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如果看不到,24小時候再刷張蘊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驚艷了,她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明明閱歷也夠,可氣場比不上這個二十齣頭的女孩。
楊清河走到畫跟前,站在趙烈旭左側,微微彎腰探頭,視線繞過趙烈旭看向張蘊,問道:「張老師今天都是這麼和他們解釋的嗎?」
張蘊輕輕啊了聲,看了眼趙烈旭慌忙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理解,講訴前都會和參觀者說明的,因為這幅畫你沒有給我——」
「我覺得張老師說的挺好的,邏輯很對。」
張蘊尷尬一笑。
楊清河瞥著趙烈旭,像是現在才看到他,故作驚訝道:「這位是......是老師你的男朋友嗎?」
張蘊臉一紅,「不是......」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趙烈旭垂著眼眸和她對視,小姑娘笑得有點壞。
楊清河:「咦,我怎麼瞧著這位先生有點面熟呢?」
趙烈旭嘴角一勾,「是嗎?」
張蘊介紹道:「他是淮城公安刑偵隊的隊長,趙先生。」
「啊...原來是警察叔叔.....您好,我叫楊清河。」
她伸出手,十指纖細如佳玉。
「趙烈旭。」趙烈旭配合的握了上去。
驀地,掌心一癢。
小姑娘正用食指輕刮他的掌心使壞,面上還笑得十分客氣。
趙烈旭居高臨下的看她,低笑一聲,不拆穿她的把戲。
楊清河:「我說怎麼那麼眼熟,似乎之前在報紙上看過。」
張蘊:「趙隊長年輕有為,破過很多大案。」
楊清河雙手背在腰后,「是啊,早有耳聞,確實年輕有為。趙隊長結婚了嗎?」
趙烈旭:「還沒。」
楊清河瞪大眼睛似驚愕,「那一定有女朋友吧?」
「沒有。」
趙烈旭不動聲色的望著她,薄唇微揚。
這兩句話一問張蘊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到底是哪不對她說不上來,但這是女人的直覺。
她以為楊清河還會繼續問下去,剛想開口阻止,沒想到她轉了話鋒。
楊清河:「趙隊長怎麼理解這畫的?」
她仰著頭看畫,頸部線條流暢優美,弔帶的裙子在肩頭系有蝴蝶結,僅僅是一根黑色的帶子,襯得肩頭白嫩圓潤。
趙烈旭挪回目光,重新審視那副畫,半響,反問道:「你作畫時是什麼樣的心境?」
「心境?一半回憶一半期待吧。」
趙烈旭:「那這畫看起來充滿了希望。」
張蘊木訥的看向他們。
楊清河抿唇眨眨眼,「看來趙隊長是有緣人啊......」
張蘊目光在他們之間流連,突然想到門口的花。
清晨展覽剛開始,陸陸續續有人送花過來,楊清河站在門口似乎在打電話,她有事找楊清河商量,剛挨近就聽見她讓人把白玫瑰往中間排。
隨口問了句,楊清河說她覺得白玫瑰比百合好看。
當時也沒放在心上。
可這會怎麼瞧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
真的不認識嗎?
還沒等張蘊多想,手機便響了起來,張蘊微微頷首退到一邊接電話。
楊清河依舊直視前方,「趙隊長沒女朋友的話,我們張老師怎麼樣?」
趙烈旭把玩著手裡的卡片,「還不錯。」
「誒,我怎麼記得趙隊說文縐縐的,不合襯。」
趙烈旭捏住卡片,隔了會才想起這句話的出處。
「玩夠了?」他淡笑著,側過身。
楊清河:「來的有點晚哦。」
「辦完事吃個飯就來了。」
「就你一個人來了嗎?」
「陳冀在下面。」
「奧......」
楊清河理了理裙擺,「那花真你送的?」
「嗯。」
「就只有花?」
他笑,「還想要什麼?」
不遠處有人向楊清河招手,示意她過去。
楊清河瞥了眼張蘊的方向,轉而說:「不如把晚上的時間讓給我唄。」
「讓?」
「嗯,讓。」
張蘊掛了電話走來。
楊清河:「我就不妨礙你們賞畫了,回見。」
說完,她提著裙擺瀟洒離去。
張蘊不明所以,「清河怎麼走了?」
「可能有事吧。」
妨礙...這詞用的真微妙。
參觀了幾幅,張蘊似閑聊,問道:「感覺你和清河應該認識吧?」
「嗯?」
「就是看你們說話挺隨意的,像認識的老朋友,你不是還送了花。」
趙烈旭:「基本禮儀而已。」
張蘊愣了一會點點頭。
之前劉叔給她介紹這人的時候也講過他的家庭背景,說是父親開公司的,條件非常好,母親是教師,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
起初一聽到這樣的描述,張蘊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人還是個單身,甚至和朋友開玩笑說那人是不是個gay。
如今看來,真的是個非常有修養的人。
張蘊看了眼時鐘,問道:「再過一個小時,這裡差不多就要收尾了,等會要一起吃個宵夜嗎?」
趙烈旭笑了聲。
算是懂了楊清河的那句話。
這丫頭很有算命的天賦啊。
趙烈旭:「約了人,沒時間。」
張蘊點點頭,很自然的轉到別的話題,「最近中際大學那邊出了人命,是你們負責的吧,查案是不是很累?」
「習慣了。」
「這幾天人心惶惶的,晚上同事回家都不敢一個人。」
「是應該結伴走。」
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的,趙烈旭肩膀一沉。
陳冀喘著氣,「找了一圈,你怎麼看的那麼快,都到了二樓了。喲,這位是——」
趙烈旭:「張蘊。」
張蘊點頭示意。
陳冀:「你好你好。」他又捅捅趙烈旭手肘,「小嫂子呢?」
趙烈旭:「有事走了。」
張蘊眉頭一蹙,「小嫂子?」
陳冀眨巴著眼睛。
趙烈旭倒也沒想多解釋,只拋出三個字:「沒什麼。」
張蘊肩膀塌了下來。
雖說和他不是很熟,也沒有深入交流過,但這種明明確確被人排之在外的感覺著實不好受,更何況還是自己欣賞的男人。
張蘊懷揣著這份失落,給他們講解完了二樓所有的油畫,整個過程趙烈旭的態度很明顯,客氣禮貌甚至有點疏遠。
陳冀是個人精兒,就這麼一個小時不到的功夫就看出了貓膩。
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八卦之心忍不住熊熊燃燒。
「那女老師是不是也對你有意思?我瞧著也不錯。」
「她是之前劉副廳介紹的那位。」
「啥?!」陳冀仔細回想了番張蘊的模樣舉止,「劉副廳還是靠譜的,那姑娘瞧著很賢惠,居家型女人,這一對比吧,說實話,我覺得張蘊更適合過日子。」
趙烈旭笑著,「過日子?什麼叫過日子?她幫我煮飯打掃就叫過日子了?」
「常規意義上是這樣的,生活無非油鹽醬醋茶。」
「那樣的,找保姆就可以了。」
陳冀:「誒喲卧槽,有錢了不起啊!」
陳冀這人話多,一路嘮嘮叨叨跟個婆娘似的,兩人拐進P10的停車場區。
那輛黑色奧迪邊上倚著個人。
依舊是那件黑色禮服,依舊是那雙高跟鞋。
只是她把頭髮放了下來,從前黑長直的頭髮這會微卷,懶懶散散的垂在一側。
楊清河倚在柱子上玩手機,碩長的睫毛撲閃的像蝴蝶。
陳冀揉了揉眼睛,「那不會是小嫂子吧?」
趙烈旭:「嗯。」
「這麼風情萬種的嗎!」
趙烈旭抿直嘴角,走到陳冀眼前,擋住他的視線。
聽到腳步聲,楊清河抬頭收了手機,揮了揮手,「嗨,趙隊長。」
趙烈旭有一秒的怔愣。
她笑的時候有酒窩,那種感覺就像明媚的光落在青色的河上。
可視線往下移一點......
楊清河俯身時衣領就往下墜,那顆吊墜晃來晃去,光潔的皮膚一覽無餘。
是淡藍色的。
趙烈旭移開眼,關上車窗下車。
「你怎麼來了?」
楊清河:「我上午和你說了晚上我要來找你的,貴人多忘事啊。」
趙烈旭把手抄進袋裡,劍眉還是蹙著,被這麼一提倒是想起那簡訊了。
楊清河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不對勁,學校附近發現人眼珠子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先是郭婷,再出現個人眼珠子,學校因為這兩件事沸騰了,出去走動走動會發現幾乎每個人都在議論。
楊清河:「那案子很難嗎?」
她眨著眼,瞳仁明亮,語調放軟了好幾分,問的十分認真。
難還是不難,誰都無法定義。
趙烈旭的眉心漸漸放鬆,目光落在她手裡的半截煙上。
趙烈旭沒回答她的話,反倒壓低聲問道:「學會抽煙了?」
楊清河彈彈煙灰,煙頭的火星一亮一亮的,淡淡的煙草味回蕩在兩人之間。
「你不喜歡啊?」
「你才幾歲。」
楊清河:「二十了啊。」
趙烈旭伸手拿過她的煙,掐滅,「什麼時候開始的?」
「成年後。」
「兩年了?」
「嗯。」她承認的坦蕩。
暮色已深,零星的燈火像飄在天邊的孔明燈,夜總是黑的,亮光總是微弱的。
交織的梧桐葉將月色遮的嚴嚴實實,幾米開外的路燈映照範圍有限,黑暗中她的輪廓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