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弓女案十 劣化巨人

「卧槽！這是……？」

眼前一幕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當晚瑟瑞老爺子就是這樣變成了巨人，然後大殺四方。瘋子人格立刻瞪圓了眼睛，調用土系魔法媒介伸手虛抓一把，細細感應掌心細沙般快速流失的黑霧。內心中三個人格幾乎同時表達出驚喜的情緒，焦明和沉默者人格先後道：

…沒錯，就是這感覺…

…存在細微差別，但大方向不錯…

「哈哈哈！難道基恩斯這傢伙被刺激幾句就成功了？這麼簡單的嗎？真TM的是個讓人嫉妒的小天才啊！」正在控制身體的瘋子人格暢笑道。

可話聲一落，背心便再次遭受一腳飛踢重擊。卻是剛剛那位水系九環發現破綻，再次偷襲。凝構物盔甲已因之前一下大損，此時徹底破碎開來。這一腳的大部分力道都從后心位置灌入身體，整個身形以詭異的反彎角度飛向半空，呼嘯的風聲與『咯咯』的骨碎聲混雜一起。

說到底，三個人格公用的這副身體也只有水系七環的水準，硬吃水系九環魔法戰士一擊還是太勉強了。而這一下也不冤枉，強敵環伺的情況下卻因為實驗有了階段性成果而分心，甚至忘了修復凝構物盔甲。

好在三個人格的意志力皆是遠超平均線，並沒有因身體劇痛而失去神志，第一時間分工應對。沉默者人格再次空間傳送閃避後續攻擊，焦明加強凝構物盔甲並以此擺正已經毫無知覺的下半身。瘋子人格全力溝通水系魔法媒介，魔力灌注背心修復傷勢，口中卻不忘撂狠話：

「算你狠！這一下老子記……」

但傷勢畢竟太重，瘋子人格快速吐出幾個字，便感覺喉嚨發漲。猛的咳出一大口鮮血，帶出不知什麼內髒的碎塊，將頭盔內測堵得一片糊糊和血沫，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

而在這兩三息的時間內，沉默者人格再次以精妙的空間傳送躲開後續幾擊，穩穩漂浮半空。偷襲的水系九環魔法戰士無可奈何地被重力拉回地面，扶了扶臉上的面具，扭頭消失在據點廢墟內。毫無疑問，這邊但有疏忽大意，第三次偷襲便會如期而至。

一位強敵不見，瘋子人格的危機卻遠沒有解除，畢竟明晃晃浮在半空就是明顯的靶子。各種遠程攻擊呼嘯而來。不過這些東西就好對付太多。

焦明施展出從艾米麗師傅學來的空間夾層技巧，身形頓時虛淡起來，許多攻擊擦身而過卻是毫無效果。再配合盔甲硬抗少數攻擊，暫時還算維持得住。可對方指揮官如果做出轉火的決定，怕是只能傳送跑路，以中位截癱的狀態落去地面躲避怕是更危險。

但這種『偶爾挨兩下』的狀態顯然不便於瘋子人格的癒合工作。他在內心各種垃圾話不斷，核心就是噴焦明技術太菜。

…卧槽，躲啊。你個傻嗶會不會玩。這麼明顯的大火球都躲不開，動一動會死嗎？…

…空間夾層不能亂用空間魔法，外行不要瞎指揮…

焦明當然反唇相譏，抱怨一下顯然有助於緩解內心緊張，以更好的投入戰鬥。沉默者人格卻是給出解決方案。

…躲回下面凝構物壁壘…

…那就是個隨時可能碎的玩意，老大你不能這樣坑自己啊…

瘋子人格沒好氣的提醒，語速比犯話癆的時候更快三分。焦明餘光掃過斜下方，卻發現了蹊蹺所在。在不斷的大火球轟砸之下，幾個土系八環合力構造的凝構物壁壘應該扛不住多久，可這玩意雖然是搖搖晃晃隨時可能碎開的模樣，卻韌性十足就是不破。

心中疑惑，不由更為仔細的觀察，焦明終於注意到一個細節。那些黑霧並非穿透壁壘進入內部，再按照猜想的那樣將發動者基恩斯包裹成繭，卻是直接融入黑色的凝構物壁壘。甚至於那些晃動的節奏，和火球轟擊的『鼓點』也對不上號，反而和黑霧的融入向關聯。就彷彿是水流注入池水所產生的漣漪。

…好！…

…怎麼你也？…

沉默者得到焦明的肯定答覆，便不再理會瘋子人格的慢半拍。兩個人格合作，在銀色圓環的加持下，於空間夾層這種比空間囚籠還複雜的空間環境內施展空間傳送的起手。但這一次傳送的難度還不止如此。

傳送落點處的空間環境果然也是十分複雜。之前瘋子人格自信滿滿衝出去的時候沒有交代，壁壘內的氣系魔法師們為免被內部突破，可是拼了命的胡亂震蕩空間。防止被塞進來亂七八糟的毒劑或爆炸物。

以超強技巧排除這一層常規防禦手段之後，則是最後一關：隊友誤傷。

「別緊張，是我！」瘋子人格完成傳送的第一時間就大喊出聲，同時焦明也加強凝構物盔甲的防護。沒死在外面，卻被自己人手滑弄死，這樂子就大了。

「大人！您回來了。」一眾嘍啰驚喜道，表情由緊張戒備轉為欣喜。畢竟在過往的中，禿鷲組織多次不可思議的以空間傳送機動作戰。此時見到自家老大，也就意味著不再是『瓮中捉鱉』的死局。

「在如此強烈的干擾下還能完成空間傳送，不愧是老大。」禿鷲一號克魯彌立刻馬屁跟上。

「報告情況！話說你個老小子還活著呢吧。」瘋子人格笑道。勉強扭轉脖子環顧四周。既是觀察眾人的狀態，更是尋找基恩斯。

這裡是個大約七八米直徑的空間，幾十人彷彿擠早公交的社畜。雖然幾乎不成人形，好在還都囫圇。人群中心，卻是一個奇怪的『樹』。

其下端直直杵在地面，上端分叉成無數粗細不均『樹枝』，末端接連到凝構物壁壘內壁，整體彷彿精妙的支撐結構。而在中段疑似樹榦的部分，卻有一個畸形腫塊，輪廓彷彿一個以雙手托舉的姿勢盤坐其中。

結合前後，瘋子人格心中立刻有了猜測，扒拉開兩個擋視線的傢伙，終於看到了人形輪廓的臉部：正是基恩斯！

…按照上次的經驗，就算成功，爆發初期也未必幫得上忙。若不想你的手下死光光，還得想辦法，撤退或求援…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替我的嘍啰考慮？」

…行！你當我啥也沒說…

焦明沒好氣的答覆。

拌嘴歸拌嘴，建議還是要採納的。瘋子人格一邊聽著克魯彌的報告，一邊將輕重傷員隨即傳送到其他國家的據點。畢竟這次襲擊者有備而來，綠焰王國內其他據點可能亦有伏兵。就算不是每個都被發現，卻也沒必要讓浪費嘍啰去『抽獎』試探。仗著藤蔓傳送網路的便利，送遠些就是。

而克魯彌也簡單講清楚了狀況。就在幾十秒前，敵方火力突然爆發。所有土系魔法師皆明白壁壘被破的後果，不管幾環全都參與進來，基恩斯這種『二把刀』也不例外。但這種程度的雜魚聯合，還不足以抵抗火系九環的施為。

在一眾土系魔法師相繼被砸得口吐白沫倒地昏迷的時候，基恩斯更是吐血。但緊接著卻是發出一聲非人的怪叫，並生出無法理解的變化，幾乎瞬間就成了這副模樣。但本是。

聽到這裡，瘋子人格點點頭，努力控制住欣喜的表情。萬萬沒想到基恩斯這貨不僅成功，還將這技術開發出了額外的分支運用。

「……搖搖欲墜的壁壘卻是穩定了下來，至少內部看來是這樣。但我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禿鷲一號克魯彌最後道。

「安心，都在……咳咳，大部分還在計劃內！」瘋子人格安慰一句，掃了眼只剩十幾人而略顯空蕩的壁壘內部，笑道：「給你個機會，留下來看個新鮮如何？」

克魯彌抽抽嘴角，搖搖頭。「我老了，還想抱孫子的。」

「那就是你沒福氣了，走著！」揮手間，瘋子人格直接將之傳送離開。

剩下的傢伙中，皆是巴不得趕緊撤離，唯有基恩斯的那位女技師老婆淚眼婆娑欲言又止的模樣。瘋子人格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已經決定這貨敢開口磨嘰或是折騰著不傳送就一個巴掌甩過去讓其清醒清醒。而這份眼神似乎就起到了威嚇效果，這女人打個哆嗦，乖乖低下頭。

待這裡徹底一個人不剩，瘋子人格也完成了脊柱癒合，恢復對雙腿的控制。臟器方面則只是簡單止血，之後慢慢再來不遲。不得不說之前剩的一點盔甲還是有了作用，沒有被直接打出一個大窟窿。而原本殘破的器官組織恢復總要比再生新的器官組織快太多。

看著空空如也的周圍，瘋子人格一邊簡單活動身體適應斷線重連的雙腿，一邊喃喃道：「總覺得忘了點啥？」

…還有兩個水系九環在外邊。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沒有死戰之志，見勢不妙自己會逃掉…

「果然靠不住！得和埃文告他們黑狀，打差評！順便將傭金扣下來！」說話間瘋子人格已經來到壁壘中心位置的，近距離觀察『大樹』以及包裹其中基恩斯的狀況。「哥們？我已經將人都送走了，有啥東西別藏著掖著了，都拿出來啊。只是龜殼技能的話，我可不滿意。」

身體不動，表情不動，基恩斯毫無反應。

「喂喂喂？聽到不？」瘋子人格伸手，不輕不重的拍打對方臉頰。繼而『啪啪』脆響，卻是用力甩出兩個巴掌。

仍無效果，瘋子人格還要再打卻是被焦明奪取雙手控制權。

「不用怕，這憨貨不會記仇的。」

…現在也不是平常狀態的他，謹慎起見，我們靜靜觀察就好…

幾乎與此同時，襲擊者團隊的壁壘頂端，幾個人站立不動凝神觀望。為首者，正是布特里家族的現任族長：布特里·鐸克，也就是那位涉案惡少肖特的父親。

「這壁壘有違常理，還請大師暫且停手，我們看看情況。」

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下，早該破碎的凝構物壁壘雖搖搖欲墜彷彿陣風吹拂下的肥皂泡，卻就是不破。知道內情的焦明發現異常，而作為攻擊方，稍遲些當然也發覺不對。只是抱有僥倖心理，這才又拖延了一會。

帶著面具的火系九環聳聳肩，放下法杖。「你是僱主，你算了算。」

其餘嘍啰得了家主的命令，自然立刻停手。本是喧鬧異常的街道，一時之間竟是漸漸安靜下來。就在此時，另一個嘍啰跑了上來：

「報告家主，按照巴特遜大師的感應，大鳥王應該是躲進了凝構物壁壘之內。但之後又有連續不斷的空間移動。雖然大師儘力但還是無法阻攔，就情報上的說明一樣。所以，此時壁壘內部情況不明，也不確定目標人物還在不在。」

「下去吧。還有，行動中要叫大師們的代號。」布特里·鐸克點點頭道。他是水系氣系雙天賦，雖然在氣息方面水平有限，無法在混亂的戰場確認這種細緻的實時戰況，但隱約的感覺還是有的。

如此局面下，除非敵人傻到留在這裡，否則滅殺行動顯然失敗，那麼己方需要考慮的就只是撤退了。但如此興師動眾卻連雜魚也沒弄死一個，這就太丟人了。想到這裡，布里特·鐸克卻發覺面前的嘍啰還在，不由疑惑叱問：「你……」

「大人，您看……」嘍啰一臉古怪的抬手指向凝構物壁壘方向。

「那是……人臉？」布里特·鐸克順勢望去。

此時那邊爆炸產生的塵煙散盡，視野徹底清晰。凝構物表面的晃動更為劇烈並浮現出人臉輪廓，就彷彿是用黑色布袋蒙住臉，再大力將臉向外頂，並作出猙獰可怖的表情。

「這些臉有點噁心唉。好想轟爛它。」之前放下法杖開始休息的火系九環沉聲道。

布特里·鐸克亦是皺起眉。壁壘表面漆黑人臉上表露出來的毫不掩飾的怨恨，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稍稍翻找記憶便發覺因由：那些被自己隨意殺死的螻蟻，臨死前似乎就是這樣的表情。

但作為指揮者，卻不能僅憑藉『噁心』這種理由就展開行動。可猶豫瞬間還是發動了全力轟殺的指令，原因有二。首先此番行動已經和城衛軍打過招呼。正所謂『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城衛軍已經給了面子就不要再給人家添麻煩，日後不好相見。另外，這個拖延時間噁心人的魔法造物不能憑空存在，幹掉裡面的傢伙也算零人頭的突破。

所以總體方針就是：好打就打死，充作戰果；難打就算，就引到城外然後跑路，行動結束。

隨著攻擊再度覆蓋上來，凝構物壁壘表面的人臉消退下去。但這短暫的停火，似乎也讓基恩斯有了喘息的機會。這一個由特殊凝構物構成的壁壘終於動了起來，漸漸向內收縮，而湧向這裡的黑霧不再是隱隱約約，可距離神恩城那一晚的規模，仍舊差了太多。

而壁壘之內，隨著外面轟隆隆的聲音暫停，凝構物壁壘內壁同樣浮現的人臉。且隨著攻擊又復增強，這些現象不僅沒有被壓下，反而更劇烈的掙扎，接連浮現出了後續的脖子、手臂、胸腹。整個看來已經是下半截身子埋進壁壘的活人。在最初的胡亂痛苦掙扎之後，他們彷彿得到了什麼信號，伸手向壁壘中心樹榦抓去，腰腹變得細長，彷彿熱糖拉絲一般。

整個空間彷彿恐怖鬼蜮，瘋子人格卻興奮的嗷嗷直叫，沉默者人格慣常的一言不發，焦明抽抽嘴角苦笑道：「這些人形，不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彆扭。」

從四面八方緩緩衝向基恩斯的無數人形在接觸到目標后，徹底融入樹榦，腰腹『拉絲』成為新的枝丫。加之凝構物壁壘不斷收縮，內部空間越發減少。

瘋子人格卻不甘心漏過第一手資料，寧願被越來越密集的枝丫夾住，仍舊死死盯著基恩斯和周圍的情況變化。

那一根聚集了無數黑色人形的樹榦則漸漸化成一個三米左右的巨人，五官扭曲表情猙獰，肚子怪異腫大如孕婦。但考慮到巨人纖細枯瘦的四肢，整個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吃多了觀音土的逃荒饑民。

且肚腹有著明顯蜷曲人形的輪廓。從位置判斷，顯然就是之前的基恩斯。似乎由於巨人尺寸不夠，無奈如此折中。

…感覺這是個先天不足的病秧子…

焦明評價道。

「一個實驗品，還要啥自行車。」

瘋子人格笑著調侃。

…不論強弱，原理相同。弱一點也好控制…

沉默者人格難得的多說了幾句。

巨人這邊卻彷彿是被瘋子人格隨意的發言驚醒，扭頭看向被無數枝丫擠住的瘋子人格，二話不說，直接一拳轟出。

這個人格心中皆有一萬頭神獸奔過，可之前為了近距離觀察，已經差不多是臉貼臉的程度。此時也只能硬抗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稀里嘩啦的晶體破碎的聲。卻是瘋子人格從內部撞破凝構物壁壘。卵型結構對內對外的防禦強度本就有著巨大差別，再加上壁壘上的大部分力量被巨人吸收，這才如此輕易破碎。

而倒飛的過程中，瘋子人格這才想起來。當初瑟瑞老爺子不僅是初期幫不上忙，中期甚至敵我不分的將參與集會的學生家長都卷了進去。現在顯然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暗罵之餘，落入房屋廢墟中的瘋子人格立刻傳送至半空。果然，下一刻便是一個大腳掌斜插過來。不是敵我不分的巨人，而是一直埋伏著的水系九環。

「狗東西只會偷襲，真雞兒給九環丟人。我喵NM了隔壁的，終有一天先喂你吃三斤大糞，再打爆你的狗頭！」瘋子人格決定討一些嘴上便宜算是利息，隨便辱罵九環的機會可不多。

這位帶著面具的水系九環咬咬牙，終究還是沒有還口，再次於周圍建築廢墟中隱沒身形。只是最後甩過來的那一眼中，已經滿是殺意。顯然就算沒有報酬，也會惦記上瘋子人格的姓名。

…就你嘴欠…

焦明不滿於招惹額外的強敵。

「我就看不上你這慫樣。只要覆滅布特里家族，誰找誰報仇還不一定。之前打得我們差點兩截，可不能就這麼算了。」瘋子人格憤憤道，沖著對方消失的地方吐了口唾沫，這才扭頭看向巨人方向。

此時巨人已經沖向敵陣，只當各種攻擊如洗澡，唯有火系九環的大火球可以稍稍遲滯。而敵人陣型正在飛速後退，整體相當有序，顯然是雖驚不亂。乍看起來巨人優勢很大，但更多還是因為敵人遇到新事物的謹慎而已。

巨人似乎不耐於這種達不到敵人的憋屈狀態，雙腿蓄力一個大跳。這一下若是踩中，誰也不知道凝構物壁壘能不能抗住。布特里·鐸克不得不選擇出手，亦是雙腿蓄力，斜側選擇一個歪斜的角度，全力踢中巨人的側胯。

先是一聲如擊敗革的悶響，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轟鳴。地面龜裂，煙塵四起。巨人雖然踩偏了，可引起的震動仍舊讓壁壘內的施法者們人仰馬翻。水系魔法戰士還好，其他三系皆是普通人體質，只是這下就有許多人崴了腳脖子。

這本是擴大戰果的好機會，巨人卻是突然跪倒在地，雙手抱頭，表情彷彿經歷無窮無盡的痛苦。一張大口張開，做嘶吼狀，起初無聲無息，然後才是足以讓人渾身發顫的嘶嚎。

不過這聲音聽著嚇人，卻沒有額外的魔法傷害效果。一眾嘍啰耳聾耳鳴，甚至直接耳膜穿孔流出血來，卻不耽誤連滾帶爬的逃散開。

落在不遠處的布特里·鐸克第一時間反衝上來，給下屬們爭取時間。經過剛剛拿一下，他已經對這巨人的實力有了初步的估摸：水系九環之上。既然是硬茬子，就只能選擇二號方案了。

「向城外撤！」

這一聲吼的同事，一記重拳也打在巨人臉頰。這就不得不說布特里·鐸克受到了常識誤導，以為腦袋總是要害。若是換做焦明，必然攻擊藏著本體的大肚子。

而巨人挨了這一下，本就扭曲的五官更加歪斜。但對著這此攻擊卻並無反應，似乎本身有著更難以忍耐的痛苦，開始不斷以頭槌『攻擊』地面，就彷彿癮頭髮作的毒狗。

布特里·鐸克稍作猶豫，第二拳還是轟在了巨人鼻子上。這種實力不俗的怪物如果能不招惹，平平安安脫離戰鬥確實是個好選擇。但更有可能，這怪物在解決內部的什麼問題，若是給其機會，後果難料。

兩個可能相比，還是選擇保守方案為好。

而這一次巨人就不忍了，趕蒼蠅近乎本能的一巴掌橫扇過來。雖然沒打中布特里·鐸克，帶起的碎石土塊卻是將這個方向的幾個倒霉蛋打倒在地。這其中好巧不巧，就一個傢伙穿著魔法師袍服。

巨人的目光就這樣被那個在地上辛苦爬行的魔法師袍服吸引，眼中的猙獰隨著袍服上的血跡暈染開而同步擴大。

又是連續不斷的『砰砰』悶響，布特里·鐸克和另一位帶著面具的九環水系魔法戰士配合著不斷攻擊。

巨人卻恍若未覺，直到腦門挨了一記大火球，似乎因為聲音太大，這才突然回神。嘶吼一聲，根本不理會身邊兩個水系九環，直接邁步一大腳，將那個身穿魔法師袍服的傢伙踩死。

鮮血、碎骨還有亂七八糟的臟器從巨人大腳丫子四周噴射成一個詭異的圓形圖案，而巨人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似乎的愉悅的表情。就彷彿一個被小強逼瘋的傢伙終於踩死目標時的模樣。

接下來的場面就變得詭異起來，巨人根本不理會對自己輸出最高的幾個傢伙，卻是滿場追著穿魔法師袍服的傢伙，各種踩各種捶，偶爾還配合手撕。場面十分血腥，但實際戰果相當有限。

布特里家族這邊也不傻，很快發覺規律所在，發布了脫衣服的命令。大冬天，一群人急急忙忙脫外套，於是場面上又增添了幾分搞笑的意味。

「雖然不想說，但這貨似乎比預想中還要廢，而且是廢很多。」遠遠觀戰的瘋子人格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已經從一些細節中估計出巨人的實力。焦明則順勢分析起來。

…除去基恩斯只有五環之外，之前的黑霧也太淡。或許黑霧不僅的怨恨那麼簡單，信仰基礎應該也是個大因素。神恩城市民九成九相信火獄的存在，仇恨有著明確的渠道和目標，也就有了特殊的效果，這金都城就不行了…

…合理的猜測…

沉默者人格吐出簡單幾個字。瘋子人格又催促道：

「那麼現在怎麼辦？一起打包傳送離開？一個不配合的九環之上，我們也沒轍啊。其實我覺得還可以再等等看，畢竟機會難得。」

焦明和沉默者人格當然理解瘋子人格的意思。基恩斯的此番變化顯然是走入了正軌——至少的前半部分。最終結果雖然弱雞許多，可相比於神恩城的無數強者，這裡暫時只有四個九環和一眾八環而已，是相當合適的靶子。

…如果因為信仰問題神恩城的情況不可完全複製，這邊也需要摸索出新的道路，所以留下來繼續…

沉默者人格做出決定。焦明則提醒道：

…話是這樣說，可基恩斯有個萬一的話…

三個人格討論的功夫，遠處巨人見沒了魔法師袍服可以殺，再次陷入混亂之中。或以頭搶地，或拍腦袋砸胸膛，只聽聲音就知道是毫不留情的全力。只偶爾反擊，並被引著向城外移動。完全沒腦子的樣子。

這就得不讓人擔心了。神恩城那一次，瑟瑞老爺子血量超厚，耗得起。這邊卻不一樣，再加上實力偏弱，很可能不小心掛掉。

此番行動的目標可不是造一個巨人，而是獲得這種技術。相比於看到的這些，還是基恩斯口述的經驗和其後續探索更重要。所以說，如果基恩斯無法回收，這就是虧大了。

…事已至此，萬不能半途而廢。你有什麼對策就拿出來吧，這項成果又不可能徹底隔絕你…

沉默者人格點出問題所在。瘋子人格立刻做恍然大悟狀，焦明卻也懶得否認。正如其猜想，如果整件事都是禿鷲組織完成，成果該怎麼分享？待冰蓮事後知道情況，這就得有得鬧騰了。所以早就和冰蓮通過氣，並有所準備：與其之後談條件技術共享，不如伺機暗中參與進來。

而現在就是最佳時機。畢竟現在完全是禿鷲組織預料之外的突襲。本以為對方還會磨磨唧唧來來回回折騰幾個回合，卻沒想到直接發動殺招。

…那麼我要召喚岳父大人了…

…好…

沉默者人格應下，瘋子人格卻撇嘴嗤笑：

「岳父？嘿嘿，叫的真親熱。」

焦明懶得與瘋子人格事事爭辯，先是發出暗號，接著動手傳送出一個大鐵籠子，開始施展氣系魔法。

「看你這幾天鼓搗這麼LOW的玩具我還奇怪，原來在這裡等著呢？嘿嘿，行啊，算計自己人這麼上心，我真是看錯你了。」瘋子人格陰陽怪氣的道。

事實上這大鐵籠子是三層鏤空結構，做工精美，比當年第一次送鱷魚公爵去地下的那個技術含量高太多，作用也大幅提升。但在偏見的目光下，也只能落得玩具的評價。

作品被貶，焦明心中不爽，索性直接道：「現在我來接管身體，畢竟要和鱷魚公爵相處。沒意見吧。」

…但現在是我的時間！咦？你已經把我踢下線了？我嗶啊，你這傢伙…

瘋子人格只能在內心咒罵不停，而鱷魚公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金屬籠子內。下一刻，金屬被反向傳送消失。至此，焦明暗送一口氣。另外兩個人格雖然一個沉默一個垃圾話不斷，其實也是安心許多。基恩斯真的不能死。現在有了如此強援，除非太離譜的意外基恩斯的命都能保下來，巨人化的相關經驗算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