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會老?(5)
中央情報局與胡佛辦公室之間的幾份高度機密的函件顯示,在整個1953年,他都被加以嚴密監視,也成為多次討論的話題。
他的文件結束於1955年,也就是他死後的那年,裡面還有幾份已經作廢的函件,這些函件所包含的信息,中央情報局仍然覺得太敏感,不便於公開。
5月6日,美國駐巴黎大使館護照部的部長阿格尼斯·施奈德女士批准了他的護照,有效期為1954年10月,可在
「除鐵幕國家以外的任何國家通行」。他如何那麼快(沒收起兩個月內)就搞回了自己的護照,這個問題是值得一問的,而其他一些受懷疑的危險分子必須經過幾年的麻煩才能解決問題,有一例還上訴到了最高法院。
也許有一個簡單的答案:彼德·維特爾說,他與戰略服務處的前處長亨利·海德聯繫過,而戰略服務處就是美國戰時的情報機關,並請他在施普雷夫人面前說句好話,當時,施普雷夫人就是護照部出了名的保守派負責人。
「海德有很強的共和黨傾向,戰時是我的上司。他與施普雷關係不錯,最後沒有花一分錢就把卡帕的護照要回來了。」但是,另外一些人懷疑海德是否能夠施加如此之大的影響。
卡帕有無可能考慮過一筆交易而拿回護照?這是不是甚至意味著為中央情報局提供情報?
除非中央情報局決定透露到底與他有何等的聯繫,否則,我們也許永遠也弄不清楚這裡面的事情。
拉里·柯林斯是卡帕在新聞界的一位朋友,他當時在《新聞周刊》當記者的時候,與中央情報局有密切的聯繫。
拉里相信,「卡帕一定會很好地利用那份資產的。」沃倫·特拉邦特曾在戰時的反情報部門工作,他開玩笑說,卡帕
「也許差不多就到了成為最高意義上的男性瑪塔·哈里」。卡帕遇上的倒霉事越來越多了。
1953年,因為扛上太多的攝影設備,他的椎間盤滑脫一塊。約翰·莫里斯回憶說,有一天,他疼得太厲害了,結果躺在梅格納姆辦公室的地上
「哭出聲來」。6月份,他去倫敦哈雷街看一位專家。他開始服用大劑量的可待因了,還試過牽引術,但是,疼痛仍然在繼續。
當年夏天,卡帕跟珍米·哈蒙德回到法國南部,在約翰·休斯頓的度夏別墅里過了一陣子。
彼德·維特爾記得休斯頓的妻子里基光著腳踩他的背部,而卡帕一邊就在地板上哼哼。
「看到曾經無憂無慮的卡帕差不多在一次事故中變成殘廢,那可真是一件叫人灰心的事情,而這樣的傷病跟他經歷過的戰爭沒有任何聯繫……我們經常談到他的將來,但他說,他已經疲倦了,再不想去戰場了,他再不想透過自己的萊卡相機的取景器看到可怕的情景……他倦於在被人遺忘的地球某個角落裡找一個令人厭惡的旅館住下來……他的個人生活同樣不安定。他很需要珍米·哈蒙德,但是,他心裡也明白,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他都不可能是個好丈夫。」卡帕告訴維特爾說,他仍然對那個美國滑雪者朱迪·索恩有
「很深的」感情,但是,當他與珍米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想到朱迪,與朱迪在一起的時候,他又想起珍米。
他不想聽到別人提醒他,在和平時代,每到一個港口就找一個女人的做法行不通。
「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對維特爾說,「找兩個女朋友比找一個女朋友更糟糕。」維特爾已經了解到格爾達慘死的情況了,是海明威告訴他的。
「卡帕從來都沒有從失去她的痛苦中恢復過來,這也許是他不想對其他任何女人做出任何承諾的根本原因。」7月,卡帕去義大利,為《圖片郵報》報道約翰·休斯頓的電影《打擊惡魔》的製作過程。
這部電影是杜魯門·卡波迪寫的劇本,由漢弗雷·博加特主演。休斯頓選擇了一個神奇的地點進行影片的拍攝。
拉弗羅城在蘇蓮托之後的高山之巔,因為那裡俯瞰著大海的大型別墅而聞名。
格里塔·加波和斯托柯斯基一直住在那裡進行浪漫度假,這已經是媒體早已經報道過的事情。
電影的很大一部分是在別墅里拍攝的,周圍有高山,有成排的葡萄藤架和果樹。
有許多個夜晚,卡帕都在跟劇組的成員打撲克牌。賭桌由波加特和休斯頓控局:「包勃·卡帕,他去那裡拍攝宣傳片,杜魯門是我們最大的受害人。他們在影片上的服務可以說是相當便宜的,因為付給他們的工資,我們一般會從賭桌上贏回來有天晚上,賭博期間,休斯頓離開賭桌去給自己倒一杯馬爹利酒。如他在《一本公開的書》中所說的,他走出去,到了一個露台上,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了無比的驚奇感。身下是一個
「海灣,漁船上發出鈉汽燈的燈火……星星點點的燈火堪與天上的星座媲美」。
他滑了一跤,摔倒了,杯子還在手裡。走運的是,一棵樹擋住了他,他落在露台底下四十英尺以下的地上。
他沒有受傷。他喊人來幫忙,很快就給抬回別墅裡面了,之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馬爹利,再次回到賭桌旁。
。」對休斯頓,卡帕可輸不起哪怕一個美元。1953年秋天是卡帕一輩子經濟問題最嚴重的時候。
為了支付醫療費用和莫里斯·恩斯特的律師賬單,他被迫從梅格納姆借了幾千美元,這使這個機構已經是十分嚴重的財務更加麻煩了。
1953年9月,他參加梅格納姆最後一次股東會議,會上,卡帕高談未來的活動影像如何會取代靜止畫面的重要性。
金克斯·羅傑記得他表明,梅格納姆的成員應該開始攜帶拍攝電影畫面的攝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