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狀態變成姿態……

當狀態變成姿態……（樂評家顏峻的一個概括）那幾天，我特別想編一本書--書名往囂張了編，叫《混蛋的名字》--我知道，僅憑這樣的書名，沒人知道它是一本什麼樣的書。事實上，揭開的謎底也很難超出你的預料。所謂"混蛋的名字"，其實不過是對天下千奇百怪姓名的搜集整理--上至歷史名人，下至網上恐龍，該書一概搜羅旗下……不按揭，不鍾情二奶、不考研、考博、出國，一天到晚琢磨別人的名字，是不是有點變態？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名字"或大而言之所謂"稱謂"，一直是我諸多偽學術研究項目中的熱點之一。但凡"稱謂"，我一概視為珍寶，就連那些地下搖滾樂隊之名號，我也專門設立文件夾收藏。其實，很多地下搖滾樂隊的名號不過朝生暮死，可我卻偏執地認為，人生在世，又有誰不是朝生暮死？不過有人朝長有人暮短而已。於是，從南京的"PK14"，到南通的"痊癒18"，從武漢的"生命之餅"，到烏魯木齊的"舌頭"，從廣州的"雨中猴群"，到瀋陽的"攪水男孩"，從咸陽的"子彈打完了"，到成都的"襁褓與失眠"……一一先後進入我的收藏夾。我相信，這些名字本身其實已擁有自己獨立價值。每一個稱謂就像一枚釘子，懸挂著不同的心情，不同的風景。在商業社會，"名"與"實"至少同樣重要。這是我向來的意見。"實"是"核心競爭力"，而"名"則是店招或旗幌。在商業社會，幌子的作用甚至大於"產品"。前數年，有人譏諷影視明星須經歷從"眼生"到"眼熱"之過程，可在今天，"眼熟"本身也已成為非常重要的一個元素。"眼熟"沒什麼不好。央視的名牌欄目"同一首歌"大發利市憑藉什麼？不過"耳熟"而已。在老百姓的字典早有相似說法：人熟是個寶。"地下先是一種狀態，'速食麵青年'一詞的發明就是因為搖滾青年生活的艱苦，他們僅僅是因為選擇了自由的生活方式--或者不如說這是很多底層城市青年惟一的選擇--就必須承擔貧窮的後果……而當狀態變成姿態，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的決裂、抗拒、分流就具備了合理性"--樂評家顏峻對地下搖滾的這段精當描述讓我對自己的"名實"之見愈發自鳴得意：在商業化語境中，"姿態"是繡花枕套，"狀態"是蕎麥枕芯，二者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