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雲泥之別
她覺得自己跟他就是雲泥之別,從前不曾感覺,覺得自己愛就勇敢的愛就可以了,可是,好像愛情是分三六九等的!
她也會自卑!
也會自卑的在背後流眼淚。
他就像是天之驕子,站在雲端,俾睨眾生,而她不過是渺小的一隻螞蟻,看都看不見的一隻螻蟻。
她不想他知道她心裡的自卑,尤其他不願意她出現在他家人面前,這帶給她很深的傷害,她不自信了!
她只想把秘密藏在心底,不告訴他,不讓他知道。
「哥哥,我以前在酒吧工作,不也經常一點鐘回來嗎?那時候不認識你,我不也是沒出事嗎?所以,你就別生氣了!」
「你以為我願意管你?」他突然抬高了聲音。
她一下被他的語氣嚇住。
抬頭看到他臉色,鐵青,她蠕嚙地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管我,我也沒有讓你管啊!」
「呵呵!」他突然笑了,那聲音充滿了危險,然後,他慢吞吞地吐出白色煙圈,幽幽說道,「看來,你還是野性不改啊!」
他的話語沉重如同鈍器,一下子砸進她的心窩,在耳畔嗡嗡盤旋。
梁墨染怔了半晌,而後無力地鬆開手,牙齒也鬆開了唇,唇上一抹唇印,清晰可見,她深呼吸,良久,才硬著頭皮叫了聲:「對不起,哥哥!」
「以後,不準再亂跑!再亂跑一次,就滾出我的視線!」他夾著煙,轉身,朝沙發走去。@^^$
梁墨染站在那裡,一動沒動,低垂著頭,像極了被訓斥的小媳婦兒。
她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眼前的一切在模糊,怎麼都抬不起頭來,因為只要一抬頭,眼淚就會暴露!
而她,一點都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流淚的一幕。
「過來!」他又開口。
兩名然偶朝前挪動了幾步,卻不敢靠近。!$*!
她只在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了他修長的腳,還有他擱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里夾著的香煙,那煙火,猩紅的火頭,異常的刺目。
鼻子有點酸澀,眼睛也很疼!
「啪嗒」一聲,如銅錢大小的淚滴子就落在地上,梁墨染抽了下鼻子,藉以掩蓋自己的脆弱,不想落淚。
「哥哥,我去給你煮飯!」她想逃走,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哽咽的。
路修睿猛地抬頭,看到她低垂著頭的樣子,目光瞬間一滯。
再然後,他蹙眉,語調有點低沉:「我不想吃,不準走!」
他這樣霸道,不允許,她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會落淚,會哭的很悲慘。
他下了命令,她沒有動。
時間都變得靜止,他凝望著她,「難道我說你委屈著你了?」
他有點懊惱,好像也沒有說太重的話吧?這丫頭怎麼就想哭了?以後還了得?還說不得了嗎?誰家的女人半夜三更不在家在外面閑逛,晚歸還不讓人說,一說哭鼻子,以後還了得啊?
只見梁墨染動了動唇,輕如蚊吟般說道,「沒有,你說的都對,是我不好。再有下次,我就滾離你的視線!」
一瞬間,聽到「滾離」這兩個字,路修睿的眼眸頓時一緊。
他那冷若冰山的俊容愈發沉凝,指間的煙還在慢慢地燃著,燃出一截煙灰。
梁墨染繼續低著頭,那眼淚一顆一顆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個不停,怎麼止都止不住。
她死死地瞪大眼睛,卻還是模糊了視線,轉眼,腳前的地板已經彙集了一汪水漬。
路修睿視線落在那汪水漬上,沉默了。
良久,五分鐘后,他看著那水漬的面積越來越大,終於受不了的伸手一把扯過她,抓著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梁墨染始料不及,一下跌進他的胸膛。
她沒敢抬頭,卻慌亂無措,哽咽著道:「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是它自己非要流出來的!」
她怕他又凶她,說她哭鼻子,她不願意被他說。
路修睿卻是把她的頭扣在自己的胸膛上。
那淚和著鼻涕就濡濕了他的胸口,燙的他竟開口說不出話。
梁墨染掙了下,悶聲喊道,「放開我,我心裡很難過,不想和你說話!你別以為我沒有脾氣,我讓著你也是有限度的!」
「生氣了?」他在她耳邊低語,吹拂的熱氣呵在她的耳朵上,梁墨染一陣抽搐。
外面很冷,從機場回來,打車到小區門口,接著走回來,很冷。
而路哥哥的胸膛懷抱卻是這樣的溫暖。
他的手按著她的腦袋,煙蒂丟在煙灰缸里,就這樣將她壓向自己的胸膛。這種溫暖讓梁墨染哭得更猛了!
「你為什麼一說話就要我滾?我又不是蛋,怎麼滾?我不喜歡這個詞,你不要說這個字可以嗎?你怎麼不滾,你滾給我看!」她在他懷抱里哭著喊,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她就是想哭。
「那為什麼你跑出去的時候不動動腦子?」路修睿沉聲問道。
梁墨染被問得一愣,在他懷裡悶悶地哼哼:「我又不是賣給了你,再說你去哪裡不就是想去就去了,憑什麼要求我?你去哪裡我不也沒限制你?」
「」路修睿沒說出話,他緊蹙起眉,彷彿是遇到棘手的事。
很久之後,梁墨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久久都沒有聲音,這讓她感覺到很不安。在他懷裡扭動了下,要起來。
「梁墨染!」這是###第一次,他用這種凝重的語氣稱呼她的本名,梁墨染直覺心一墜,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慌,立馬布滿心頭,彷彿是織了一張網。
「我就是這樣的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他有力的手,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輕啟口:「你有權利在我面前維護你的尊嚴,也有權力跟我抗議,你覺得我說錯了,說的你委屈了,你完全可以提出來,我不喜歡看到你哭鼻子,有事可以說,哭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如果你認為哭能掩飾你的偽裝,那麼我也想說,如果你不說你心中所想,我永遠是不會知道,只能從你隻言片語里去猜測,這既浪費時間,又浪費感情。而且更有可能會錯你的意思。」
「那你告訴我這些的時候,能不能也提醒你自己,胡亂指揮人也是不對的!」她在他懷裡悶聲說道,語氣是十分的委屈。
他笑,在梁墨染又把鼻涕和眼淚抹到他胸口的衣服上時,他的眉眼鋪上淡淡的複雜。
「今天的事,算是半斤八兩,可以嗎?」
「半斤半兩?」梁墨染錯愕,猛地抬頭。
她那紅紅的如兔子般的眼睛此時忽閃忽閃的,鼻子紅紅的,小嘴也微張,因為哭泣鼻塞而用嘴巴喘息,她抬眼看著他,心跳如鼓。
「是你自己不對在先!」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大手幫她解衣服。「你去逛街逛得滿身都是塵土,知道的說是去逛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出了趟遠門呢!」
「我沒有出遠門!」她立刻否認,說的太快,以至於路修睿瞬間皺眉。
「看來你是處了一趟遠門啊!」他眯起眸子打量她,要確定她到底去了哪裡。這孩子有事瞞著他,一定是這樣的,她的眼神慌亂的樣子很讓人懷疑。
「沒有,我真的沒去!」她矢口否認。
他似乎凝神良久,看著她的眼睛。像是確定她話中的真實度。
梁墨染也紅著眼睛注視著路修睿,縱使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說出口她今天剛從錦海回來,只比他晚一個航班。她怎麼告訴他,她只是去看看他的家鄉,千言萬語,只有一句話:「哥哥,你別問了好嗎?我以後不會再亂跑的!」
「晚上女孩子在外面玩太晚不安全!」他望著她,不得不提醒。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她紅腫的眼睛里流淌過一抹傷感和迷茫,即使近在咫尺,他卻感覺有點觸及不到她的手。
他竟不知道再說什麼,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隱忍的表情,並未逃過路修睿銳利的雙眼。儘管他很想維持著風度,但是緊繃的嘴角卻分明有壓不住的火氣。他覺得,遇到梁墨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失控了!這個該死的丫頭,真的能把他氣的爆炸了。但是顯然,他不能火,他剛才一火,這孩子就哭,而他最煩女人哭了!
梁墨染知道自己似乎又把他得罪了,索性緊閉嘴唇,什麼也不肯說,反正現在裝沉默好了,她啥也不說!
終於,路修睿嘆了口氣,有點無奈地開口:「好了,陪我一起洗澡,洗完澡,煮飯給我吃!」
「啊」她驚愣,這麼說,暴風驟雨這是要過去么?他放棄批評她了,於是,小梁同學又得寸進尺了。「等等!」
「等什麼?」他已經幫她把外套卸下來。
「你剛才的意思是跟我道歉嗎?你是說你也有錯的意思嗎?你今天凶我也不對對吧?我的理解沒有錯吧?」她覺得她的理解力還不錯,歸納總結的能力也挺強的,應該是這意思沒錯吧?!
「嗯!」路修睿點了點頭竟是嗯了聲,微微抬眉,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梁墨染這時候突然感覺自己倒像是錯的最多的那一個,在他目光的注視下,自己是最理虧的那一個!
好吧,這也是進步了!他剛才那意思是道歉了,不就行了。做人要知足,不能太貪婪,對男人不能要求太高了,已經是極限了,他都承認了,還能怎樣?
好在,她的眼淚沒有白流。
「你去洗澡吧,我要休息會兒!」她也是風塵僕僕,不容易啊,從錦海走了一天,逛了一天,這會兒腳很疼呢!剛才太緊張後來太傷心沒顧上自己走腫了的腳,現在這會兒難受的不行了,虛脫地靠在沙發上,嘴巴喘著氣,眼睛紅紅的。那模樣十分的委屈。
路修睿也沒起身,只是看著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波瀾。
他不理自己,梁墨染就把腿蜷縮起來,哪想到剛抬上沙發,結果路修睿就一把按住她,他壓了過來,身子死死的壓住她單薄的身體,單手扣住她下顎,一手匝緊她腰,不許她動分毫。
「以後我不會再說那個字!」他認真地在耳邊低喃,輕撫著她的肌膚。
她瞬間明白他說的那個字,是滾那個字。她身體一僵,小聲嘟噥:「那你可要記住哦,記不住的是大頭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