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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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色透過窗照到黑漆漆的寢宮裡,傢具擺設投出影影綽綽的影子,全都叫人看不真切。幾縷微風從窗外飄進來,將上好的紗帳托起來,舞出了幾分旖旎的氛圍。

熄了油燈好一會兒,魏希程才勉強適應了突然暗下來的光線。

他歪頭,看躺在自己身邊的人。

「晏北。」

晏北聞聲同樣歪頭,在黑夜中他的眼睛中也很亮。這還是小皇帝頭一回這麼心平氣和地叫他的全名。

「何事?」

「沒事,叫著玩兒。」魏希程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對於晏北來說,這點亮度已經足夠他視物,再加上只是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清晰地看見了小皇帝彎起來的眼睛,和眼角那幾道漂亮的小細紋。

他伸手覆上那雙眼睛,「睡覺。」

「睡不著。」魏希程擺正腦袋,望著頭頂已經看不清顏色的帳子愣神,白天想了太多雜七雜八的事情,這會兒大腦還是停不下來。

以往的記憶對於他來說已經很模糊,但和身邊人一起共度的時光卻格外清晰。每一個世界,因為有著身邊這個人的陪伴,才多了許多樂趣。

魏希程捫心自問自己不是個喜歡搞事的人,也明白喜歡就是喜歡,但他卻犯了大部分人在感情中都會出現的問題——患得患失。

「想什麼?」晏北的聲音傳來,擦在魏希程的耳邊,近到好像魏希程覺得一回頭就能親吻到他的嘴唇。

魏希程搖搖頭,沒作聲。他知道晏北看得見。

一陣沉默之後,魏希程輾轉兩下,「睡著了嗎晏北?」

「沒。」

「如果你鐘意一人,你會主動去說嗎?」魏希程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入戲了,這個問題是魏希程問的,而不是小皇帝問的。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唐突去告知本人,豈不是壞了別人名聲?」

魏希程一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本以為消失了記憶的郁北晏在這個世界里,不會對自己上個世界的作為有所介懷,本應是個好事。卻沒想到這個世界里的晏北,對自己卻沒有以往的熱絡。

他的眼神黯了黯,自然也就看不見晏北放在身側已經緊緊握起來的拳,手臂上的青筋條條畢露,顯然已經壓制到了極致。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晏北試圖放鬆自己,又怕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在浴室和外邊已經是放縱的極限,小皇帝年少無知,並不是他可以胡來的理由。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難不成你有了心上人?」

兩人躺在一處,避免不了身體接觸。魏希程雖然看不見晏北的狀態,卻能從他繃緊的手臂肌肉上窺出幾分端倪。

「沒有。」晏北輕輕呼氣,刻意放緩自己的語速。卻不料下一秒,清淡的龍涎香席捲而來,充斥在他的鼻腔。

「晏北,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麼。」魏希程撐在晏北身上,眸色認真。烏黑的青絲滑落在兩旁,擋住了光線。

晏北只覺得自己眼前的光線一暗,小皇帝背後的月光就為他染上了一層銀邊兒,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身影。

「包括現在?」晏北輕輕掃開滑在自己臉上的髮絲,眼中多出幾分逼迫危險的意味。

就像魏希程的表現一樣,調皮的髮絲在晏北的指尖轉了兩個圈,緊接著又掃在他的臉上,有點癢,又好像這癢意是從心裡傳來。

「嗯。」魏希程點頭,手臂微屈,將臉貼在晏北耳邊,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增加能量的機會,「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以後所有的時刻,都包括。」

天旋地轉,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兒。

「皇上想要晏北做您身邊的……?」後面的話沒說出來,意味也很明顯。晏北用鼻尖點點魏希程的鼻尖,兩人呼吸交纏,曖昧卻透出一股疏離。

魏希程搖搖頭,他好像越來越不會處理和晏北之間的關係。原本他只需要無憂無慮地度過一個又一個世界,等待著有一個人的出現,陪伴他到離開。

後來他發現,他動了心,卻也多了擔心。若是這無止境的世界穿越中,以後少了一個人的身影,他怕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獨自一人的孤獨旅途。

上個世界兩人真正的見面相識,讓魏希程欣喜,也生出了焦躁的情緒。他原本以為,已經習慣愛人經常「失憶」的小毛病,現在卻發現,當他滿腹心事想要一訴衷腸時,對眼前的愛人來說,他們卻只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這種無力感簡直淹沒了魏希程。

可能是這個世界晏北的態度,有些動搖了魏希程的自信心,又或者是魏希程自己最近有些失控的情緒波動,讓他失去了正確判斷。

總之,魏希程直覺自己在重新找回自己的耐心前,不要再做蠢事。

「我都說了我可以不做皇帝。」魏希程迫使自己冷靜,「但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先睡吧,以後再說。」

他想撥開晏北的手,使了力氣,那隻撐在他臉邊的手臂紋絲不動。

晏北輕笑一聲,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大殿里響起,頗有些蠱惑人心的味道,「我不願意什麼?陛下?」

這聲「陛下」提醒著他是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魏希程冷著臉,不去看那雙越來越亮的眼睛,他只是個傀儡皇帝。

魏希程覺得在這個世界,太心累。身份地位,傳統觀念,橫貫在兩人中間的是巨大的鴻溝,他就算想詢問一些事情,也無法得到滿意的回答。

下一秒,他臉色古怪地瞥了彥被一眼。

「皇上還沒告訴臣下,臣到底不願意什麼?」

魏希程的雙腿被強行分開,他感受著晏北壓下來的重量,捂住額頭髮出一聲輕嘆。

令程頭大。

為什麼他越來越搞不懂晏北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如果說晏北手握虎符,根本不在乎他這個勞什子皇帝,那之前就不會強忍著慾望壓制自己。再如果說,晏北如果也和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思,喜歡他在乎他,卻往往在兩人的關係上臨門一腳再退卻。

男人,真是複雜的生物。

想著這點的魏希程忘記了,他自己在晏北看來,也是同樣複雜。小皇帝的心思十分難猜,上一秒風和日麗,下一秒就能烏雲密布,讓晏北也一時摸不著頭腦。更別說他還忌著小皇帝年紀太小,不懂什麼是真心喜愛。

若是年輕的小皇帝再變了心思。想到這裡,晏北眸色一沉,他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魏希程搓了搓突然生起來的雞皮疙瘩,望著上頭的人,斟酌了許久,才說道:「撐了這麼久,你不累嗎?」

「不累。」晏北頂了頂胯,滿意地看著小皇帝變了臉色,「還能撐更久。」

晏北的心裡也很複雜,他在人前永遠恪守著世間劃定的規矩,心裡卻彷彿有頭野獸在咆哮。他想要衝破一些牢籠,卻不想打破現在的生活方式。

他看著身下的人,恐怕這人承受不了那樣的腥風血雨,他就應該在這華貴精美的宮殿里精心養著。

聽了他的話,魏希程粲然一笑,「那不如我們來做點有趣的運動吧。」

習慣性口嗨少年遇見突然解放自我的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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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晏北率先睜開眼,習慣性就要翻身起床,手下一片滑膩的觸感讓他瞬間回神。

他看向自己懷裡,纖細的蝴蝶骨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一路延伸向下,最後沒入輕薄柔軟的錦被裡。

放在小皇帝腰上的手指動了動,引來懷中人的一聲輕哼,還沒醒。

魏希程雖然沒有能量來改善自己身體數據,但原主一直養在深宮,為數不多的幾次出宮門鬼混,身邊也都跟著大批的暗衛。

吃得好用得好,從沒受過苦,那身體就像是從小沐浴牛奶淬鍊出來的一般。晏北從沒見過女子的身體,但在這個清晨,他就已經斷定,就怕是從小嬌慣起來的女子也無法和他的小皇帝相比。

晏北從沒有貪床的習慣,在魏希程的腦後輕輕落下一吻就起床離開。

魏希程聽到動靜,然後是晏北吩咐小陶子的聲音,可能是怕小陶子突然進來,看見他身上的痕迹。

想到痕迹,魏希程手一哆嗦,連忙在腦海里打開系統,去看系統的能量面板。他現在對能量的執著已經超過了調戲晏北的樂趣,只有快點得到一些能量,才能將系統升級,才能讓愛人重新醒來。

他迫切地想和有著記憶的愛人談一談,想到這裡,魏希程將手放在旁邊的床榻上感受著晏北留下的餘溫,一邊自責,上個世界為什麼沒能好好把握住機會。

能量欄仍舊沒什麼變化,依舊是百分之零。

怎麼回事?魏希程一臉震驚,怎麼可能收集不到能量!那他和晏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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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光環開大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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