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堅強的牛博士

茶茶。

她也參賽了，南國沉靜如水的內心終於是掀起了點點波瀾，關於這個女人，他一直很好奇。

但從來沒見過，因為男病區和女病區隔著一層鐵網，像是鴻溝，誰也無法跨越。

南國除了每晚的歌聲，對茶茶這個人一無所知，他環顧四周，也沒有找出茶茶的所在。

「她也來了？」

南國指向那個名字，老悶注意到了，趕緊說：「可不是嘛，我也是笨蛋，她那麼好的嗓子肯定來參賽，咱們可是遇到勁敵了。」

人群里吵吵嚷嚷，但茶茶並不在這，老悶說女患者都是在她們那裡報名，再把通知下發到男病區這裡，所以不會見到。

南國還在失望，老悶已經在報名單上籤好了字，申報的話劇還沒有經過商議，所以暫時沒有把劇目寫上去，簡單地料理好一切，老悶帶著南國和傻子退到了人群外面。

南國看到了胡老大，胡老大也看到了他，但沒有打招呼，胡老大的表情很是自信，好像對這十張拼圖志在必得。

「糟了，他怎麼也來參賽了。」

老悶看到了胡老大，有些著急，南國卻不以為然，一個剃頭師傅能排練出什麼話劇，這讓他很難想象，但不會好奇。

「怎麼個評審規則？」

既然茶茶也參賽了，南國也已經報名了，那就索性把一切都往好了去做，南國的性格還是很果斷，他想弄清楚賽制。

老悶說：「比賽的人很多，初賽就是一群醫生和患者代表組成的評審團，看哪個團隊的寓意比較積極向上，然後篩選出來一部分參加淘汰賽。到了淘汰賽就進入大眾評選階段，瘋人院的人都可以進行投票。看情況決定是幾支隊伍，反正到最後是冠亞季三軍，冠軍十張拼圖，亞軍一盒牙膏，季軍一塊肥皂。」

冠亞季軍的差別能大到這種程度，這讓南國無言以對。

不過再聽老悶說的話，南國就想到了一點，這個所謂的評審團是怎麼回事？剛要開口發問，南國就注意到了食堂大廳的門口的李柏日。

正站在門口，旁邊一個小護士記錄著他所講的話，李柏日對話劇展演的橫幅唾沫橫飛，看樣子他就是那個評審團的主席了。

其他醫生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主要是陪著一群瘋子瞎胡鬧，南國想通了這點，一下子就泄氣了。

說話的功夫李柏日注意到了南國，望過來一臉的邪笑，南國憤怒地撇過頭。

可越是這樣針鋒相對，南國越覺得不甘，反抗的念頭更加強烈，憑什麼一切都要他來做主？

南國來參賽可不是為了證明他在瘋子里出類拔萃的，想到這，南國有了一個惡意又大膽的想法，他想通過這次比賽，給李柏日一個好看！

他注意到了那宣傳海報上，還表明了一點，那就是決賽當天，院長也會出席。

南國想要謀劃出一出好戲，給李柏日一場好看。

老悶沒注意南國，他對這場話劇展演的比賽充滿了興趣，此時依舊在念叨：

「哎，陳教授也參賽了，還有中央戲劇學院的牛博士，他負責評選階段的組織工作。」

南國轉過頭來，中央戲劇學院？瘋人院的一次話劇展演居然可以牽動外界，果然有名堂。

細細問詢之下老悶才說出了實情，原來南國想錯了，並不是外面派人來湊熱鬧，而是因為這個牛博士也很匪夷所思：

常年浸染在戲劇世界里，牛博士的一生可謂魁奇壯哉。

早年間求學於紐約戲劇學院，牛博士初出茅廬意氣風發，短短三年就拿下了紐約戲劇學院「NewB」級學位。

回國之後牛博士刻苦鑽研戲劇，但那時候國內的戲劇產業還不是很完善，於是牛博士又輾轉去了悉尼留學，再回來了的時候可真是鍍金又鑲銀，居然榮獲了悉尼戲劇學院「HowNewB」級學位。

這等人生何其璀璨。

二次里回國發展，牛博士勵精圖治，想要憑藉一己之力顛覆國內戲劇產業的一潭死水。

頭一年，牛博士潛心創作，排演了愛情歌舞劇《牛二蛋和他的老婆》，同年，牛博士和他的老婆離婚，妻子出軌的傳聞給了牛博士很沉重的打擊。

第二年，牛博士化悲痛為力量，研究起了悲劇。排演了《牛二蛋和他的兒子》，同年，牛博士發現兒子並不是自己親生的，這一度讓他懷疑人生。

第三年，牛博士心無旁騖地鑽研起了情景劇，排演了《牛二蛋的幸福生活》，同年，牛博士發現前妻的出軌對象原來是樓下傳達室的王大爺。

不但如此，就連視如己出的兒子也是王大爺的，這讓牛博士悲痛欲絕。

第四年，人艱不拆的牛博士感慨人生苦短，痛定思痛，排演了獨幕劇《牛二蛋的獨白》。

本想憑藉這部話劇拿下戲劇界的最高榮譽「玉帽子獎」，但最終，牛博士沒能得償夙願。

因為當年的大獎得主，憑藉一出喜劇《王大爺和牛二蛋的老婆》一舉奪得花魁。

這件事給了牛博士致命一擊。

評獎當天他就被送到了春天鎮的瘋人院，這裡無風無浪，牛博士也終於可以潛心鑽研自己熱愛的戲劇事業了。

南國聽老悶講完牛博士的來歷，也是感慨萬千，他有些同情這個牛博士，更覺得很敬仰。

這就好比「自己家的白菜被豬給拱了，到頭來非但沒嘗到收穫的滋味，就連養了養了幾十年的豬都丟了」一樣。

老悶又說牛博士在這裡頗有威信，大家都很尊敬他，讓他來負責話劇的評審實至名歸。

南國點點頭，一切都搞清楚了，接下來就是他們這個話劇團隊的參賽劇目了，南國有些期待的感覺，有了目標人也變得充實了許多，這都是老悶的功勞。

「我們拿什麼參賽？你看人家都有參賽劇目了，胡老大表演的《剃頭擔子》看來志在必得，我聽說獨幕劇最考驗演員的表演能力。」

南國有些擔憂，不知道老悶打著什麼主意。

老悶咂巴著嘴，神神秘秘地拉著南國和傻子從食堂大廳出來，三個人來到草坪，坐下來老悶才開口：

「為了防止泄密，咱們這個節目屬於保留劇目，最後再報上去，省得別人抄襲。」

南國有些佩服老悶的聰明，趕緊盤腿坐下來悉心請教。

老悶說他們這個劇目，涵蓋了古今中外東西南北，人情世故神魔鬥法，書情戲理姦情人命，可謂是這次展演的一枝獨秀，絕對會讓人耳目一新。

南國被勾起了好奇，趕緊問是什麼戲，老悶搖頭晃腦地說：

「咱們這部話劇的名字就叫做《少林寺武當山辦事處駐河北保定王神父大戰西王母容嬤嬤》。」

南國站起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