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歸途
「這個和我那時候吃的不太一樣。」
姜雨檸小口咬了一口雞腿堡，裸露在外的雞肉拉出金絲，又燙又長。老式雞腿堡的麵包的成色並不算太好，雞肉又沒新意，姜承橙本意是想請她吃新品的。
「怎麼會……你確定你當時吃的那漢堡叫香脆雞腿堡？」
「嗯，因為第一次吃，所以名字記得很清楚。麵包要比這個臃腫，嗯……裡面好像也沒有這個橙色的醬和沙拉醬。」
姜承橙撇嘴道：「千島醬？我說你……不會是被人家餵了自製的漢堡還渾然不覺吧。一般來說漢堡裡面就算沒有千島醬也會有沙拉醬的喔。」
「誰說沒有醬的，」姜雨檸的小嘴扯下一塊菜葉，「我還記得當時掀開來看的時候，裡面有紅色的番茄醬。」
「……這就對了，那可是人家鄰居大叔特意為你自製的漢堡喔。我說他也不可能特意跑到小鎮買漢堡回去。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喔，都自製漢堡招待你了。」
「知道了啦。再說我也不知道那漢堡到底哪裡來的，沒準是王大叔的兒子帶回來的也說不定呢。」
「他有兒子？」姜承橙饒有興趣的問道。
「當然啦，王大叔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有個兒子很正常吧。」姜雨檸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葬禮那天也在現場啊，特意從高中搭車回家來參加的。」
「喔……那還真是個好孩子呢。」
姜承橙拾掇起來上校雞塊，在醬料盒裡面沾滿千島醬，送到姜雨檸的塑料盤上。
「既然是個正常的高中生，我覺得他絕對會被你迷住吧？」
「噗……在說什麼啊舅舅！」
姜雨檸剛喝到嘴裡的可樂差點被噴出來。
「在讀高中的高中生耶，審美肯定沒有問題吧。你那些小學同學說你難看我就忍了，高中生總不可能睜眼說瞎話吧？」
「嗯……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也被他拉到卧室聊天，那時候他說過我很可愛。不過我也沒當回事。」
卧室？
姜承橙突然覺得哪根神經被撥動了。這丫頭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也就是兩年前多一點，莫不是那哥們心懷不軌了？
「然後呢？你被他拉到卧室，就說了一句你很可愛嗎？其他的什麼事都沒有做？」
「……我記不清了。舅舅總是問這個問題幹什麼？」姜雨檸蹙眉翹首，滿臉問號的疑惑。
「沒什麼……就是在想我外甥女這麼漂亮，會不會早就有人跪倒在石榴裙下呢。」
「那是不可能的啦！」
姜雨檸的神情緩和下來，把可樂瓶晃了晃，只有冰塊的聲音在此起彼伏著。她只是吃過了一個漢堡，剩下的時候全部都在啜飲可樂。
姜承橙覺得明明買了那麼多炸雞塊和小食，姜雨檸應該不顧形象的瘋狂食用才對，沒想到這才吃一個漢堡就戛然而止了。
「快吃啊……我買這麼多炸雞就是為你買的喔。」
「啊……呃唔，謝謝舅舅。小女子只需要一個漢堡就足矣。吃得太多容易變胖，會遭同學嫌棄的。」
「再說啥呀你……」姜承橙沉了一口氣，說道：「聽好噢，明天到了班上一定要自信一點。我給你準備的已經沒問題了，剩下的全靠自己。」
「我會儘力的啦……而且，這是舅舅東奔西跑好幾天才辦過來的轉學手續，我不能浪費。」
「嗯，乖哦。如果在學校表現好的話，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姜承橙突如其來的古怪承諾，讓姜雨檸擺弄吸管的手指顫了一顫。畢竟，只是「表現得好」這種聽起來輕而易舉的小事，就能換一個願望，算是虧本買賣了。
「什麼要求都可以？」姜雨檸咽了一口唾沫。
「嗯，什麼都行。」
「真是虧本的買賣呢……想表現的好這點事很容易呀，舅舅你到底會不會算數啊。還是說你故意想要實現我一個願望？」
姜承橙卻只是淺淺笑了一下。
「嗯——就當是我要滿足你的願望吧。畢竟從今以後就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多討好你總不會錯呀。」
從肯德基出門后，姜雨檸拿著打包帶走的全家桶，一路跟著姜承橙從商店街走到書屋文具店，把能讓學習生活變得精緻的裝備全部都帶回了家。
庭院外，隔壁鹿家的小兩口似乎也是剛從外面滿載而歸。鹿凶看到姜承橙從遠處走過來，連忙揮手打起了招呼。
「誒，姜承橙。你也剛到家嗎？」他故意避開未婚妻的皮蒜眼神朝著姜承橙招呼道。
「嗯，我陪外甥女出去買了一些文具。她明天就要入學了，今天先準備準備。」
「是嘛……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外甥女呢。」
鹿凶看著姜承橙身旁戰戰兢兢的姜雨檸，面露欣喜之意：「我還以為應該也沒有幾歲，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外甥女就這麼大了。」
「還好啦，她現在上初一。」
姜雨檸小臉緊繃，很僵硬的微笑扯扯嘴角，剋制住自己又想鞠躬的念頭，對這位鄰居說：「您好……我叫姜雨檸，是、是我舅舅的外甥女。」
緊張到，說了一句可有可無的話。她覺得鄰居清秀的臉上並不像是那種難以接近的人，才落落大方的主動打了招呼。
「嗯，你長得很可愛吶。」
「哪有這種事啦……」正是因為對鄰居沒有敵意，姜雨檸還是反射性的自卑起來。在她看來，眼前的大男孩和女生都要比自己好的多。
「那個，她就是有點害羞……」姜承橙尷尬的阻止了這個話題，「說起來……鹿凶你們倆是去約會了嗎？」
「不，我們去醫院買了一點葯。」
「女朋友生病了嗎？那代我問候她一下。」姜承橙看到鹿凶的未婚妻早早就不耐煩的擅自回家，笑著問候道。
「沒關係啦，沒什麼大毛病，就是營養品罷了。」
保健品么……
姜承橙撓著頭髮想著，還是別過多打聽人家兩口子的事。於是點頭示意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