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愉快的見面
坐到林景澤的車上時，顏思葭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思葭，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喊季塵過來，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
「這跟你又沒有關係，而且踏入這一行想不碰上是不可能的，今天能見到也算是好事。」
顏思葭狀似無意的話讓林景澤不由扭頭看了看她，隨後又帶恨恨道：「那些老傢伙還真是狡猾，跟你談業務的時候是一副嘴臉，找上他們幫忙又是另一副嘴臉。」
「你當院長都當了多少年了？林伯伯還沒教會你嗎？」顏思葭白了林景澤一眼。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行為，看多久都是一樣的想法。」林景澤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惹得顏思葭忍不住笑出聲來。
「顏醫生，請注意你的行為，你這個季度的獎金還沒到手的。」林景澤故意板起臉。
「你以公謀私呀！林院長。」
林景澤帶著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顏思葭不由搖了搖頭，隨後兩人同時笑起來。
幾句玩笑話將林景澤心頭的擔憂驅散，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畢竟這些年顏思葭都在國外，回國也不過半年多，她可能真的放下了。
「林院長，就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吧。」
「你晚上喝了不少酒，還是我送你進去吧。」林景澤因為要開車並沒有喝酒，那些人敬的酒也就落在了顏思葭頭上。雖說巧妙地推掉了一些，可喝的還是不少。
「亦銘在家呢！你忘了上次他差點揍你一頓的事了？」顏思葭「好心」提醒著林景澤。
林景澤有些無奈，在顏思葭說的路口停下車，囑咐道：「那你回去小心點，到家給我電話。」
「放心吧，沒幾步路了，倒是你，注意安全。」顏思葭揮了揮手，等林景澤的車走了才轉身。
可她卻在轉身的同時猛地停下腳步，看著從黑暗中漸漸顯露出身形的人。
「季總？你也住在這裡嗎？那還真是巧。」顏思葭扯著嘴角，硬生生的笑容。
「顏思葭，現在還要裝陌生人嗎？」季塵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與印象中的那個人重疊。
季塵背對著路燈，看不清臉。可就算他的臉隱在黑暗裡，顏思葭都能在腦中勾勒出他的眉眼，以及他這樣的語氣會有怎樣的神情。
「我跟季總原本就是陌生人，不存在什麼裝不裝的問題，季總難道覺得我們很熟嗎？」顏思葭仍是面帶微笑的看著季塵。
季塵看著那張精緻的臉，有些晃神。她跟印象中的樣子相差甚遠，可在包廂里初見時，他還是一眼就將她認出來，她卻問他是誰。
「那你認為呢？」
顏思葭稍加思索，認真道：「我覺得與季總並不熟，不過季總如果願意跟我做朋友的話，我會很高興。畢竟陳總那樣誇讚季總，要是跟你做朋友，肯定會學到很多東西。」
伶牙俐齒的模樣，讓季塵有些失神，印象中的她，是這個樣子嗎？
「顏思葭，我還真是低估你了，我以為你再次見到我，會像以前一樣，期望我愛你。」
季塵的語氣裡帶著嘲弄，讓顏思葭竭力維持的笑臉僵住，心底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坍塌。
如預想般破壞掉顏思葭戴著的面具，季塵的心情莫名愉悅起來，這時才問出前來的目的：「你怎麼會想到涉足生意的事？還找到那些人精？」
「這件事與你無關。」既然努力維持的假象被季塵說破，那顏思葭也沒必要再客客氣氣了。
而且顏思葭也不想在有季塵的地方多待片刻，那樣只會讓她覺得窒息。
季塵一把抓住顏思葭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你就確信與我無關？」
「你放手。」顏思葭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靜，她不想讓季塵察覺到她早已紊亂的心。
「你要是這樣迴避我的話，會讓我覺得我說的或許沒錯。」季塵鬆開手，一臉玩味的看著顏思葭。
顏思葭因為季塵的話停留在原地，「季總認為這樣有意思嗎？」
「今天的飯局是林景澤安排的？」季塵退了幾步，看著顏思葭的臉。
顏思葭側目看向季塵，此時他的臉正好在路燈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剛才在包廂里並沒有仔細打量他，現在保持這樣的距離，也算看了個透徹。
這張臉與印象中別無二致，五官英挺，眉宇間比起以前更為成熟，增添了不少魅力。
「是。」簡短的回應，表明顏思葭的態度。
「你回了A市，又想接觸這一行，為什麼不找我呢？這樣會讓你少走很多彎路。」季塵很認真地給著建議。
「季總給的建議的確不錯，不過我並不需要。」
「是因為林景澤？你跟他在一起了？多久了？」連聲的問話讓顏思葭皺了皺眉。
「季總，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季塵忽的笑了起來，「老朋友再次見面，多少是想關心一下。要是你跟他在一起了，我該說聲恭喜。」
「那就先謝過季總了，要是沒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很晚了，季總也早些回去吧。」剛才喝的那些酒後勁似乎上來了，顏思葭不想再跟季塵糾纏下去。
「你住哪裡？我送你。」季塵再次攔住顏思葭的去路。
顏思葭有些心力交瘁，頭還有些暈乎，「我就住在這前面，不勞煩季總了。」
說著，顏思葭就想繞過季塵離開，可哪知剛抬腳，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好在季塵及時扶住了她，不至於讓她摔倒。
淡淡的酒氣縈繞，季塵蹙起眉，手上不禁使了些力。
「你是不是認為三杯酒下肚，那些人就會對你傾囊相授？林景澤教你的？他所謂的幫助就是這樣？他是不是還打算將你送到那些人床上？」季塵的語氣中帶著淺薄的怒意，一股連他都不知道的怒意。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思想污穢。」剛上頭的酒意因為季塵的話瞬間清醒，顏思葭掙脫不開他的攙扶，仰頭怒視著他。
看著那雙清亮的眸子，季塵傾下身。
「顏思葭，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