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攤牌
金耀日。
易空一早來到學校,再次找到啟元新太詢問事情。
教室里沒幾個人,易空也懶得避嫌,直接在教室里問話,反正他也打算找菩薩庵月華攤牌。
「啟元同學,你知道菩薩庵月華的家在哪裡吧。」
「不知道哦。」啟元搖頭微笑道。
「呃,你不是說你去過她家嗎」,怕啟元想不起昨天說的話,易空又提點道關鍵詞:「日記本。」
「咳咳」,啟元乾咳兩聲,伸手壓低易空的肩膀,這事可不能亂說啊。要讓菩薩庵月華知道她日記本被自己偷看了,非得把他打骨折。
「我去的是她之前的家,她現在搬哪裡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學校惡名太甚,沒人對她的情報感興趣,我也沒必要冒險。」
「她搬家了?」易空訝異。
「是的,大概在兩個月前,她就搬離了原本的出租屋。」
「她為什麼要搬家?」
「這你得去問本人」,啟元聳肩:「如果你只是想去她家的話,直接對她提出就行了,以前我就是這麼去她家的。
趁她現在還維持著那副可憐伊人的偽裝,對她提出要去家裡參觀的要求,她不會拒絕的。」
「真的?」
午休時間,易空半信半疑找到菩薩庵月華,提出了要去她家裡參觀的要求。
「對不起,六天神學長,家裡正在布置兩天後的生日派對,我想給大家一個驚喜,所以…不能帶你去參觀,抱歉。」
結果被一口否決。
當易空把菩薩庵原話轉述給啟元后,啟元也是很不理解:「對啊,兩天後就是她的生日派對了,你為什麼非要急著今天去她家參觀?」
易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有他知道真要等到生日派對那天就來不及了。
「她是一個人獨居嗎?」易空換個話題問道。
「這怎麼可能」,啟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菩薩庵月華真是當年那個小女孩,離開福利院后沒人照顧,絕對生存不下來,畢竟那個小女孩才六歲。
「可以肯定她家還有一個大人,我那次去她家,在玄關口看到中年男人的西裝皮鞋,屋內還有高爾夫球杆、早報之類大人才會用物品,陽台也有晾曬著的西裝,當時我還以為她和父親住在一起。
現在想來,諸多疑處,鞋櫃擺有皮鞋,卻沒有鞋油。高爾夫球杆擾亂的擺放在客廳,一般來說高爾夫愛好者都會把球杆包裝起來仔細保管。陽台的衣物晾曬的位置太低,明明上面有個專門晾曬桿,而且衣服幹了也不收進屋。」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她偽造出給外人看的假象?」
「我很糾結」,啟元虛眯著眼,捏著下巴道:「一方面我認為她家是有大人存在,否則憑她一個人是不可能活到現在。
另一方面,她家確實不像有大人住,我們也一直沒見過她的家長。」
啟元糾結的事,易空卻是不用糾結,昨天的線索讓他得知菩薩庵月華被人拐走過,不管最後結果是被拐賣還是怎樣,都會被撫養成人。
無論如何,今天都得去菩薩庵月華現在的家裡一探究竟。
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偷偷尾隨。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易空找風雨十四夜談話,連哄帶騙最終讓十四夜同意跟他一起下午放學尾隨菩薩庵。
一個人找上門,易空不太放心,萬一菩薩庵被拆穿身份后黑化把他殺了怎麼辦?
總之還是帶個人在身邊安全點,風雨十四夜是菩薩庵好友,有她壓陣,菩薩庵應該不至於亂來。
但也保不準這女人瘋起來把他和十四夜都殺了。
下午放學。
易空和十四夜蹲在操場角落觀望校門口,在看到菩薩庵月華走出校門后,他們立馬跟了上去。
而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兩天後的生日派對上的菩薩庵,也一直沒發現身後跟著的兩人。
「我們……沒跟錯人吧?」
停在靠郊外的一片拆遷區前,易空懷疑自己走錯路了,但菩薩庵的身影就是在這片破敗的拆遷區消失的。
十四夜低頭不語,依舊保持著一段距離。
「進去看看。」
易空走進拆遷建築區,裡面竟是有不少人居住,都是一些中老年流浪者,等這片建築被拆除,他們又將不知何去何從。
菩薩庵住在這裡?
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易空不敢置信,搬家搬到這種地方?
「那裡」,十四夜抬手指向右邊的小居民樓:「月華醬在那裡。」
易空正在愁菩薩庵進了那棟建築,十四夜就給出指示,頓時面色一喜準備道謝,忽感不對勁。
他一直和十四夜呆在一起,距離不超過兩米,且跟蹤過程十四夜基本沒抬起過頭,那麼她是怎麼知道菩薩庵的準確住處?
「難道她早就知道菩薩庵住在哪裡?」
易空視線餘光瞥向身後十四夜,如果十四夜早就知道菩薩庵的住處,為什麼要跟著他一起偷偷摸摸的跟蹤而不說出來?
是有難言之隱?還是在糾結?
放下心中疑問,易空伸手敲了敲門。眼前是一間類似儲物倉庫的房間,位於一樓,比起這棟危樓其它房間要完整得許多。
就住這裡?未免太寒酸了吧?
饒是易空這種對住所沒什麼要求的人,也不禁皺起眉頭,一個女孩子住這裡,除了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難怪會黑化!
小屋內,剛進入入定緩解飢餓狀態的菩薩庵月華,聽到敲門聲,神經瞬間繃緊,隨手拿起放在榻榻米旁邊的鐵棍。
住在這種地方,豈能沒有點安全意識。
她拿著鐵棍背靠在門口旁的牆壁,只等外面的人闖入,給予當頭一棍。
此時門外,易空正要推開這扇看似沒有安裝門鎖的木板,手頭剛準備發力,忽然一股惡寒席捲全身。
易空連忙縮回了手,再次敲門:「菩薩庵同學,我是六天神空,你在裡面吧。」
聽到易空的聲音,菩薩庵渾身一顫,眼神中閃過一瞬慌亂,她很快鎮定下來,右手拿著鐵棍藏在身後,左手開了門。
「嗬,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易空舒出口氣,儘管菩薩庵此刻的表情異常冷漠,他也要表現出善意和熱情。
菩薩庵只是淡淡的看了易空一眼,既然惡作劇已經被拆穿,她也用不著再對易空好臉色。
她的目光定格在易空身後十四夜身上,語氣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冷靜:「是你帶他來的嗎?」
「不,你誤會了」,易空解釋道:「是我跟蹤你才找到這裡的,因為有些事想……」
「你跟蹤我?」
菩薩庵打斷易空的話,神情霎時兇狠起來,左腳潛意識向後挪出一步,如同一隻被挑釁的老虎,隨時準備撲上去把敵人撕咬成碎塊。
雖然心裡慌的一批,但表面易空還是表現得從容不迫,微笑著說道:「菩薩庵同學也惡作劇過我,這事我們就當扯平了吧。況且我跟蹤你並不是來挑釁,只是有些話想對你說。」
「月華醬,有些事大家還是一起說清楚點比較好。」十四夜附和道,她今天跟易空來,就是聽易空說要把十年前的事跟菩薩庵攤牌。
「你想說什麼?」菩薩庵情緒有所緩和。
「我們能進去說嗎?」易空指了指小屋內。
「哼」,菩薩庵冷哼一聲,隨手把鐵棒扔進屋裡,走出來關上門:「到外面說。」
「好…好的」,易空眼眉狂跳,有意見也不敢說出口:「那就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剛才她扔進去的是什麼?
那金屬撞擊聲,是鐵棍吧!
想起剛才談話時,菩薩庵背後一直藏著根鐵棍,易空就一陣心驚肉跳,虛汗不止。
原來死神離得這麼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