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野蠻人:第五章(6)
隨著槓桿收購發展速度的加快,克拉維斯和羅伯茨承擔了越來越多的公司交易的責任。到了1984年他們完成了第一個10億美元的槓桿收購。當購買機會層出不窮的時侯,他們開始擴大公司,增加員工。但是,科爾伯格阻礙增加更多的員工。克拉維斯和羅伯茨要做更多更大的生意,而科爾伯格阻止了。在公司內部,科爾伯格有一個當之無愧的綽號「否定博士」。克拉維斯抱怨科爾伯格仍然陷在60年代。在背後,這表兄弟兩個開始埋怨科爾伯格正在壓制他們。「科爾伯格已經老了,他從來也不想再努力工作,」羅伯茨回憶道,「他之所以如此消極,是因為閉目塞聽,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隨著公司的壯大—到1983年,已經有八個交易商,到了1988年,交易商已經達到15個。公司形勢變得緊張起來,公司內部的派系隨著公司的壯大而壯大。由於垃圾債券產生了更複雜的金融問題,羅伯茨忙得不可開交,科爾伯格再也無力跟上業務的發展。局外人開始承擔了越來越多的日常工作,而克拉維斯和羅伯茨只負責投資銀行和律師問題。「科爾伯格開始扯後腿了,」他的老朋友喬治·佩克說,他是科爾伯格克拉維斯公司的顧問,「他對什麼都不滿意,他開始有一點失望的感覺。」到1983年末,科爾伯格開始經常有眩暈的感覺,經過檢查發現在他的大腦中有血管阻塞。1984年初,他到紐約西奈山醫院做了外科手術。在住院期間,他的朋友說,「因為克拉維斯和羅伯茨不經常來看望他,科爾伯格有點生氣。」此後,科爾伯格對於回到原來正常的工作方式感到特別不耐煩,堅持要到他的老家聖克魯斯養病。當飛機剛剛停下來,他的肺中又發現了血管阻塞,據兩個接近的朋友講,科爾伯格幾乎喪命。他試圖在1984年中回到工作崗位,但是,由於受到頭痛和健忘的困擾,又不得不休息了幾個月。當科爾伯格最終再一次開始工作的時候,他已經不能勝任以前的工作量。疲憊,吃藥,他只能工作半天,其他天,佩克講道,「科爾伯格很早起來,計劃七點半鐘到辦公室,接著就是劇烈的頭痛,然後不得不呆在家裡。」「從健康的角度,科爾伯格還沒有為工作做好身體上的準備,」保羅·雷特爾說,他是投資銀行家,在1986年被任命為公司第五個一般合伙人。當「科爾伯格1985年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在潮流之中,卻置身潮流之外。他每周可能工作25個小時,不能堅持天天上班,這樣又進一步增加了互相猜忌。事情開始堆積起來。由於科爾伯格的落後,決策的節奏就慢了下來,這樣就難免沒有摩擦。另一個問題是科爾伯格不能總在班上,這樣他很容易忘掉一些事情,但是科爾伯格並不相信。如果你告訴他我已經說過了,他會說『我難道忘了嗎』。是的,他確實是忘了,他有點魂不守舍。」科爾伯格和他兩個合伙人的緊張關係在一場關於Beatrice的爭論中,突然之間公開化了,爭論的中心是科爾伯格反對他們的敵意收購方案。現場有點尷尬,因為科爾伯格沒有被邀請參加會議,而他卻執意要參加。「這個人是最大問題,這個人當然是科爾伯格」,說話的是克拉維斯的一個好朋友,「他總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場合,並且不停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對克拉維斯和羅伯茨而言,這是一段困難的時間,他們已經意識到他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繼續下去了。Beatrice收購以後,科爾伯格強烈要求他要對這家公司負責任,並認為這是清楚的,也是確定的。他們之間的談話使人痛苦。「我應該做什麼?」科爾伯格總是這樣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我應該做什麼?』」克拉維斯總是這樣回答,「我不必告訴喬治或其他任何人應該做什麼,沒有人告訴你這是一個充滿變化的時代嗎?」類似的爭論沒完沒了。你所需要的工作方式已經過時了,克拉維斯會這樣說,再也不需要這種方式了,真的不需要了,時代已經變了。「但開始的時候我們是合伙人啊。」科爾伯格爭辯道。「對,」克拉維斯說道,「但是生活改變了,生意改變了,一切都變了。」事情極其簡單,克拉維斯和羅伯茨不再需要他們以前的導師了。科爾伯格不在的時候,他們能夠克服一系列的困難,有更多的生意,包括Storer通信公司24億美元的收購案。「喬治和亨利說,『嘿,我們做得很好,』」喬治·佩克說道,「『如果科爾伯格今天在的話,肯定沒有生意,』羅伯茨說道,『我們什麼也不需要,更不需要幫助。』而科爾伯格卻想給他們越來越多的幫助。」在他們相處的幾個月中,他們之間的鴻溝由於生活方式的差異而變得越來越寬。科爾伯格是一個家庭型的男人,與一個女人在一起生活了40年。金錢沒有改變他,他衣著儉樸,過著平靜的生活,業餘時間他打網球,看一些大部頭的小說或人物傳記。他的娛樂觀念就是在星期天的下午玩壘球。「如果能看到他在雞尾酒會上,」他的朋友講,「那可真是天大的新聞。」而克拉維斯呢,卻過著豪華的生活。他的第一次婚姻瀕於破裂,他就開始追求卡羅琳·勒姆。這對夫婦很快就成為上流社會的固定成員。每天晚上,他們在正式的公開場合拋頭露面,跟一些庸俗而華麗的朋友諸如唐納德·特朗普斯等人花天酒地。科爾伯格認為這不是一個成年人應該具有的生活方式,這種方式過於賣弄,從而影響公司的形象。「這種事情一直煩擾著他,」科爾伯格的朋友說,「他無法忍受克拉維斯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