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吃飯還有親吻你
安靜了兩秒。
她迎著男人微溫的呼吸平靜吐出兩個字:「周公。」
「……」
駕駛座上的徐州原本在霍譽銘陰惻惻開始發話的時候,一顆心就懸著晃蕩了,結果梁舒冉的聲音一出,他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霍譽銘不冷不熱的掀起眼皮掃了過去。
徐州察覺到他的目光,立即偽裝地清了清喉嚨,把唇角的笑意硬生生逼了回去,閉上嘴看著前方的路況,但又忍不住拿眼角餘光偷窺了眼視鏡。
正好看見霍譽銘捏著梁舒冉的臉蛋,臉上帶著點無奈的笑問道:「很困?」
梁舒冉見他臉色緩和下來,鬆了口氣,頭枕在他肩膀上,口齒含糊地「嗯」了一聲,頓了兩秒,又軟著嗓子哄了他一把:「今晚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如果我要跟他複合,就不會拖了五年還這麼堅決地跟他離婚了。」
她沒說出靳祁森這個名字,因為他不喜歡聽見。
車上的冷氣有些大,她穿著夏裝的職業套裙,冷風從大腿和手臂往裡鑽,覺得有點冷,不自覺地往他身上貼緊了些,末了又拿臉蛋蹭了蹭他的脖頸。
「你吃醋可以,但是不能跟我慪氣,否則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溫軟的嗓音,嬌嗔似的埋怨。
霍譽銘忽地就輕笑了出聲,眼神也染上了淡薄的笑意,忍不住就掐住她的下巴,「霍太太」他喚道,聲音溫柔蠱惑,「你是不是吃准了我奈何不了你撒嬌,所以才故意這麼氣我的?嗯?」
梁舒冉眨了眨眼,臉頰有些燙,幸好這車內的光線暗沉沉的視線不良,幫她掩飾掉了臉上的羞紅。
她咬了咬唇,反駁他,「到底是誰氣誰了?剛在醫院裡,是追咄咄逼人蠻不講理了?」
要不是他剛才在病房裡說了那番話,沒準她真的就跟他吵起來也沒準,誰讓他擺出那種臉色,怎麼看著都像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又不能的架勢。
吃醋也不帶他這麼說話的,明明她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了,他卻字字句句都好像在指責她有多麼不忠活像什麼浪|蕩女似的,換誰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他那陰陽怪氣的質問好不好?
霍譽銘低沉笑著,挑眉反問:「言則,還是我錯了?」
梁舒冉剛動了動唇,半個氣還沒吭呢,他又不疾不徐地斷了她的辯解,兀自說著,「你在自己丈夫面前,對前夫面前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是我的錯。」
梁舒冉:「……人家畢竟救了我,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我心裡肯定會過意不去啊,擔心傷情是正常人都會的呀?又不是因為他是靳祁森我才這樣,換作其他的陌生人,也一樣的,霍譽銘你不準本末倒置。」
她從鼻息里輕嗤了出聲,「你當時跳到那個髒水池裡救沈青曼,不也是擔心她會沒命嘛?真要計較起來,你還沒我有理有據站得穩腳呢!」
霍譽銘倒是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梁舒冉沒聽到他的聲音,稍掀眼望去,就看見他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微硬著聲音問:「幹嘛?無可辯駁了對不對?」
「不是。」他淡淡地說。
梁舒冉撇嘴,「就算是你也不會承認,反正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又不知道。」
「我是在想,」霍譽銘眉眼不動看著她,「霍太太的醋勁其實也挺大的。」
「……我才不是吃醋,我只是就事論事。」
「嗯,不是吃醋,你這反應弧有點長,仔細算的話,應該算是吃了醋的後勁。」男人好看的眉眼含著笑,聲音淡淡的道,「當下沒什麼感覺,事後才拿出來酸人。」
「……」
「就像酒後發瘋,霍太太這醋後勁很猛。」
「霍譽銘,你這張嘴巴除了說話厲害,還有其他作用嗎?」
他笑,「有啊,吃飯。」
「還有,」他不慌不忙地壓低嗓音,附在她的耳邊補充,「還有,親吻你。」
下一秒,微涼的唇落下,並非淺嘗輒止,而是纏綿深長。
徐州從後視鏡里看見這麼一幕,下意識就別開了臉。
還真的是……這位少爺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場合么?好歹他也是個大活物啊!
不過,幸好梁舒冉懂得拿捏霍譽銘的脾氣,方才電話里通知他梁舒冉遇險事情的時候,徐州能從他聽似平靜的語氣里讀到一絲絲危險的氣息,替梁舒冉捏了把冷汗的同時,也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揍得半身不遂。
萬幸的是,這位女主人是個聰明人。
…………
當時靳祁森出血過多陷入昏迷,徐州當機立斷把他送到了距離舊小區不是很遠的小醫院,所以返程回家,開車差不多花了一個小時。
抵達樓下的時候,梁舒冉已經埋在霍譽銘的身上睡著了。
徐州先下車,然後繞到後座拉開車門,霍譽銘抱著她剛要下車,她就悠悠睜開了眼睛,眼睛迷茫,啞聲問:「到了?」
「嗯,困了就繼續睡,我抱你上去。」
梁舒冉從他身上爬下來,「不用了。」
雖然她很瘦,但一個成年人的體重,雖然他身強體壯,又有電梯,但是抱著她仍舊不會很輕鬆。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昨晚一夜未眠還喝了那麼多酒,雖然疲倦沒有表現在臉上,不過他到底也是個肉體凡人並非鐵打的,她就不折騰他了。
兩人回到家,梁舒冉帶著可樂一起去洗澡,而霍譽銘則是吩咐阿姨幫她弄些吃的,上樓還沒推開卧室的門,手機響起,他拿著手機轉身進了旁邊的書房。
「先生,對不起,人沒抓到。」電話接起,話筒里傳來的首先是道歉,然後是解釋,「那一帶舊小區沒有監控,太太遇險雖然有路人趕了過來,但是由於當時巷子里太過昏暗,歹徒又刻意偽裝了,所以他們根本就沒看見對方的正面。」
霍譽銘握手機,手裡捏著打火機把玩著,沒吭聲。
等了半響沒有等到回應,電話那端的男人被這一段沉默壓得呼吸都變輕了。
「那一片區沒有監控,那就將範圍擴大去找。」
「……」
這無疑是大海撈針,等找到蛛絲馬跡,即便是蝸牛都已經藏好了,倘若這個人是受人指使行動,那麼更是遠走高飛了。
「我聽徐州說當時有人跟歹徒近距離搏鬥救了太太,先生要是不想太太過於憂心這件事,」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性的提議,「要不問問那個人,看下他是否有看清歹徒的人臉?」
找靳祁森?
他平靜的冷笑,「你能保證他不是主謀?」
梁舒冉也許沒有什麼知覺,但是身為高級保鏢的徐州的警覺性再弱,也不至於被人跟蹤著都毫無所覺。
之前有一段時間,靳祁森確實一直跟蹤著梁舒冉,但是最近他並沒有。
現在卻避開了徐州的視線巧合地在她遇險的時候挺身而出?
巧合?這個是世界上所有的巧合,大部分都是人為蓄意而為。
男人薄削的唇挑出一抹冷峭的弧度,他從來就不信什麼巧合這種站不住腳的說詞。
「可是……」
霍譽銘將打火機丟在書桌上,漠漠出聲,「不用查下去了,給我派人盯緊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