一個女人而已。
只要他想要,以他的身家,以他的相貌,多得是分不清好歹的漂亮女人飛蛾撲火,根本無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