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他想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你

沈亦霆把這麼重要而神聖的三個字，說的沒有一點兒抑揚頓挫，平常的就像以前我們在公館里時，他的那句：我回來了。

可是就是如此，他這三個字的力量已經直擊到了我的心臟，我只覺得在我心口那最冷的地方炸開了一朵煙花，這三年空虛寂寞全部煙消雲散了。

低下頭，我的眼淚嘩嘩往下落，伸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哭著說：「沈亦霆，你就是個混蛋！居然讓我等了你三年！」

他聽后把我擁進了懷裡，說：「是，我居然讓你等了三年。」

我把手抽出來，開始捶打他，又說：「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每天過的什麼日子？如果不是有海棠，我早就瘋了！」

他按住我的手，更加用力的抱緊我，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要是再敢離開我，我就再也不會等你，我就帶著海棠遠走高飛，讓你……」

話沒說完，沈亦霆就鬆開了我，正色道：「胡說八道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隨意抹了把眼淚又報復似的把手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心道你不是有潔癖嗎？我就偏讓你受不了！

「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用了。」我沒好氣的說。

沈亦霆看了一眼被我抹濕的衣服，頗為無奈的搖搖頭，跟我說：「都是孩子的媽媽了，還是這樣使小性子。」

「你這是嫌棄我？」我沖他喊道。

沈亦霆看向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接著就二話不說的把我打橫抱了起來，笑道：「我哪裡敢。」

說完，他抱著我就直奔大床。

「你怎麼又……」我吞了口口水，剛才在旅館的那種緊張和害怕又開始了。

沈亦霆將我輕柔的放在了床上，手指滑過我的臉，低聲道：「你該把『又』字去掉。和你……我永遠不夠。」

我一下子攥緊了身下的被單，羞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沈亦霆壞笑，然後便將我壓在了身下，雙手開始在我身上慢條斯理的挑撥著，跟我說：「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我死咬著嘴唇，只覺得全身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到了現在，我還是不明白我在怕什麼，連孩子都給他生了，男歡女愛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可是我……

「晚晚。」沈亦霆啞著聲音喊了一聲。

我愣了一下，這才回過了神，也才發現自己的裙子已經被他撩到了腰際。

趕緊把裙子向下拽了拽，我丟了一句：「流氓！」

沈亦霆笑，索性直接把手伸進了我的裙子里，然後俯身在我耳邊說：「作為妻子，你是不是也該體恤一下丈夫？我……」

「好了！你別說了！」我趕緊制止了他下面的話，讓自己又做了個深呼吸。

沈亦霆知道我這樣也就是默認他為所欲為了，便就再也沒有顧及的把手往上伸，繼續在我身上煽風點火。

我被他弄得渾身燥熱，對於馬上就要到來的事情，也說不清是個期待還是抗拒。

「亦霆……」

「嗯？」他吻著我的鎖骨，給了一個回應。

我又是吞了口口水，咬了咬嘴唇，下意識的說：「你……你溫柔點兒，我……」

沈亦霆呼吸一滯，隨即咬了一口我的肩膀，然後撐起手臂看著我說：「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失控。」

我不知道他怎麼來了這麼一句，我剛剛明明是事先求饒啊！

可還沒容我問上一句，沈亦霆雙手一個用力，我的裙子就直接被他一分為二了。

「我的裙子！」我驚呼了一聲。

他把我的裙子隨手扔在了地上，接著就開始解自己的襯衣扣子，他動作倒是優雅，怎麼對我就那麼粗暴呢？

「你得賠我裙子！」我抗議道。

沈亦霆把自己的襯衣也脫下了，然後扔在一邊，隨即滾燙的身子緊貼著我，他說：「好，賠給你。不過我在你心裡已經沒有信用可言，今晚我要重建。」

說完，他的手就向下探去……

我緊閉著眼睛準備迎接那一刻，可就差那麼一點點，門外響起了海棠聲音。

「媽媽！媽媽！」她拍著門，就在卧室的門口，「小熊不見了！媽媽，我的小熊……」

海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聽在我耳中自是再沒了任何的興緻，直接便推開了已經僵住的沈亦霆。

「海棠，媽媽這就來！」我喊了一聲，然後跑到衣櫃那裡，隨意拿了一條裙子給自己套上。

沈亦霆又變的和在旅館一樣，欲求不滿的躺在床上。

「你快點兒把衣服穿上啊。」我催促道。

沈亦霆無奈的從床上起來，撿起地上的襯衣給自己穿上，咬牙說了句：「明天買一百隻熊來。」

我「噗嗤」一聲笑了，湊到他跟前說：「怎麼？門外你可是日思夜盤的女兒啊。」

沈亦霆沒理我，自己過去打開了房門。

……

轉日，我和海棠下樓吃早餐的時候，沈亦霆正在客廳看報。

要說昨晚的經歷，估計沈亦霆對他的寶貝女兒有了新的看法，他也算是知道有時候小天使，也會是小惡魔。

因為昨晚的海棠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沈亦霆要留下來后，就非纏著要和我睡，只要我離開一步，她就哭鬧，弄得沈亦霆最後只能「獨守空閨」。

「小姐，早點已經準備好了。」婧文過來說。

我看了一眼沈亦霆，然後又看了看海棠，只見小東西緊緊的挨著我，似乎是有點兒怕她這個爸爸。

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和她說：「去叫爸爸吃早餐。」

她仰頭看著我，嘟嘟嘴，又想用賣萌這招躲過去，可是我卻是搖搖頭，讓她必須邁出去這一步。

海棠明明是就是在意沈亦霆的。

她磨蹭了一會兒，最後噠噠的跑了過去，站在沈亦霆面前說：「媽媽讓我叫你去吃早餐。吃不吃是你的事，可一會兒餓了，可不要哭鼻子。」

本來是想她服個軟的，畢竟她昨晚一直那麼鬧，終歸是不好的，可這下倒好，她又傲嬌上了。

沈亦霆站起來，高大的身影頓時把海棠給籠罩住了，海棠縮了下脖子。

「不吃算了，我和媽媽吃光光。」她嘟囔了一句，就跑回了我身後，可是卻一直扒著腦袋在看沈亦霆。

沈亦霆轉過身，走到了我身邊，然後對海棠伸出手，溫柔道：「走，我們去吃早餐。」

海棠把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抹了抹，然後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手搭了上去，說：「那我陪你好了。」

沈亦霆一笑，直接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又對她說：「我喂你好不好？」

海棠假意看向了別處，「文姨做飯可好吃了，我可以吃好多的。我還會用勺子和筷子呢，可是你要是……」她沒把話說完，瞄了一眼沈亦霆，接著就滿是無所謂的點了下頭，「那就喂吧。」

我看著這父女二人，心裡不由得讚歎這真真是父女，確認無疑啊。

隨後，我們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又送海棠去幼兒園。

這一次，她直接就爬上了沈亦霆的車，還主動坐在了安全椅上，沖我咧嘴直笑，那意思就是看我多乖。

我摸了一下她的頭，又檢查了一遍安全帶是否真的扣好，然後也坐了進去。

車子剛一發動，我就笑眯眯的和沈亦霆說：「車子長了翅膀，自己飛回來了。」

沈亦霆笑，沒有說話，只有海棠一直問我翅膀在哪裡。

……

兩天後，我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便馬不停蹄的帶著海棠前往津城。

臨走之前，韓奶奶特意把我叫到一邊，囑咐我不要再耽擱了，趕緊和沈亦霆領證，以後踏實過日子。

我點點頭，說了句放心。

回去的路程，沈亦霆考慮到海棠太小，不能長時間坐車子，於是把安排規劃成了先將車子開到縣城裡，再坐軟卧回去。

海棠還沒有出過遠門，一路上很是興奮，總是蹦蹦跳跳的，要去這裡看看，要去那裡看看，這時候也就凸顯出了沈亦霆的好處。

他是個大男人，體力肯定是比我好多了，自然也就可以看護好海棠，讓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大概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我們終於在第二日的中午到達了津城。

下火車時，海棠已經困得不行，趴著我肩上呼呼大睡，就連琳達和杜禮特意來接我們，她都沒醒。

又上了車子，沈亦霆把海棠接過去，說是讓我好好歇歇，可我卻是沒有一點的睡意。

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可又是處處透著不一樣，跟我記憶中的點點滴滴，有的可以重合在一起，有的相差很遠。

「想回到這裡嗎？」沈亦霆忽然問。

我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說：「這裡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城市，是這裡的人使它變得有意義。」

沈亦霆沒有說話，默默握住了我的手。

車子又開了將近四十分鐘，最終停在了諾瀾公館外。

要說我在剛到津城時有不太大觸動，那倒也說得過去，可到了這裡，我卻是無法再抑制心中的感情。

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我和沈亦霆在這裡生活，在這裡爭吵，也在這裡共同陪伴過海棠的成長……

一處諾瀾公館，是我和沈亦霆的見證。

「來，先把海棠抱進去，別讓風給吹到。」琳達說。

沈亦霆點了下頭，從她的包里掏出了她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然後就快步向著諾瀾公館走去。

我也快步跟在他的身後，甚至是來不及去細細看看這裡是否有了什麼變化，可又或許是因為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我第一次到諾瀾公館的情景吧。

奢華的大門打開，我滿身泥濘的跟在沈亦霆的身後，骯髒的泥水滴在了昂貴的地板上，嚇得我都不敢動彈，因為那些昂貴的東西，我連見都沒見過，更不用說弄髒了，還要賠償。

「回來了……回來了。」

一聲略顯蒼老的呼喚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一怔，抬頭看去，就看到董管家正站在樓梯口那裡，就和我每次回公館時的位置，一模一樣。

我的眼眶頓時就熱了。

「回家了。」董管家又說了一句，已是淚兩行。

我重重的點頭，跑過去抱住了她，說：「我回來了，董管家！」

她拍拍我的後背，笑道：「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

我又是點頭，激動的說不出來話，這時身後就傳來了海棠的動靜，她哼哼唧唧的，在那裡喊媽媽。

趕緊擦掉眼淚，我沖董管家笑笑，就返回了沈亦霆的身邊，從我的包里掏出來早在火車上就一直保溫著的牛奶。

塞進海棠的嘴裡，她就滿足的喝了起來。

沈亦霆抱著她坐在了沙發上，也讓海棠的小臉兒露了出來，董管家馬上走過來看她，驚喜道：「和先生長得真像！」

杜禮也走了過來，說：「我就說和先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您還說不一定，沒準兒像媽媽。」

董管家不住的點頭，始終看著海棠，那笑容就沒收斂過，輕聲道：「真是漂亮的小姑娘，這眉宇之間像小姐！對，和小姐一樣！」

董管家說到這裡，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她這一動，我才發現她的右手動不了了……

……

和董管家坐在了後花園院子里的感覺，恍如隔世。

我在她身上批了件衣服，問她：「您這手是怎麼了？還在治療嗎？可已經見效了？」

她用左手拍拍我的手，然後拉住我，示意我去坐下，說：「其實也沒什麼打緊的，就是去年高血壓，一覺醒來之後，這胳膊就不行了。」

我看著她那死板僵硬的右手，半天才說：「您老了，還讓您受罪，是我們不孝。」

董管家一笑，跟我說：「這是哪裡的話？你為沈家生下了海棠，讓我和酒泉下的小姐也有了交代，我已經別無所求。」

「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海棠這才三歲，您還要守著她長大呢。將來也是要看著她嫁人的，您要做的事情啊，可多著呢。」我說。

董管家聽后，沒有表示贊同，反而倒是沉默了。

「您怎麼了？」我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四周圍，最後看向了我，開口道：「先生和我說了，他已經決定帶你和海棠去美國。」

「什麼？去美國！」

董管家點頭，不禁嘆了口氣，「沈氏完了，沈家也敗了。先生說他以後再也不是什麼沈氏的總裁，只是一個普通的丈夫和父親，他想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你。」

我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口中的話。

「易康開了一家投資公司，先生算是他的幕後軍師，指導著他，也讓他的事業上了正軌……先生到底是把一切處理個乾乾淨淨了。」董管家又道。

「我……那他的抱負呢？他那麼有能力，就不想著讓沈氏東山再起嗎？」我追問道。

董管家笑笑，問我：「你是想要一個完完全全的丈夫，還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

我頓時想起了曾經我說過的那些話，我說我想要的就是一個平凡的生活，睜開眼睛就是沈亦霆，閉上眼睛也是沈亦霆，就足夠了。

他為了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