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道夫（下）

但是在研究室里他只看到一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和他差不多大小。從對方身上他感覺不到一絲能量波動，而且這個人他不認識，岩峰市所有的清道夫他都認識，可以肯定絕對沒有這個人。

沒有能量波動，可能是練武的人，和異能者截然不同，這種人的力量是一步一步修鍊出來的，最擅長隱匿。第二種可能，對方是一個力量系的異能者。

異能者能夠吸收、調動空氣中種種奇異的能量，比如他就是一個火系的異能者，能夠吸收火系能量煉化為自己的源力儲存在體內，並以源力調動外界的火系能量作為攻擊和防禦的手段。

而力量系的異能者是沒有源力的，他們可以吸收幾乎全部的能量，但無法在體內儲存，只能用來強化自己的身體，他們作戰的手段就是單純的力量。

四周圍看了看，這裡一片狼藉，何暢若有所思。這應該是一個剛剛覺醒的力量系異能者。

異能者有一部分是隨著年齡增長自然表現出特異的能力，這些人也被稱之為顯性異能者，大多都是資質比較高的。還有一些隱性異能者，他們是在特殊情況下體內特殊能力被迫表現出來，死亡的威脅就是其中之一。

隱性異能者普遍資質不高，不過異能者未來的成就也不是簡單以資質就能決定的，覺醒的年齡、後期培養和經歷都很重要。

「你是什麼人？」

從興奮中驚醒過來，方天軒遲疑的看著何暢，他的目光在自己和巨型蜘蛛之間徘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或者恐慌。

「我叫何暢，是岩峰市的一名清道夫。」他笑了笑，沒有靠近過去。

在死亡威脅之下覺醒的異能者大多數情緒都不穩定，看他剛覺醒就能一人單挑一隻巨蛛，實力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萬一沒能招攬成功反而自己被他揍了一頓，那可就丟臉了。

方天軒神色更是疑惑，清道夫……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專門清理這種東西的人。」何暢指了指那頭巨蛛的屍體，一臉平淡的表情。

清道夫，這個職業已經存在太久太久了，久到何暢這個名符其實的清道夫也不知道它的歷史。恐怕除了那些早已不出手的老鬼之外，沒人能知道它的起源究竟是多少年前。

世界有正反兩面，我們所處的世界就處於正面，這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有著正面的規則，積極，推動整個世界向前進。

還有一個反面世界，又被稱之為遺棄世界，那裡是一群被遺棄的生物。負面的規則，令人絕望的恐懼蔓延在整個遺棄世界，每一個生活在遺棄世界的生物都無比渴望離開那裡，回到正面世界。

「回到？」方天軒注意到他的用詞。

何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真的是在死亡威脅下覺醒的異能者？他見過這類的異能者，情緒異常混亂，而且有明顯的毀滅**，第一次碰到的時候他差點被對方殺死。

「傳說這些生物本來是生活在正面世界的，只是它們不能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被其他生物憎恨和攻擊，最終被遺棄，就落入遺棄世界了。」

看到方天軒的神情依舊迷惑，他也知道這樣的解釋無法說清，而且根本不合乎邏輯，只是他也只知道這麼多。「把我變成清道夫的那個人就是這麼說的，我只是例行慣例的告訴你。」

何暢邀請他加入清道夫方天軒沒有拒絕，因為有一個巨大的誘惑是他無法抗拒的，那關係到宋敏。

清道夫的檔案都是嚴格保密的，他們有一個獨立的資料庫，裡面記載著所有清道夫以及他們親屬的資料。當一名清道夫的直系親屬出現在某個地方的時候，該地的清道夫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規定上是僅限於在怪物襲擊的時候，不過其他情況只要在知道的前提下能幫大家都會幫的。

這種幫助不是單向而是互相的，幫了別人也就等於為自己的親人留下一條人情，關鍵時候能保住他們一條命。

方天軒沒有直系親屬，所以他可以指定最多兩個人享受自己直系親屬的同等待遇。如果是在見到巨蛛以前，他最多讓宋敏多請幾個保鏢，可得知了有這種怪物，而且還不知一隻兩隻，普通的保鏢是起不到作用的，唯一能保護她的只有清道夫。

「我得先處理了這件事，晚上我帶你去見見岩峰市的其他清道夫，順便把你和你表姐的資料計入檔案，以後你就不用擔心她的安全了。」

何暢遞給他一張名片，淺綠色如樹葉的紋路上用行書寫了清道夫三個字，讓方天軒哭笑不得。

……

「你快點把風電機組的資料整理一遍，我們早點把專利申請下來也好向銀行貸款，公司里已經沒多少錢了，現在根本沒法發展。」

宋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著懶腰秀出胸前驚人的曲線，剪裁合體的女士西裝為她增添了一股英氣的魅惑。

她也剛起來不久。昨天晚上熬了個通宵，關於公司接下來剛如何發展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現在只等著錢了。

方天軒撓撓頭，資料已經被那隻巨蛛毀的差不多了，不過有智海在短時間內整理出來不成問題。

「後天我把資料給你。」

一旦申請了專利就等於把資料向外公布，法律的保護也僅限於國內，那些發達國家可就未必買賬了。況且他們也完全可以將風電機組改頭換面變成自己的新專利，這種事那些資本家們是最擅長的。

宋敏要申請專利的只是風機的整體設計，一些次要的零部件也會向外公布資料，但最核心的部件是絕對要秘不示人的。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弄砸了？」宋敏翻了個媚眼，身體微微前傾，緊盯著方天軒。她最喜歡這樣「勾引」這個小表弟，看他那副慌亂的模樣。

經過中午的那件事，死裡逃生，過去的一些心結彷彿剎那間就解開了。方天軒直視著她的雙眼，一直看的宋敏心亂側過頭去，視線落在她胸口的那一片潔白上，不由吞咽著口水。

「我相信你！」

簡單的一句話，宋敏心中卻靜了下來，有一絲淡淡的暖意。

站起身扭著步子走到文櫃旁邊，彎下腰，雙腿伸的筆直。宋敏依舊穿的是一件西裝褲，她不太喜歡穿西裝的時候配裙子。緊身的西裝褲貼合在雙腿上，彎腰時褲子綳的更緊，也更能看清雙腿細膩的線條。

方天軒瞥了一眼就轉過頭去，可看到的那副景象卻深深的留在腦海中，雙腿之間飽滿的鼓起，彷彿都能感覺到那股驚人的熱量。

從中間一層抽出一個黑皮的文件夾，宋敏回過神，高跟鞋「嗒嗒」在地上踩著，她沒留意方天軒的神情，將文件夾翻開幾頁擺在他跟前。

「這是我的計劃，我準備將軒敏風電發展成一個風電機組的設備製造商，你看怎麼樣？」

這是肯定的，風電企業不過是下游企業，真正的上游還是設備製造商，他們才是最高利潤的獲得者。現在有領先的技術在手，不去設備製造行業撈取暴利，難道要在下游企業混。

「聽你的，你是軒敏風電的總裁嘛。」方天軒嘿嘿一笑。

見他沒有反駁自己宋敏顯得很高興，將厚厚的文件又翻了幾頁，小手指在一行上面，「風電機組的核心必須掌握在我們手裡，其它的部件我準備外包給別的企業，必要的話甚至可以公開資料，從法律上允許他們自己製造。」

滿懷期待的看著方天軒，這是她做出的最艱難的決定，心裡自然希望方天軒能夠理解和支持她。

「你是想設定一個新的風機標準？」方天軒沉吟了一陣，他雖然沉心於研究中，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設備標準也可以稱作是合法的壟斷，它或許並不能帶來如真正壟斷那般巨大的暴利，但是在市場佔領上有著無法估量的作用。

一個能在行業內設定標準的企業，永遠是走在這個行業最前端的。

提升風機效率的方向並不只有一個，方天軒選擇的是其中一條，其它企業也可能選擇別的方向，只要花時間去研究總有突破的一天。

可是一旦軒敏風電設定的風機標準被市場接受了，等於是決定了風機未來發展的方向，只能從這條方向往下走，你想走的別的方向市場是無法接受的。

因為不同方向研究出來的風機不但核心部件不同，其它的次要部件也有差別。全世界的生產商都在生產這種規格的部件，全世界的風電企業都在使用整合了這種部件的風電機組，你能要求他們更改嗎？

在這個方向上，軒敏風電無疑是走在最前端的，等到其他人和現在的軒敏風電齊平時，它已經攀上了另一個高峰。

表姐的野心還真不小，她想做風電設備行業的英特爾？不，英特爾還有一個AMD做競爭對手，未來的軒敏風電絕對沒有任何企業能當得上是它的對手。

「趙先生你不能進去，你不能……哎呀……」

隨著一聲清脆的嬌呼，小型會議室緊閉的大門「砰」一聲從外面被踹開，趙田一臉陰笑的走了進來。

「對不起總裁，我，我攔不住他。」

表姐的秘書是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嬌滴滴的，還沒有適應社會上亂七八糟的事情，碰上這種事立刻就亂了手腳。

李清緊咬著下唇，一忍再忍，可眼圈還是紅了，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的打轉。

她長相貌美可愛，在學校時被評為系花，她的性格也不錯，人緣好，所以周圍的同學不論男女對她都很好。包括哪些老師也是，有時她不小心做錯了事老師都不忍責怪，最多讓她下次注意些。

可是畢業沒多久，以前認為不可能的事都發生了，那時她才知道社會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美好。沒有關係她的同學、老師，也沒有可以訴說心事和委屈的朋友，有的只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幸運的是在她第三次無奈辭職之後碰上了一個待她極好的老闆，老闆是個女人，別的不說，至少不會裝作無意的占她便宜。

趙田她也認識，經常來公司找總裁，李清心裡對這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還是極有好感的，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這樣的人能給女人帶來安全感。

她一度覺得趙田和總裁是天生的一對，金童玉女。對總裁拒絕見趙田她感到很奇怪，但依然堅決的執行，之後她的夢就破了，風度翩翩不過是偽裝的，他的內心和那些占她便宜的上司沒什麼區別，甚至更骯髒齷齪。

李清吃力的走到宋敏旁邊，臉色發白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剛才被趙田用力推倒，腳腕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