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戀人》三十

《麻辣戀人》三十

結婚不是打噴嚏,卻同樣的帶有傳染性。我被華彩挑逗著也生出了攻城之意。暗想哪怕這座城是陰曹地府呢,先闖進去再說。尤忌那頭也忽地熱起來,熊熊的愛火即便借了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十下八下也撲不滅。我被愛火熏陶著智力也隨著減退,偌大個世界在我眼裡只下一個「愛」字,根本不相信還有失戀這回事兒。偶爾遇到一個為情所困的善男信女,那安慰的話從心裡到嘴邊短短的一路竟發生了質的變化,由勸慰變成了質問:「怎麼會不相信愛呢?」大有晉惠帝不理解世上還有沒飯吃的人時說的那句「何不食肉糜?」而且在稱謂上也發生重大變革。尤忌口口聲聲叫我「老婆」,使我在聽覺上提前步入婚姻生活。當然我也有義務以「老公」回復。然而這句「老公」好比打不著火的摩托車,只聽見嘟嘟響,不見火花來。不是「老」字速度太快,惹得「公」字一路小跑也追不上;就是「老」字太強,把「公」字襯托得好似被強搶的弱女。尤忌聽了頗不滿意,我也羞愧難當。不過這也怪不得我,誰讓我多讀了幾本書知道歷史上有個李闖王天天過年吃餃子,把本應四十八年的帝位濃縮為四十八天就結束了。心裡存著這個芥蒂,說出的話難免會變味。然而這種顧慮很快便煙消雲散了,像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樣,總不相信不幸會降臨到自己身上,所以一口一個「老公」,叫得柔腸百轉,只怪老公兩個字太短,不能發揮出媚人的潛力,恨不能叫尤忌「老公公」。人一旦走了運擋都擋不住。學校高一年組一老師因學生成績差急出了病。壓力太大,誠可謂千人所指,無病而死,卧倒在床。這回輪到學校急了,所以急不擇食,又把我從已陳芻狗一類分化出來,委以重任。我興奮的連笑都省略了,登時把對學校的積怨拋到腦後。這一次吸取了先前的教訓,鐵了心的扮黑臉。先從外型下手,專揀那些肥大無型顏色晦暗的衣服穿,看得自己都心寒。暗想若是哪個學生還把我歸於同類就離精神錯亂不遠了。面部表情也調教的恰到好處,除了無法避免的嘴巴的開合外,其它肌肉運動一概省略。遠觀如戴著一張人皮面具,近觀不難讓人聯想到老子《道德經》中的佳句:世人皆有以,我獨愚且鄙。而且出現的時機也恰到好處。前任老師剛剛病倒,我的出現猶如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本身的神秘感就足使人因敬而怕了。幾堂課下來身心倍感舒爽,由先前的被動挨打到如今的主動出擊攻守自如,回想起來恍如隔世。怪不得學校內部流行這樣的名言:你不去折磨學生,就會被學生反折磨。所以一定要主動出擊。今年學校又招收了二三十位新教師,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像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居然也能招來如許名士倒令我不得不重新打量實驗高中;又見這些新人個個打扮得紅紫迎人,徹底否定了「夜光難掩,明月自華」的論斷,爭著給明月穿亮麗的外套。狹路相逢,刺得人睜不開眼。被這些人中龍鳳襯托著我的自尊心比我的外表還喪氣,生出阿Q精神:美吧!有你們後悔的時候!外表華麗倒也罷了,偏偏氣勢也不饒人。走路時眼睛都是望天的,只恨沒生出一對翅膀好不踏俗地。我起初不知,熱情招呼,卻遇見對方猶疑的目光。那目光竟幻化成仙人手中量才的玉尺,我胸無點墨,被量得一乾二淨,所以並不與我盤暄,大有「夏蟲不可語冰」的氣勢。我心裡窩火,只恨自己的牌子不如人家的亮。不過轉念一想,如今的大學都擴招,說不定他們都是僥倖被擴的一批呢,這樣想著心氣才平和些。校園裡剎那間狂蝶亂舞,未婚男老師心潮狂動,大放丘比特神箭。不料,這些新人彷彿都是死亡三角區的黑洞,能將任何美意化之於無形。來一個化一個,來二個化一雙。王一是那種走路只盯著自己鼻子的人,所以並未受波動。薛非不幸懷春,起了逐鹿之意。更不幸的是看中的偏偏是最美貌的一個。按照常理,一個人的美貌程度是與其驕傲程度成正比的。薛非心虛遂求教於我。「你幫我打聽打聽,歷史組的曹蓮有沒有意中人?」我佩服薛非的勇氣,老虎的屁股也敢摸,道:「不用打聽,肯定沒有。」薛非不信,追問原因。「你想啊,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身板會總挺得那麼直么?」薛非被我說通,快樂得抓耳撓腮,道:「你說我有多少把握成功?」我心道,曹蓮是學歷史的美女,與古人親密的久了難免會瞧不起今人。思量再三方道:「我有個主意。你先別行動,像她這種美女別人多半是啃不動的。等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感到孤獨了———女人都是怕孤獨的,那時候你一鼓作氣,定能成功。」薛非信服。可是曹蓮是個女人中的怪胎,寂寞於她就好比薄雲之於颶風,一吹二吹連個全屍都留不下。想要等寂寞來磨光她的氣勢比當官的不受賄還難。薛非熬不住,又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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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師生戀:麻辣戀人(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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