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織法
朝陽初升,天地寧靜。
蘇擇站在樹頂,遙望晨曦第一抹光輝。
一縷紫霞蘊生,那是晨曦間朝陽第一縷紫氣,為純陽生髮。
蘇擇張開右手,引動天地間的三陽氣機,在掌心化作一縷同樣紫氣,將它與朝陽紫氣進行對比,隨後不斷修整。
純陽生紫氣,紫氣生劍意,劍意化聖罡,聖罡鑄陽光之雷,這純陽、紫氣、劍意、聖罡、陽光之雷,正是準備以《太虛劍意》作為核心心法,所編寫名喚【晨曦】的誓約五種階位、五種層次、五種力量的形態。
根據誓約規則:第一階,任何意志只要想巫王祈禱,便可以結締誓約,會自動獲得具備【陽光】【神聖】【雷電】三種概念的神聖之力,這個力量屬於完全的「外力」,僅能用來釋放「奇迹」,本身對於身體素質毫無半點作用;不過,誓約者必須經過嚴苛至極鍛煉,緩緩汲取誓約給予的養分,鑄成部分誓約職業的能力。
第二階,當誓約者對於巫王誓約有著深刻的認識,並且發自內心的認同與堅定不移的踐行,或者誓約者研讀過《混元功》,且達到第三階段,修至上乘;這兩種情況的誓約者,都具備一次抉擇誓約職業的機會,當誓約者抉擇一種誓約職業,便會汲取神聖之力進行轉職,且通過虔誠在本源深處鑄成【聖氣】【天罡】兩種職業概念,讓自身蘊生出生生不息的至陽聖罡,逐漸練成《太虛劍意》的第一、第二層,鑄造職業能力與職業技能。
第三階,誓約者經過深刻研究巫王誓約之後,終於在誓約基礎之上,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命之路】,他便可以虔誠向巫王祈禱三日,獲得巫王的「許可」,鑄成屬於自己的【天命之路】;獲得【天命之路】誓約者,基礎誓約職業會自動蛻變為隱藏誓約職業,獲得編織獨屬自身的「咒術」能力,且覺醒一種蘊藏【晨曦】概念的太虛劍意,再以九陽至剛的太虛劍意結合天命,形成一種屬於自己的進階職業。
這個過程之中,祈禱三日並非是純粹祈求,而是一種特殊儀式,它所需要誓約者與巫王的關係足夠緊密(誓約等級至少達到三級),只要誓約等級達到,即使巫王反對,也可以強制獲得「巫王許可」,但是繞開巫王獲得「巫王許可」,代價便是誓約者死亡,這一世【真名】完全屬於魔尊,且一生功績都歸屬【真名】,成為祭品。
第四階,必須具備英雄職業才能獲得第四階的「紫氣」,根據誓約規則,英雄職業天生具備一種太虛劍意,當他找到自己的【天命之路】,則額外再覺醒一種【太虛劍意】且蘊生出具備【紫霞】【至剛】【至陽】概念的「少陽紫氣」、「少陽紫氣」屬於先天之氣,它本身並未特殊能力,但會讓太虛劍意的威力呈幾何增長,且可以至剛至陽的「護體罡氣」蛻變具備剛柔並濟、反震反傷、卸勁卸力的「六陽禁法之天護」。
至於第五階「純陽」,屬於誓約之始、力量之源,已經不屬於誓約可以編織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通過誓約獲得。不過,蘇擇依然為這一階段的「純陽之力」,編織一門心法:《五雷掌》,若是誓約者有幸能夠通過自身的修養、感悟與純煉,喚醒隱藏生命深處的「純陽」,那便能以劍意鑄陽雷,讓純陽再次生髮至陽,練成「先天五雷」。
蘇擇心中有了定計,便在山野或者林間。
只見他每日避開城鎮、人群,晨曦採氣,晚霞編織,探索陰陽之變化,演練八卦之玄妙,尋求太虛之法理,推導晨曦之教義,鑄成不世之劍氣。這樣的日子,持續整整十數日,蘇擇才將【晨曦】編織到小成,決定放鬆放鬆,才從一片樹林里鑽了出來。
不想他剛剛走到官道之上,就見路邊樹上跳下幾個人來,為首一人手持鋼刀,大聲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蘇擇微微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書中看到的「劫道」的,不由得大感新奇,也不禁好笑攤了攤自己的破舊道袍,道:「你們看我這一身道袍,補丁比制衣的布還要多,雖然是一襟瀟洒,但是兩袖飄飄,像是有錢的樣子嗎?」
「少廢話!」一名嘍啰晃著片刀喝道:「我管你穿的啥衣服,爺干這個吃飯,要的是錢,要不留財,要不留命,管殺不管埋!」
「得嘞!」蘇擇晃了晃自己的道袍,笑著說道:「我渾身上下,也就是這身衣服能賣幾文,就給你們吃飯吧。」
「吆喝,這口氣,還是個硬茬子?」
為首的賊首,將蘇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尤其是蘇擇背後的木劍,略微遲疑的道:「兄弟,你是哪條道上的?」
「兄弟?誰是你兄弟?」
蘇擇的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笑臉迎人,下一刻便是森然冷冽,說話間便已經對著劫匪頭目,一掌拍下。
蘇擇雖已經轉生為高等魔族,獲得高等魔族的體質與天賦,且蘊藏出神魂,但是真正的力量,無論是權能或者職業能力都是零級,相當於完全不存在,修為底子依然是研讀《混元功》所覺醒的「內勁」。
《混元功》所覺醒「內勁」,是研讀《混元功》自動鑄成的「概念力量」。
這種力量是國術小說描述的「暗勁」概念的升華,一種類似暗勁,又類似於內力的力量。
內勁的概念理念,是人體具備難以想象的潛能,但是所有潛能幾乎都隱藏在人類難以達到開發的力量深處。
須知道,一個普通人平時活動時,但是體內無數肌肉自然間放出來的力。若用簡單的加法計算,總和起來至少超過四五噸左右,這個數值無疑是十分巨大的。但是在人實際運動中,每一小段肌肉的力施加的方向都不同,無數的力會相互抵消,或在運行中散去。
如果經過刻苦修鍊或者特殊辦法將它們統合起來,任何人都可以獲得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小說之中的國術高手何以能有擁有九七牛二虎之力、投虎擲象之能?便是因為他們能夠統合自身的所有肌肉力量,甚至蘊生出所謂暗勁。
所謂內勁,其實就是暗勁升華的概念之力,象徵著純粹的勁力,象徵著人體所有力氣的統合,力之樞紐,所有潛在力量的凝結。
故而內勁並非內力,也不是各類借假修真,假想出來的真氣、靈氣、元氣之流,僅僅是人體的力氣;但是作為純粹之力,它本身又不會像暗勁一樣必須完全受制於肌肉鼓動、發力狀態等等影響,才能宛如內力般可以變化多端,肆意涌動。
練至大成的內勁(《混元功》第五階段),可以統合自身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骼、每一縷經絡,可以舉手投足蘊藏不世雄力,坐卧行立具備內勁護體,撕虎擲象、握鐵成泥,不足以形成他們千分之一的風采,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不足以描述他們萬分之一的偉力。
當然,蘇擇僅僅練成第三階段的《混元功》,並未如此可怕的偉力。
他所達到的境界,僅僅只是統合自己的整體肌肉,將渾身骨骼的力量擰成一股繩,單臂提力不過僅僅五噸。唯一能讓蘇擇看的過眼,大約是蘇擇的意志與內勁之間已經緊密到超乎想像,達到神而明之、混元如一的地步,堪稱靈性之最。
蘇擇大約不知道,這種稍稍被他看到過眼的內勁水平,可能是許多練成絕世武功的絕代高手,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觸摸的無上境界,只見他這一張不快不慢、不急不緩、平平無奇、輕柔寡淡,毫不起眼。
可是,那賊首見蘇擇這平平無奇的一掌,並未特殊之處,卻從心底深處感覺宛如被天敵盯上,頭皮發麻,渾身從骨子眼都透露出一種驚恐,那本能比他意志更快,憤然驚起渾身氣力、十二成的力量,奮起一掌。
兩掌相擊,渾然內勁,滲透筋骨,沛然之力,鑿髓鑄骨,從掌心入體,沿著經絡傳導全身,猶如銀河飛瀑,傾瀉而行,一以貫之,摧毀一切經絡、骨骼、筋脈,彷彿一柄萬鈞之錘,鑿穿每一寸筋骨,又如一方大磨,碾壓每一縷經絡。
一念沛之,一剎神之,一以十里,貫之驚雷!
一以貫之的內勁灌體而過,頓時這名賊首的身體,宛如失去所有骨骼,猶如麵糰,癱倒在地,瞬息斃命。
賊首斃命,其餘劫匪不由驚恐,這幾個賊匪雖然是做沒本錢買賣的,但是並非沒有跟腳。
他們敢於在官道之上搶劫,自然不是普通的毛賊,普通毛賊也沒有這樣的膽子。既然不是普通毛賊,自然有著配的上膽子的身手。
這一夥賊匪人手不多,然而身手不差,但凡尋常武林高手,尋常富商馬隊中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有大批人馬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這些劫匪才不敢上前搶劫。但凡弱一點,他們大統領便敢帶著他們出手搶劫,便是有時出了差錯,遇到實力不凡的高手,但是看在他們背後勢力面子上,也只能俯首做小。
可以說,是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