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城門道口追故人

51.城門道口追故人

本章為防盜章,晚點會更新正文,刷新可看,如有不便,請諒解!真是奇怪,身體有種過電的酥麻。這書生的手指上是搽了什麼迷惑人的藥物嗎?那觸感熱痒痒的,麻酥酥的,卻是心癢難抓,使人不能盡興的難受——然而又暗暗使他血液沸騰,亢奮不已。

這感覺實在太磨人了!

匪首雖然面上泰然自若,但的確有些心慌意亂了。

他雖說如今也有二十六歲,然自從十年前在南北比斗大會上輸給江家那小子之後,他發誓一定要洗刷恥辱,十年來連家都鮮少回去,只輾轉於各處荒山野地歷練。幕天席地,餐風露宿,過著與世隔絕的苦行僧般的艱苦生活。求勝之心使他無暇留戀風花雪月,對於床笫之事也幾乎不曾涉足,感情方面可謂一片空白。

他先還胸有成竹,斷定區區一個小書生絕不敢對自己如何,等著看對方如何收場。等前襟被解開,江笠的手隔著一層裡衣,撫摸在他肚臍往下三路之際,他才驟然色變。

該死!這書生莫不是真想跟他……?

不要臉!不要臉!!他可沒想跟他假戲真做!!

實在沒想到正直剛毅的江大俠竟會生出這麼個兒子,這書生真是……氣死他了!不要臉,不要臉!!

眼底飛快掠過一絲惱恨之色,匪首冷哼一聲,掌心瞬間凝聚一絲玄力,就要動手——對付區區一個書生,一絲玄力就足夠把他震到床下了。

卻赫然發現,身體僵硬,無法動彈!

他錯愕地看向江笠。此刻才意識到方才江笠的一系列異常表現皆是障眼法,等待藥效發作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沒想到這個書生看似雲淡風輕,溫雅文弱,居然會有這等心機!

「你給我下藥?」這氣味好像是……

「沒錯,此藥名喚絕心粉,無色無味,有麻痹功效,兩個時辰內若無解藥,中毒者必要穿腸爛肚而死。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便把解藥給你。」

這藥粉是他剛配置用以防身的,不過是離魂草籽料研磨成的藥粉,只能限制對方一時行動藉以脫身,無甚解藥之說。實在是倉促下也沒有其他更厲害的手段了。否則,就憑這小子膽敢輕薄調戲他江大少爺,若放在以前,這小子早被他弄死個□□十次了!他江家的家規是,以直報怨,無辜可以殺,仇人不可放。他雖不至於如此極端行事,卻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匪首譏諷道。

江笠笑道:「你或可一試。」

語氣涼薄,目光冷冽,眼底是對生命全然的冷漠。任誰見了這樣的江笠,也會由衷地相信,這小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事實上,從前的江笠也正是如此。玩弄人心,玩弄權術,勝敗生死在他眼底,不過一場博弈。

而在與桂臣雪的那場博弈中,則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失敗。敗在動了真情上。

匪首沉默了一下,臉色微微往下沉。

「你可真是歹毒,居然對我下這麼重的□□……!」

分明就是區區離魂草,還敢糊弄本大爺說□□,這小書生恐怕還不知道他如今正是玄師三階,距離玄王不過一步之遙。別說不過些微麻痹效果的離魂草,便是真的絕心粉也奈何不了他!他覆手就能化解!

「你方才言語相激,又脫我衣物,果真是在拖延時間!真是心機狡詐,令人不齒!」

他就說嘛,這書生前番舉措並非不知檢點而是另有用意,這還差不多!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瞧這得意的小樣,看來這書生以為自己得逞了。那他姑且假裝受制於人,且看看這書生還有什麼小把戲!

「你何時動的手腳?」匪首回憶了二人之前所有的互動。

「進門摔倒時,你扶住我的時候。」

「你倒是利索得很!」

原來是故意摔的嗎……最該驚慌失措之際,卻早已起了心計!

「承讓承認!」江笠洒然拱手,又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文雅模樣。看得匪首暗暗咋舌。好像從兩人交手到現在,他一直被這書生牽著鼻子走啊,這可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江笠倒不是對對方有什麼興趣。只是他這人十分小雞肚腸,方才對方摟了他的腰,他一準有機會肯定要摟回去而已。

不過,他也不想真的激怒對方然後挨揍。他這人向來注意分寸。

江笠站起身,見匪首還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不由暗暗哂笑。

「你我無冤無仇,我也不取你性命。你答應我不出聲張揚,放我離開,我便把解藥給你如何?」

匪首眼珠子一轉,似笑非笑地道:「好。」

江笠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床頭:「這就是解藥,一個時辰后麻痹效果減退,你自行來取。那便就此別過吧!」

臨走前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床榻上的匪首一眼,眼底掠過一絲顧慮,滿臉諱莫如深,轉身就扯開門帘穿過偏門,連細軟都不收拾,避開前門一眾山匪便出了屋,像是有所圖謀。

這書生要去哪裡?

匪首一挺腰坐起身,凝神觀望片刻,見江笠身影左拐右拐,竟是鑽入後山山林中。他望了眼漸漸晦暗的天色,兩道劍眉深深蹙起,心中不無擔憂。

後山有走獸怪禽,這書生一點玄力都沒有,若為避開他們這些「山匪」而遭遇不測,他回頭如何交代?萬萬不能讓這書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而且方才他那神色好像有些不對勁,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匪首想了想,還是穿戴好衣物,悄悄跟在江笠身後。

日頭已沒於群山之後。

山徑上枯草瘋長,怪石嶙峋,一路植被枯黃而茂密,遮遮掩掩住行人視線,遠處時不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蟲鳴獸叫。

匪首跟著江笠前繞后繞,穿過一道草木肅殺,枝葉蔽日的斜坡,再轉過兩個彎,他赫然發現,他把江笠跟丟了!

正是驚疑不定,身後草叢忽然傳來一陣「沙沙」腳步聲。

一股屬於獸類的腥臭野味撲面而來。

「吼吼吼……!!」

匪首猛地回頭——

遠遠的,江笠站在一塊高石上望著這邊動靜。看著一人一獸奮力廝殺,血光飛濺,劍光飛舞,直至兩敗俱傷。

離魂草的香味能吸引來一種野獸,名喚鹿虎。鹿虎獸體型碩大,動作迅猛,爪牙有劇毒,實力堪比人類的二階玄師。這隻鹿虎是這個小村落村民的心頭大患。沒想到最後還是斃命於這山匪刀下。倒是為這村子除了一害。

當然,匪首也好不到哪去。

見對方歷經一場激烈廝殺后,已沒有多餘力氣,只能背靠著石壁仗劍喘息,江笠才轉身離開。

他很想宰了對方,可惜對方實力超出他的預料,不大好宰,只能姑且作罷。

方才在屋子裡,他借搭手之際,暗中窺探了對方玄力。只覺對方氣息澎湃如汪洋,氣勢滔滔,至少是玄師級別。

這等歲數,這等修為,放在哪裡都是一方大員。怎麼會是尋常山匪馬賊?

此人雖有敵意,卻無殺意,又玄力強大,來歷神秘,不敢以真面目現人,可見二人日後還會相見,所以不願今日之事被發現。從縱馬揚鞭開始就一直在試探他。還詢問糧倉之事。堂堂玄師,在競陵城內多的是各方勢力想要招攬,需要自己當山匪劫糧倉?若真想知道糧倉位置,應該脅迫村民,他一個書生知道什麼糧倉?可見這些山匪志不在糧倉,而是沖著他來的,是為摸清他的虛實。

他始終沒有去揭開對方罩面,就是擔心對方有什麼大來歷。仔細被殺人滅口。

更可笑的是,離魂草根本奈何不得他,卻還故意假裝受制於他,這狡猾的臭小子,哼!

這人認識原主江輕舟?報恩還是尋仇?或者江輕舟身上藏了什麼玄功秘籍,世外寶藏?可惜他初來乍到,可以利用的信息與資源都太少了!

江笠琢磨許久,覺得對方最有可能是想從他身上得到某種東西,才想著恐嚇他,讓他自亂陣腳,而他若有「寶物」,走時必會將「寶物」匆匆翻出帶走,對方便能趁機奪取。所以他故意在臨出門時裝出一副隱藏了重大秘密的模樣,引對方上鉤。果不其然,對方偷偷尾隨他進山了!

雖然對方如今遭受重創,恐怕一時半會也顧不上他這邊,但堂堂玄師也不是他一個文弱凡人能夠抗衡的。

為今之計,便是趕在對方醒悟之前,趕緊收拾妥當,離開這裡。

江笠把玩著手中的玉佩——這是他剛才扒那匪首衣物時,從對方身上順下來的。

這玉佩晶瑩剔透,篆刻精巧,肯定不是尋常物件。也許他可以藉由這塊玉佩知道這群「山匪」的來歷。當然,等他安全離開了再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

江笠沒有回自己原先的屋子,反正也沒什麼值錢的物事。他直接去了村長的住處,想向村長借些盤纏好遠行。

推門一看——

「您便是江公子吧?蕪地堡有請。」

村長一指江笠:「沒錯,他就是江輕舟江公子!」

江笠:「……」

江笠就這樣被恭而敬之地「強請」回了蕪地堡。

江笠將月龍丹放在掌心仔細觀察,又置於鼻尖小心嗅了嗅,眼放異彩地讚歎道:「原來這就是上品的丹藥啊!」

澄江一龍分日月,玉壺無聲轉銀盤——竟然真是月龍丹!

沒想到蕪地堡中居然藏著一顆月龍丹。別立天倒是藏得隱秘,半點風聲不走漏,否則,各方勢力早就爭著來搶奪了!

江笠感覺自己廣袖下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這種上品靈丹,雖然是虎狼之葯,但對於曾身為武者的他來說,不啻為一個巨大的誘惑!

江笠暗暗做了幾個深吐息,才壓下心頭躁動。他將月龍丹還給別蜂起:「這種上品丹藥要如何使用呢?」

「丹藥嘛,無非服用煉化——你的手怎麼了?」別蜂起正要接過丹藥,忽然發現江笠的手指指間滲出幾滴血珠子。

原來江笠方才撿碎片時不小心割破了指尖。

別蜂起正待細看,江笠卻一下子把手抽回去。

「怎麼了?」

「沒事,我知道此等等級的丹藥煉化起來十分兇險,不能分神,你專心煉化吧,我也想休息了。」江笠轉身就走。

別蜂起站起身,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

這小書生的表情,怎麼好像在跟他賭氣?難道是怪他不跟他分享,讓他只能幹看著著急?

難道他以為靈丹是補品,誰都能吃的?

這小傻瓜,他那羸弱的身子根本扛不住這種兇猛的藥力啊!

江笠舉步便回了裡屋。

但他人在裡屋,心神卻還牽動在那顆月龍丹上。眼盯著竹簡,耳朵卻豎起,聽著別蜂起那頭的動靜。

他當年做夢都想得到一顆月龍丹啊……

如今終於遇到了,可恨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去奪取。

能不鬱悶嗎?

然而珠簾那邊卻就此安靜下來。

只聽到別蜂起沉穩的呼吸聲,與玄力提升時氣流隱隱的轉動。

萬籟有聲,一切如常。

似乎連風也停止了。

如此到了後半夜。

江笠正掐著睛明穴緩解睏倦,準備起身更衣就寢,耳邊驟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他猛地起身掃開珠簾,就見前邊一張鏤空三腳凳被別蜂起的氣息崩得四分五裂。

別蜂起「噗嗤」噴出一口血,整個人一歪,軟倒在地上,就此沒了動靜。

江笠急忙上前查探他的鼻息,原來只是昏迷而已。不由鬆了口氣。又見他吐出的乃是一口黑血,周身氣息隱約顯出浩瀚奔騰之勢,應該是進階成功了。

但據他所知,一般人進階后皆是洗精伐髓,神清氣爽,沒有哪個像別蜂起這樣昏迷不醒的,所以他心裡一時也不能下定論。

屋裡動靜驚動外邊的巡邏侍衛隊。

一個侍衛隔著門扉關心地問道:「公子,沒事吧?」

江笠高聲回道:「無事!鬧得起勁,驚動你們了,實在抱歉!」

「哪裡哪裡,無事就好!」

夜晚安靜,江笠便聽那侍衛向另一個侍衛交頭接耳地笑道:「可見少主就是口是心非啊,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賭就賭,我賭少主……」

聲音漸漸遠去。

江笠聽著這些話,又看著地上昏迷的別蜂起,末了只能摸摸鼻尖,無奈苦笑。

正準備回屋休息,轉頭便見別蜂起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後。站了有好會兒了。

形容如舊,只是地上沒有影子。

江笠一愣,又回頭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別蜂起。他特地彎腰再次查探了別蜂起的鼻息。

沒錯,地上這個是還活著啊。

那旁邊這位大哥是誰?

再三確認自己不是眼花后,江笠終於遲遲疑疑地開了口:「離魂之症?」

「誰知道!」別蜂起心煩意亂地瞪了他一眼,一聲不響地繞過他,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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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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