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攤牌

而三兔子作為一個在這個世界中擁有強大武力的殺手，一雙平靜到極致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顫抖的手是基礎。因此就算是自己現在當場說他就是殺害五兔子的兇手，這位殺手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的慌張，甚至還會用冰冷地眼神看著自己。

殺人機器從來只聽從於命令，對於其他的東西可是不會有絲毫在意的。

「那麼偵探先生你打算怎麼做呢？」站在主座身後的管家開口，按理來說這樣的對話他是沒有資格插嘴的，但是此時他站在大兔子的身後，這樣的詢問恐怕是經過這位老爺的授意。

「我打算對在場的各位進行一次詢問。」集祈直接說出自己的打算，他現在正在試探這位大兔子老爺的底線，也是所謂的逼宮。

如果對方拒絕這樣的詢問，恐怕不用他開口九兔子小姐恐怕就會直接對他產生懷疑，如果接受詢問，他現在已經在腦海中大致猜測出了兇手的殺人方式，就像是作畫一般，所有的骨架他已經全部完成，缺的只是剩下的血肉。

而這血肉就是他從所有人口中得到的證據，只要證據確鑿，大兔子就會被逼到懸崖邊上，要麼負隅頑抗，要麼認罪伏法。如果是前者，他會讓身強力壯的斯特用餐桌上的刀叉對其進行逼迫，讓這個可怕的三兔子就範。

如果是後者，則正是他所希望的結果。直接將這個鬧鬼山莊的副本通關，拿到遊戲系統給予的獎勵，然後爬上自己那張狹小的床睡覺，等待著明天。雖然這樣說聽起來有些混吃等死的感覺，但是對處於監視狀態之下的他，這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他覺得這樣的解密副本，通關時間越短得到的獎勵會越高，所以他才會這麼著急地下結論，說失蹤的五兔子根本不是鬼魂所害，而是被人殘忍地殺害。

「詢問？偵探先生指的是單獨詢問嗎？」主座上的大兔子緩緩開口，他現在知道對方一定是發現了某種足以證明兇手的證據，否則這位大名鼎鼎的福爾兔斯偵探不會說出這樣確定的話。

偵探在沒有得到確鑿證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測。

「是的，只有單獨詢問才能得到我想要的證據，也才能找出到底是誰害死了五兔子先生。」集祈緩緩地站起身，愣愣地看著這個作為主座之上雙手微微顫抖的老兔子。

「那……九兔子小姐也必須要單獨詢問嗎？」他轉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垂頭抹淚的九兔子，回過頭輕聲問。

「是的，如果大兔子老爺你想要找到最終的兇手，這是現在唯一的方法。」集祈俯身看著對方，聲音之中透著淡漠。

他很清楚這位因為病痛而虛弱到了極點的老人在害怕什麼，也很清楚他不想自己單獨詢問九兔子小姐的原因，害怕自己過去辛辛苦苦建立的形象因為這一次的詢問而毀於一旦。

每個男人都希望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就算是這位幾乎算是走到生命盡頭的老兔子也不例外。

大兔子老爺看著集祈認真沒有一絲商量意味的臉，沉默地愣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抖地笑笑，像是認命了一般。如果說之前他還是睥睨天下的梟雄，那麼這一刻他只不過是一個遲暮的老人，在夕陽下的身影透著顫抖和無力。

他顫顫巍巍地杵著手中的拐杖，在管家的攙扶下起身，像是遲暮的君王即將下達最後的旨意。

「好吧，既然偵探先生你要對所有人進行一次單獨的詢問，我可以同意你的請求，但是我希望我能夠在一旁陪同，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希望你能夠答應。」他就像是說出自己底線一般說出這個請求，他知道偵探福爾兔斯會在今天就將這個他一直想要隱瞞的秘密揭開。

集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回答。既然大兔子提出這樣的要求必然有他的用意，否則站在懸崖邊上的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以，大兔子老爺可以陪同，但是不能夠打擾我的詢問。」集祈點頭答應。

「那麼偵探先生你打算從誰先開始呢？」大兔子問。

「先從最神秘的三兔子先生開始吧。」集祈轉身看著用餐布一點點擦拭嘴角的三兔子，額角猙獰的傷疤和黑色的眼罩讓他這樣優雅的動作看起來格外怪異。「三兔子先生我可以去你房間裡面詳細聊聊嗎？」

三兔子眼神冷漠地看了集祈幾秒鐘，最後緩緩地點頭吐出帶著寒意的兩個字。

「可以。」

然後站起身邁著穩健的腳步，踩著紅色的地毯一步步向上。看著對方沒有絲毫猶豫的背影，集祈竟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難道對方真的不是殺害五兔子的兇手？如果是，為什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就算是殺手，也不可能這樣平靜吧。

集祈垂著頭看著腳下的紅色地毯，鮮紅的顏色像是一直蜿蜒向上的血流，流淌的不知道是誰染紅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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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兔子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右邊盡頭，黑色的木門上沒有一點裝飾，簡單純樸就和他本人一樣。擰動門把推開，裡面是一張擺放在窗前的硬木床，素白色的床墊上是摺疊如同硬豆腐乾的棉被，另一邊是沒有一絲褶皺的枕頭。

房間左邊是靠牆的巨大衣櫃，床頭是一張擺放著木框相冊的矮桌，隔著玻璃的相框集祈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人物——九小姐。

他緩緩走進房間，死死地盯著那個相框微微皺眉。他剛想拿起來仔細觀看的時候，前方的三兔子一把將相框收了起來，對著他微微搖頭，冷漠的眼神似乎在說這不是他可以觸碰的東西。

集祈慢慢地收回懸在半空之中的手，對著這個面癱殺手點點頭，緩緩地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打算開始這一次的詢問。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似乎就明白了一些什麼，雖然那只是一張九兔子小姐的照片，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但是現在的集祈總覺得自己的推理似乎有什麼地方是錯誤的。

儘管不知道那樣莫名的錯誤感從何而來，但是卻清晰如同撥開了遮擋在眼前的密集蛛網，感受到了世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