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薩魯特的驚訝
「薩魯特法師不愧是佩羅港最強法師，這一手水浴術當真是聞所未聞，如果薩魯特法師去帝都施展這個法術的話，恐怕每一個侯爵都會很渴望薩魯特法師的加入。」羅伊順溜地拍了個馬屁，其實嘴裡都快吐了。有什麼用？佩羅港最強？佩羅港的法師加起來估計也就你一個人的事情，這水浴術除了洗洗衣服掃掃地，一灘水爬來爬去，嚇唬嚇唬人還行，還有什麼用處？
一個生活魔法而已，生活魔法成千上萬，哪一個魔法師因為生活魔法出名的？能去貴族那裡幹嘛？幫他洗澡？專職洗菜？要不是有求於人，這些話羅伊絕對說不出口。
薩魯特翹著腦袋，一臉得意的樣子，但在羅伊的眼裡薩魯特和智弱沒什麼區別。許多專研於魔法的魔法師在心性上都有點不太正常，很少接觸人，比宅男還要宅，就好像前世一堆科學家聚在一起，一邊討論新型核武器，一邊為手中的棒棒糖和巧克力打架一樣。
他們的執著和成就固然讓人尊敬，但是有時候這一部分人在人情世故和打交道方面就有點孩子氣了。當然，這類人也不會多，而且法師本身就少的可憐，像薩魯特這種獻身魔法的隱居魔法師更少。
看到自己試出了薩魯特這一「特點」，羅伊心中有些暗喜。
有戲！
什麼有戲？好糊弄唄。
「薩魯特法師，我們先忙正事兒吧，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我的身體，我總感覺現在的身體和以前不太一樣，還有檢測一下我適不適合魔法。」羅伊說道，他也想知道一下這具身體的情況，比如某些暗疾，疾病等等，相當於前世的體檢，在這個世界是很難辦到的，只有魔法師才能用魔法檢測，不然只能靠民間的醫生的經驗。
「我也很感興趣呢，這智弱病患的開智還是頭一遭聽聞。」薩魯特興奮道，口中念了一連串的咒語，施展了通用型檢測魔法視覺測距、肌肉測試、神經連鎖、腦域刺激、五感聯動等等二十多個魔法，在配合法師塔內檢測血液、體液的魔法裝備將羅伊身體里裡外外完整地檢查了一邊，連血液中是否含有毒素、病變源等等都涉及。
薩魯特越檢測越興奮，最後檢測到羅伊的身體素質的時候，差點跳了起來。羅伊的身體非常健康，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好上太多，相當於被鬥氣改造過的劍士一樣，各方面都遠遠超過一般人，除了沒有鬥氣，本質上羅伊和一名初級劍士沒什麼太大區別。
薩魯特還想著羅伊會給他更多驚喜，突然在他檢測羅伊的腦域精神湖泊的時候愣住了。精神湖泊是反應一個人精神力強度的區域，羅伊的手放在專門的魔導器上，魔導器會將精神湖泊內的狀態表面出來。羅伊的精神湖泊很寬，也很詭異。
普通初級魔法師的精神湖泊大約在直徑十米左右，羅伊的精神湖泊超過千米，比一些高級魔法師還要大上幾分，可是羅伊的精神湖泊太奇怪了。精神湖泊名為湖泊，精神力就是湖水，一般魔法師的精神湖泊波浪滾滾，浪潮越大表示精神力強度越大，轉化魔力的能力越強，有無魔法師潛質就在於湖泊內的浪潮是大是小。
精神力湖泊越大，意味著精神力總量越大，波濤越洶湧，精神力強度越大，越適合成為魔法師。反之，湖面越平靜越適合劍士，因為劍士練劍的時候需要全身心投入，將心思完全靜下來，將精神力波動，即湖泊的浪潮降到最低。
可是反觀羅伊，羅伊的精神湖泊很廣，但是水位很低，極為詭異。一般人的精神力湖泊相當於一個半球的三分之一比例擴大，水深和面積呈一定規律，可是羅伊的精神湖泊明顯打破了這一常規，水深低得多。
更詭異的是，在羅伊的精神湖泊內，居然有一根黑漆漆的柱狀體直立在湖泊中心，一股股湖水沿著那根奇特的柱狀體上面的紋路劇烈流動，形成多股浪潮蜿蜒而上，好像一條條巨蛇沿著柱狀體盤旋而行，整個湖面根本沒有精神力特有的浪潮，而是一個不斷舞動的漩渦，圍繞著柱狀體化作水流被吸到頂部。
柱狀體的頂部透過精神湖泊頂層的雲霧，超出了魔導器的觀察範圍。
那羅伊算是適合魔法師還是鬥士？他的精神湖泊夠大，湖面平穩，適合劍士，但是你要說沒浪潮嗎？這浪潮都到天上去了，適合魔法師嗎？薩魯特自己也答不上來。
「怎麼可能，精神湖泊不可能存在物質的東西啊，不是強大的器根本不可能收到精神湖泊，也不可能超出精神湖泊的容納範圍，這個東西完全不符合基本規則，精神湖泊被捅破，不死就是殘廢……難道說，你以前智弱就是因為這個奇怪的東西撐破了精神湖泊的緣故？」薩魯特疑惑不解地看著羅伊。
此刻的羅伊心中那時一群群草泥馬來回踐踏奔騰不休。我里個去，這不前世那根是燒火棍嗎？怎麼跑到我腦海里去了，還捅了個洞？莫非就是這東西讓我穿越的？福伯可是說了，這東西是諸葛武侯墓里挖出來的神器。看著這奇醜無比的燒火棍，羅伊真的不敢相信這會是什麼神器。
羅伊心中暗暗猜想的時候，薩魯特同樣如此，此刻的薩魯特用極為奇怪的眼神看著羅伊，輕聲地問了一句：「維理伯爵，您祖上有強者嗎？我是指那種很強很難以理解的存在？」
羅伊一愣，腦中頓時閃過無數念頭。
「我們維理家族的傳承斷在我這裡，你知道的，以前我屬於智弱，我需要找到家族文獻才知道。」羅伊回答道。
「唉！是了。」薩魯特嘆口氣說道。「這很可能是一種傳承，一位強大的先輩留給後代的禮物，傳承在血脈之中的東西。這種傳承我聽說過一些，有些是秘技，有些是強大的器，有些是戰鬥經驗和本能，我想維理伯爵身上的這個就是所謂的器，這種器只有相對符合的血脈才能使用它……」
羅伊聽著薩魯特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心中暗想：「我靠，這傢伙想象力可以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燒火棍的事情了，你倒是很自覺。我總不可能說是我前世死了手裡抓著這東西然後穿越了吧？」
薩魯特足足說了十分鐘不止才說完，最後補了一句：「維理伯爵，應該是您能力不夠，體質不足以掌握這樣的器，所以這個器才會破壞了您的精神湖泊，讓您的從前變成了智弱的樣子。等到您年紀夠了，這個器不會對您造成傷害了，您才恢復過來。請您答應我，等到您能取出這個器的時候，能給我研究研究，我畢生都沒有研究過這樣的器，這一直是我最大的遺憾。」
羅伊見狀，心中一喜，嘴上很遺憾地說道：「唉，薩魯特法師，那也要我能活到那個程度不是嗎？你看我現在整個樣子，保不準明天就死在哪個角落了，在維理港，我是一個非常另類的存在。」
薩魯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嘴裡不甘心地說道：「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才有這樣一個機會，我才不會讓那些雜碎傷害到維理伯爵。拿著，魔法傳音符和一張高級魔法護盾捲軸，即使是高級鬥士想要殺您也得費點勁兒，只要您還在佩羅港，這一點小小的地方我肯定能在您遇害前趕上。」
羅伊感受到薩魯特話里那股直來直往的味道，心中一喜，嘴上還是恭維地說了幾句。
得到薩魯特承諾的羅伊出門時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他手下再加上迪莉婭也一共只有兩個中級劍士和是個初級劍士，這一點點力量，應付一般的山賊還好，稍稍強大一點的敵人就吃不消了，還比不上一個男爵勢力的一半。並且這些人都是沒有簽訂忠誠契約的，除了兩個中級劍士是迪莉婭的護衛，和她有契約的存在，其他人一旦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險，恐怕跑的比誰都要快，根本沒有忠誠可言。
薩魯特很可能會是羅伊手上最強大的一張牌，魔法師在集體作戰上要遠比一名同位階的劍士強得多。
可是羅伊都沒有預料到的是，羅伊走後，薩魯特站在法師塔的窗口，看著遠去的羅伊一行人，眼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目光。此刻的薩魯特完全褪去了先前在羅伊面前那一副世俗外加「書獃子」一樣的樣子，全身上下瀰漫著一種讓人根本琢磨不透的氣質，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迷霧，又好像他根本不存在於世間。
正是午間的時光，太陽高高掛在天上，可是薩魯特的目光卻穿透了天空，穿透了雲層，達到那肉眼所不能見到的宇宙星空之中。燦爛瑰麗的星空之中，突然有一雙蘊含大威能的眼睛悄悄睜開，周圍的群星突然一頓，隱隱有脫離原先軌跡，環繞這雙眼睛公轉的趨勢。只是這雙眼睛突然一眨眼，萬物回歸原始。
這雙眼睛就這樣佇立在星空之中，冥冥之中，一道嘆息聲響起。
「一年前，憑藉著至高神的遺物，我預言到未來發生巨大的改變，有一顆閃耀的新星憑空出現，於是我來到這破敗的小港口，這預言中新星落下的地方。一年後，我終於看到了這顆新星，只是沒想到的是，它居然以這種完全超越我認知的方式出現。」
「沒想到，這世間再次出現了號稱炎黃的未知血脈，至高之血……還有……」
「神之……驚嘆！」
「萬物萌發生機，眾神只余殘軀，要等到那真正意義上的希望升起，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等到，用我這雙殘破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