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宗師不值錢了？（下）
什麼樣的力量能塑造宗師？
宗師是人中之傑，是精神與意志經過百般磨礪而成，飄渺的精神、意志被錘鍊成實質性的力量——氣勢。
精神、意志是虛無的東西，外人難以觸及，因各自的成長、經歷各有不同，旁人也很難給與指點。
所以宗師才會少之又少，宗師境界，都是開宗立派的人物。
若有人能塑造宗師，甚至批量塑造宗師，世俗界要變天的。
所有老牌勢力都將被清洗，他們根深蒂固的龐大勢力，盤根錯節的關係網，面對海量的宗師，都是一場空。
驚恐至極的念頭在陳行君腦海中剎那間閃過，也剎那間消失，為自己的多心好笑。
「找死！」
葉蒼雲怒吼，巨靈掌氣勢狂暴而出，鐵鑄的巨掌尚未舉起，一股可怕的力量便襲向寧非。
巨靈掌氣勢浩瀚磅礴，角落、縫隙都不放過，寧非的身法雖說「無影」可終歸「有形」，躲避不開。
宗師境界，氣勢傷人。
只是氣勢的餘力便令人戰戰兢兢，首當其衝更是可怕。
化作一片虛影的寧非立刻現出身形，一臉慘白，慌亂後退。
葉蒼雲冷哼，眼中浮起輕蔑。
他根本沒把寧非放在眼裡，相識多年，寧非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
巨掌抬起，氣勢提到巔峰，如神般威嚴自九天落下，巨掌也自九天墜落，聲勢無邊，威力無窮。
從始至終，他的眼中只有陳行君。
前方的何曉天威脅不大，雖說以如影劍氣勢鎖定他的氣機，可是若有若無，如果他以若雲掌氣勢還擊，幾次交鋒便能令對方的氣勢崩潰，甚至跌下宗師境界。
廢物！
心中暗罵寧非，只要他拖住葉蒼雲兩三個呼吸，自己就能擊斃何曉天。
此刻葉蒼雲運足氣勢在後方追擊，宗師的巨靈掌可不是玩笑，若他不管不顧一意擊殺何曉天，自己也要挨上一掌，身受重傷。
若雲掌，掌出烏雲蓋頂，退時則晴空萬里。
葉蒼雲、何曉天並肩而立，另一方是陳行君。雖說只有一人，氣勢絲毫不弱於兩人聯手，順其自然，信手拈來，更有勝過。
寧非走到陳行君身後，身份已經暴露，他也不再遮遮掩掩，將之前雅間內發生的事仔細說一遍。
陳行君將信將疑，仔細打量一遍蘇服白，平平無奇。
「我很懷疑自己所託非人。」
蘇服白嘆氣，指點出兩位宗師，事態仍在僵持，而且絲毫不佔據上風。
今天看了一出好戲，其中的勾心鬥角、手段謀略令人大開眼界。
小小的雅間，人數不超過兩隻手，直接影響數千數萬人的生死安康，甚至整個青山城世俗界都將因此動蕩，風雲變幻。
然而，他沒什麼興趣。
若不是得了一冊如影劍原本，領悟如影劍氣勢，並從中對劍法二月風有所明悟，今天真的就是虛度時光。
「你們平日里都是如此？難怪個個武技稀鬆。」
感嘆發自內心，即使在外流浪，他也從未如此懈怠過，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狂妄的傢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即使葉蒼雲也不敢對陳家主如此無禮。」
他是傻了還是瘋了，以為在蘇家當個下人蘇家就是他的靠山？逮誰咬誰，口氣大的能吞天。
在蘇家眼裡他就是個屁，在宗師眼中他也是個屁，能活到現在純粹因為沒人拿他當回事。
寧非氣的笑出來，「就是這傢伙，說葉蒼雲的宗師是他指點出來的。來來來，你再指點一位宗師給我看看。」
「你找死！」
何曉天暴怒。
他的內心是崩潰的，寧非的每一句嘲笑都讓他想起之前的自己，同樣的狂妄，同樣的無知。
蘇先生平靜的目光更讓他心虛，猜不透對方在想些什麼。
凌空點出一指。
如影劍，如影隨形，如跗骨之蛆。
劍指點出，死亡相伴左右的緊迫感便在寧非心中爆炸。
身前身後，四面八方，不見一物，出腳下的方寸之地，全都是不見底的深淵。
眼前茫茫一片虛無，僅剩下何曉天的劍指，雖然是血肉之軀，卻有金屬的銳利，帶著死亡的氣息。
躲，腳下皆是深淵，不躲，劍指下一刻便會奪走其性命。
陳行君出手救下他。
寧非喘著氣倒在地上，渾身冷汗，手腳顫抖個不停。
「宗……宗師！」
沙啞的聲音里是難以置信，是震驚。
先是葉蒼雲，然後又來個何曉天，一個又一個，宗師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
「宗師？」
江振衣等人將信將疑。
如影劍的氣勢應敵而發，凝聚內斂，無關之人是感覺不到的。
「不錯，何曉天也是宗師，兩位宗師，好大的手筆。」
十年宗師，陳行君的話無人敢質疑，神情紛紛變了，看向何曉天的目光帶著敬畏。
何曉天內心激動，這就是宗師，無需任何手段，甚至一句話都不用說，便有著至高的地位。
宗師尚且如此，能夠塑造宗師的人呢？
再看蘇服白，依舊是風輕雲淡，宗師的高貴，旁人的嘲諷，對他不值一提。
宗師能學，這等心境是永遠也學不會的。
「蒙蘇先生垂青，指點我踏入宗師境界，之前的事不提，從現在開始，誰敢再對蘇先生有半句不敬，別怪我心狠。」
「再指點一位宗師？無妨，反正手中無書，閑著也是閑著。」
蘇服白說的風輕雲淡，其他人都炸了開鍋。
宗師是什麼，萬里挑一的人傑，個個人中龍鳳，是能開宗立派的頂級人物。
每個傳承悠久的家族其起源必然能追溯到一位宗師，而且都是至關重要的核心人物。
如今排名前幾的大家族大勢力，個個都有宗師坐鎮。
每年數百萬兩的巨額收入，誰見了不眼饞，可是因為有宗師，任何人都不敢胡亂伸手。
新晉宗師或是老宗師去世，都會引起世俗界的動蕩，相關勢力重新洗牌。
蘇服白竟然大言不慚，說什麼指點出一位宗師，簡單的像翻書一樣，怕是腦子壞掉了。
有何曉天的威脅在，倒是沒人敢胡言亂語，可是大家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