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終結過去,終結她
有人說,一個人的出現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後來的很多年,莫高懿才明白他的出現就是為了莫星辰。
他曾經想過,自己在那樣的時光里遇見莫星辰,他所有的不滿和報復都發泄在莫星辰身上,甚至於沒有給過她喘息的機會,他一直誤以為莫星辰的出現是為了他,為了他心中釋放不了的仇恨,可是他錯了,是他為她而來。
是他放不開她。
即便從此以後,他追隨她很多年,卻依然放不開。
他從未想到這一幕會發生,他的車緩緩啟動來。
他安靜地握著方向盤,她低著頭,掩飾不住臉上的欣喜,想著可以見到父親,那笑容格外的甜。
只是前進中的車子被堵住來,前面的路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就看見一排排黑色的轎車,展開成圓形,從四面八方朝著他而來,將他的黑色轎車堵在了中間。
若是以前看到這樣的場景,莫高懿會捲起袖口就沖了下去,可是今天,他卻是如此安靜地坐著,沒有任何的動作。
他就這樣看著面前堆積如麻的汽車,他被包圍的插翅難飛。
像是一個逃犯,就這樣的被抓住了。
呵呵。
他忽然想笑來,在鄂鳳堂叱吒風雲這麼多年,都是他去抓別人,哪裡有人敢來抓他。
這一幕,猶如電影一般的放映而起。
「怎麼不走了?」
身側的莫星辰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側轉身子,一雙眼眸晶亮的亮起,落在他的身上。
莫高懿也回頭,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要看到父親了,莫星辰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情愫,換上了欣喜。
終於她看著他的時候,不再是那種恨入骨髓的痛意。
「星辰,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他看著她,把自己心裡的問題問出來。
莫星辰先是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目光停滯,落在他身上。
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外面的車上陸續下來很多的人,統一黑衣的著裝,面露嚴肅之色,腳步穩健的朝這裡走來。
「星辰,回答我!」
他逼問著她,也是知道今天若得不到一個答案來,日後便不會再有答案。
如果沒有猜錯,自此後他們將要天各一方。
父親不會捨得殺了他,畢竟他只有他一個兒子,卻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他把所有會發生的結果都想了一遍,卻是唯獨忘記了那樣一種結果。
那便是他一生都不想回憶而起的畫面。
痛到心口都麻木的畫面來。
車門被打開,他的身子被來人拉下來,一身筆挺的西裝有些褶皺。
他看見莫星辰震驚的眼睛,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看著他被拉開,一句話也沒有。
「星辰,星辰,你個傻孩子!」
然後莫星辰便是聽見了耳邊熟悉的聲音,蒼老的,哀傷的,卻是關懷備至的。
「爸...爸...」
許久不曾見面,她有些震驚,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哎,星辰,我的星辰......」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禁錮在眼皮底下,他一想到三年她都是過著見不得天日的生活心口就絞著痛,伸出手,落在莫星辰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下。
「爸爸!」
短暫的適應后,莫星辰發現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
她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空氣里落下莫星辰撕心裂肺的喊著,一聲慘過一聲。
莫高懿被拉走的身子頓了下,耳邊沖斥的都是她的聲音。
「不要怕,不要怕,爸爸來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後背,將她摟在了懷裡,莫星辰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他來。
「嗚嗚嗚——」
只剩下哭泣聲,來宣布重逢的喜悅。
——
祠堂里,莫高懿坐在方木椅子上,雙眸緊閉,身上未有任何的束縛,周圍是幾個關押他的人。
這鄂鳳堂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閉著眼睛都能夠走完。
所謂的祠堂,不如說是審訊室,只不過這裡審訊的是犯了錯誤的莫家人,而不是下面的人。
以前,坐在主位置上的人是莫高懿,他是負責審訊的。
可今天卻是相反來,他被壓在了被審訊的位置上,只是那主位置上的人卻遲遲沒來。
他知道,他們剛剛重逢,肯定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的。
「抱歉,莫少!」
門被推開來,來人看見他點了下頭。
莫高懿只是撅了下嘴角,眼神里還帶有些許挑釁,說是一場審訊,卻是已經註定了結果。
鄂鳳堂註定是他莫高懿的,怎麼會因為一個莫星辰而打亂。
隨後而來的他一直等的人,莫剛毅。
那是他和星辰的父親,他拄著拐杖,每走一步,拐杖便用力的落在祠堂的青木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從莫高懿的身邊走過,連餘光都沒有給他。
莫高懿知道遲早要面對這一天,無所謂的聳肩膀,身子靠在椅背上。
「為什麼?」
低沉暗啞的三個字落下,莫剛毅看著莫高懿,緊緊地注視著他。
全天下這麼多的女人,他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可是卻偏偏要了莫星辰。
「沒有為什麼,就是看上了。」
莫高懿依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場審訊已經註定了結果,那麼過程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了。
莫剛毅微微地眯著眼睛,「那是你的妹妹。」
這幾個字是咬牙吐出的,伴隨而來的還有他渾身的顫抖不已。
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找女人找到了他的妹妹身上,他這個王八蛋。
手裡的拐杖用力的落在地上,狠命地敲了一下。
「是妹妹又怎樣,你說的,只不過是個女人?」
他譏諷而起,用他曾經說過的話來回懟他。
莫剛毅愣了下,也是看著他。
那是他對於莫星辰母親說過的話,那時候她帶著莫星辰過來,對於忽然出現的女人和女兒,他哪裡是會承認來,他的冷酷無情卻是那麼清晰,只不過星辰在他的身邊長大,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他早已習慣了星辰的存在,儘管她母親有著不好的身世,可是他是真心疼愛星辰的,是把星辰當做女兒來對待的。
「你,你......!」
莫剛毅氣得胸口起伏,只恨不得手裡握著一把槍,就給他一槍來,這個混蛋,畜生,現在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多久了?」
在憤怒之下面對的卻是這樣的悲哀,自己的女兒被一個男人強女干,禁錮起來,他竟然不知道多久了。
「多久了?」
莫高懿也問起自己來,身子往後倒,雙腿交疊而起,優雅的翹起。
眉頭深鎖了下,下一秒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來,「三年。」
竟是三年的時間了,他竟然讓莫星辰在自己身邊呆了三年,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以為會不就就厭倦了這個女人,可為什麼卻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三年。
這是多少個日夜,莫剛毅胸口的火「蹭」地一下就起來了。
不僅是莫剛毅不敢相信,就連面前的黑衣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他們竟然在一起三年了。
「莫高懿,你不是人!」
帶著刀削一般襲來的是莫剛毅痛徹心扉的話語。
「啪」的一巴掌,毫無預警的落在了莫高懿的臉上。
莫剛毅哆嗦著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她滿身的傷痕是你弄得?」
莫高懿眸光聚齊,忽然想起他們無數次的歡愛過,他在床上從來不心慈手軟,加上她這幾日又提出什麼七日合約來,每次都主動的讓他想掐死她,所以留下一些粗暴的印記是正常的。
她皮膚本就白皙,所以他只要輕輕一弄,她便是滿身的痕迹。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她身體的時候,便覺得好美,那像是雪白的雪地傲然開起的一路梅花,好看的緊。
所以,以後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他每一次都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周而久之,新傷口覆蓋舊傷口,然後她的身上便沒有白凈過。
「是!」莫高懿沒有猶豫,又是開口點頭來。
他忽然發現,此刻的承認竟然是愉悅的,承認她是自己的女人,承認她滿身的痕迹來自於他的手掌,他竟是如此開心。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伴隨而來的還有莫剛毅賞給他的兩個字,「畜生!」
雖然只是短暫的聊了幾句,但莫星辰一直抱著他不肯鬆手,無論他怎麼安慰身子都是害怕的,他一遍遍的告訴他,爸爸來了,沒有人敢在欺負她,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睡下。
此時莫剛毅覺得胸口的肉被莫高懿生生地用刀剮著,一個大男人也是疼的抽搐來。
「只有這樣嗎,你只有這樣了嗎?」
莫高懿心裡也無端的升起一團火來,看著莫剛毅來,他可是強女幹了他的女兒,他只給了他兩巴掌。
似乎在尋找著發泄口,他並不知道此刻他是在激怒莫剛毅,他想著用他的拳頭,他的槍,給莫星辰一個解釋。
他卻是忘記了此刻自己迫切的想要得到救贖,其實是想要去補償莫星辰,他給了她無數的傷,自己身上也理應落下一些。
這樣,他就不欠她了。
可莫高懿卻忘記了自己拿走了她最純真的第一次,像魔鬼一樣的禁錮著她,這一切又該怎麼償還清。
「你以為我不敢!」
沉思間,莫剛毅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槍。
他們都是常年持槍的人,在對手抽出槍的瞬間便是已經明白來,莫高懿卻是淡然的看著他,完全不在意。
「呵呵。」
槍抵在自己的胸口,他卻沒有絲毫的畏懼,更甚至是嘴角帶著一抹冷笑看著他。
「你確實不敢,沒有我,鄂鳳堂就要完蛋了,即便你現在找到了星辰,可作為女孩,星辰就算答應了會接手鄂鳳堂,可也不會做出什麼大的事情來,畢竟女人的心還是柔軟的!」
他篤定了這樣的結局,那就是莫剛毅一定會放過他來。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莫星辰,她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所以鄂鳳堂根本不可能交給她。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莫剛毅被他激怒的理智也全然喪失,這個時候,他卻是要給莫星辰報仇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女兒被這樣的糟蹋。
緩緩地舉起手裡,扳機扣在食指上,冰涼的槍口對準著莫高懿的太陽穴那裡,只要他
他小力的一扣,他的生命就會消失。
「這是貧鈾子彈。是用貧鈾製造的穿甲彈,當它擊中坦克等裝甲車輛后,巨大的撞擊力,可以產生900℃以上的高溫,使鈾燃燒,降低裝甲局部強度,破甲而過,殺傷車內人員和內部設備。」
莫高懿俊臉鐵青,卻還有時間來陳述這把槍的威力。
誰都不會想到接下來會發生那樣的一幕,那扇緊閉的門卻是關上來了。
莫剛毅手裡的槍精準地對準他的腦袋,咬牙用力的扣下扳機,他要讓他的腦袋開花,他要讓這個殘忍的男人得到報應。
他要為星辰報仇雪恨,他絕對不能讓星辰白白的被他糟蹋。
「碰」的一聲,子彈進入身體的悶哼聲!
「啊——!!」
一聲撕裂般的慘叫,劃破了祠堂暗黑色的天花板,衝擊著夜空,溢滿了整個城市。
莫高懿隨著一股巨力,身子被推開來,他一個男人,竟也是被推開,手掌撐開,落在身後的桌面上。
槍響了,所以是子彈打出來了。
可是為何他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痛意,甚至於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受過槍傷,卻沒有一次是這樣的結果。
剛才是誰的聲音,誰叫了一聲。
他竟不敢回頭去看,只聽到身後響起心碎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莫剛毅那痛楚的落淚聲。
他哭什麼?
他不是恨不得他死的嗎,怎麼會為他落淚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星辰,星辰,你怎麼這麼傻!」
卻是莫剛毅的聲音接著響起來,他孱弱的身子蹲在地上,伸手抱住她,一遍遍的重複念起,他的槍打中了莫星辰的胸口。
「爸...爸...」
莫星辰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胸口的劇痛席捲了全身,那麼痛,那麼痛......
她虛弱的身軀一點點滑落下來,從他的懷裡一直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轟隆」的雷聲忽然響起,磅礴的雨,傾盆而下,澆濕著被烈日炙烤著一整天的大地。
莫高懿以為自己穿越了,看到的如此不真實的一切。
轉身過來,看著躺在莫剛毅懷裡,蒼白著小臉的莫星辰,她臉上滲著細密的汗,渾身劇烈的顫抖,痙攣,疼的宛如那一晚她被撕裂的樣子......
猩紅的鮮血從她的胸口溢出,浸透了她白色的睡裙,緩緩淌在了地板上……
莫高懿倒退了一步,冷眸如冰,俊臉蒼白,凝視著地上那個纖細的身影。
怎麼會,她不是要自由的嗎,她做夢都想要從他的身邊離開,可是為什麼,看著那汩汩的鮮血從她的胸口一點點的流出,她纖弱的身體在地板上漸漸失去原有的活力,顫抖的唇瓣哆哆嗦嗦時,他的心臟竟宛如被人生生撕開般劇痛無比呢?
她蒼白的唇瓣微張,顫抖著,「爸...爸,對不起......」
「星辰,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莫剛毅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的槍真真實實地落在她的胸口,這是他的女兒啊,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可是現在他竟一槍打中了她。
「星辰,你讓爸爸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莫剛毅渾身的理智都被抽走,蒼老的面頰上也跟著落下淚來。
「老爺,救護車來了,快送小姐去醫院!」
門又被推開,那是莫剛毅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他蹲在他身邊,跟著他一起小心的弄著莫星辰的身子。
莫高懿沒有動,他就這樣矗立在原地看著他們,直到門拉開又關上,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來。
他安靜地盤腿而坐,坐在腳邊的青木磚上。
他沒有跟著出去,他知道這一次分開,至此以後,天各一方,是死是活,莫星辰,我們永不再見!
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一般,只有那嘩啦啦的雨聲響個不停!
永不再見!
他在心裡冷冽地重複著,莫星辰,我們永不再見。
可是修長的手指在微微顫抖,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猩紅的眸子里翻湧著無邊的痛意,手指無力的伸出。
整個房間除了他,只有那青木轉上的一攤血,和那磚塊融入在一起,已經失去了完本紅的鮮艷,只剩下紫褐色......
他應該殘忍的想,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莫高懿到哪裡找不到女人來,他想要的人,手指一動,便是會排起長隊。
莫星辰,從此以後,生,死,都與他無關……
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三年了,終於結束了,誰對誰錯,又怎麼去分得清。
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何莫星辰會衝過來為他擋住那一槍,他寧願子彈穿入他的腦仁,也不想讓她衝過來。
莫星辰,你是傻子嗎?
你忘記了自己受過的痛嗎,你這個笨女人!
「嘔---」
一口鮮血毫無徵兆地從嘴角溢出,慢慢地溢出,落在他雪白的襯衣上,和地板上的紅交相輝映,鮮艷觸目!
窗外的雷聲,雨聲,他都聽不見了,那嘴角的鮮血悄然而落,身子也跟著陡然的倒下,在視線昏暗混沌里,他記起了一張臉來......
「哥哥,你怎麼老是躲著我?」
莫星辰眨著漂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看著他,小嘴巴嘟起,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樣子。
「走開!」
莫高懿手臂一揮,直接把她推開。
他討厭她,從開始就討厭,她像她媽媽一樣,是個令人作嘔的女人。
「哥哥,爸爸說你是哥哥,你帶我玩好不好?」
她竟然還恬不知恥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整個身子跟著過來。
「滾開!」
莫高懿顯然已經動怒了,眉眼裡充滿著紅。
「哥...哥...」
她被嚇到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小聲地嘀咕著,「哥哥是不喜歡我嗎?」
他冷哼一聲,沒去看她受傷的表情。
喜歡她?
她做夢吧,利於心機,出賣身體,她的母親生下她,卻是給她賣了換錢,她這樣的身份,不配全世界任何男人的喜歡。
可是,她好像天生就不要臉是的,總是跟在他身後,無論他多討厭她,跟她說多麼狠的話。
當然她也有被羞惱哭泣的時候,捂著小嘴一臉委屈的跑開來,留給他一個悲傷的背影。
他從未追出去過一次,因為他知道,第二天推開門,她又會笑著一張臉過來。
他那時候想,所謂的熱臉貼冷屁股,她就是最好的詮釋。
可是,莫星辰,為什麼你小時候那麼緊的靠近我,現在卻又如此決絕的遠離我?
他跌倒的身子,就這樣的平躺在地面上,祠堂里本就陰冷,雖然沒有冷氣,但卻依然有一股陰冷從地面直往上竄。
三年換來今天,他終是放開了莫星辰。
她無數次的要離開,跪下求他,磕得頭都破了,今天終於是如願了。
他眯著的眼睛,卻是想起來她第一次喝酒的樣子。
明明是那麼不甚酒力,卻不敢違抗他。
「喝下去!」要了她一次之後,他站在窗前,腰間圍著浴巾,卻是感覺身後的她到來,將手裡的杯子遞過來。
莫星辰走近后才發現他是在這裡喝酒的,看了一眼,是最烈的威士忌,她雖然不喝酒,但跟在他身邊三年,也是看過他喝無數次。
沒有猶豫的,她伸手接過,然後仰頭喝了下去。
「咳咳---」烈酒灼傷著嗓子,連帶著胃也被燒起。
莫高懿似笑非笑,手指輕輕在她臉頰撫過,淡淡開口:「真乖!」
莫星辰暗自攥緊了拳,想了想,往他身上軟軟一靠,手摟住了他的腰。
莫高懿沒有摟著她,卻也沒有推開她,而是拿過酒杯,又是倒了滿滿一杯,眼眸染上深邃的光,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過來,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嘴覆了上去,將一口烈酒度入她嘴裡。
她猝不及防,勉強咽下,威士忌辛辣的味道在嘴裡蔓延,已是兩杯下肚,食道連著胃部一起被燙了起來。
莫高懿輕輕撫著她的臉,「好喝嗎?」
她點頭,卻是在看到他眼中意味不明的笑意時又搖頭。
莫高懿淺笑,伸手輕輕擦去她嘴角殘餘的酒液,他的氣息彷彿隨著威士忌一起變得濃烈,莫星辰趕緊閉上眼睛,靠在他身上,不動。
他卻是身子一轉,將她拉到身前來,從身後環抱住她,將她小小的身子困在懷裡。
他的下巴擱在她光滑的肩上,輕輕嗅著她頸窩的甜香,低沉的聲音響起:「給我倒酒!」
莫星辰乖乖的拿起酒瓶,照著他之前的樣子倒了滿滿一杯。
「喝下去!」他淺笑著,淡淡道。
已是喝下了兩杯,胃裡難受的很,但莫星辰不想讓他不高興,她還想著之後可以經常去看看父母,所以即便受不了那味道,她還是皺著眉喝下。
「再倒!」他又是低聲一句。
她不敢反抗,又乖乖的倒了滿杯,手指捏著高腳杯長長的杯莖,作勢又要一飲而盡。
莫高懿在她身後輕輕一笑,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說話之間唇瓣有意無意的擦著她敏感的耳珠,「喂我!」
莫星辰捏著杯莖,然後在他懷裡慢慢的轉過身來,舉著酒杯朝他而去。
卻是看到他緊抿的薄唇,顯然是一副不悅的樣子,
莫星辰的動作頓住,雙眉蹙起,不知所措起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又生氣了。
莫高懿輕輕撩動著她的髮絲,她剛睡醒后的頭髮蓬蓬鬆鬆的,摸上去軟軟滑滑的,竟有幾分像狗毛來。
莫星辰不敢動,任由他的動作你繼續,他的手漸漸往下移動,從她的肩膀滑落,沿著她的腰線一路往下,她一驚,剛想掙扎,卻又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咬緊了牙,忍住羞恥感,垂眸。
她恍然明白過來他所說的『喂我』是什麼含義,抿著唇,片刻后,張開嘴,緩緩地將整杯威士忌喝乾,卻並沒有咽下,鼓著腮幫子看他。
輕輕地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一雙眼睛清澈的很。
她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脖子,踮起自己的腳尖,吻上了他的薄唇。
威士忌的濃香在他們中間暈染開來,像是這世間的愛情,濃烈深刻才會銘心刻骨!
但莫星辰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會擁有愛情,她這麼髒的身體有誰會去不計較。
三杯下肚,她酒量本就不是很好,這會更是暈眩的很,臉頰紅的跟蘋果是的,唇角輕揚,雙眸染上紅雲,迷離的看著他。
莫高懿從未見過這樣的莫星辰,美得讓他移不開眼球來。
傍晚的夕陽斜斜的照在他們的身上,她瓷白的皮膚依然乾淨剔透,那染上紅雲的雙頰更是像極了等待採擷的紅蘋果般,散發出誘人的味道來。
他的大手,輕輕撫著她光滑的肩膀,緩慢移動著,摩挲著她的鎖骨......
那一天,他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可她也格外的配合,只是在結束的時候,她黑色的秀髮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輕輕地問他,「你什麼時候可以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