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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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蟬點點頭,蘇綠檀道:「侯爺答應給我五百兩銀子了,你去取現銀過來。」
吩咐完,蘇綠檀就回屋了。
鍾延光坐在窗下,淡聲問她:「錢取了?」
蘇綠檀一屁股坐在旁邊,語氣輕快道:「讓夏蟬取去了,改明兒就讓她去鋪子里把賬結了。」
鍾延光隨口問道:「買了什麼花了五百兩?」
蘇綠檀太陽穴一緊,不敢說謊,畢竟她什麼都沒買,隨口編造個東西出來,被鍾延光發現就慘了。
此時唯有聲東擊西才是好辦法,蘇綠檀咬著唇,換上委屈的表情,細聲道:「夫君是不是嫌我太能花錢不知節儉了?」
鍾延光頓一頓,想起國師描述蘇綠檀上傷心欲絕的樣子,道:「沒有。你是侯府正經夫人,偶爾花費多一點銀子,算不得什麼,我定南侯府還沒小氣到這個地步。」
蘇綠檀低著頭,失落地「哦」了一聲,原來是給「侯府夫人」花的,不是給她花的。
鍾延光瞧著蘇綠檀,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又不高興了,喝完了一杯茶,起身道:「我去書房處理公務了。若無事,不必來尋我。」
忽又想起蘇綠檀說的夜裡喂他進食的事兒,鍾延光特特叮囑道:「晚膳命人來說一聲就是了,不必刻意送來。」
蘇綠檀忙追問道:「這才好了沒幾天,下午怎麼就上衙門去了?你這身子受得住嗎?」
老定南侯死的早,按祖制,鍾延光成年之後便可承襲爵位、襲替武職,兩年前他便已及弱冠,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品侯爵,並同時任神策衛正三品指揮使。
武官品級分九等,從正三品到從七品,許多人窮極一生也未必做得上三品武官。鍾延光卻一出生就註定能成為手握實權的尊貴侯爵。
大業建朝百年,不乏祖上有功者,辛辛苦苦用盡手段上位者也不少,鍾延光這樣的天之驕子,自然格外惹人眼紅,而且鍾家子嗣單薄,就更容易受人欺負。
鍾延光自小便泡在衛所長大,京衛、地方衛所和邊疆軍營,他都去過,吃過的苦頭自不必說,雖後來聲名崛起,一度令人對勛貴子弟刮目相看,二十歲后襲爵的這兩年,仍然容易被人看輕,坊間流言蜚語也不少。
軍中鐵血男兒,哪裡忍受得了別人的輕視和侮辱,所以三個月前,鍾延光才會私下在皇帝面前自請去南夷立功。值得慶幸的是,他確實在南夷之戰中功不可沒,待此戰徹底告捷,也是時候該論功行賞了。
南夷戰報早已傳入宮中,皇帝早已有心中瞭然,此次鍾延光進宮,他便把打算提前知會與他,也讓他等身體好全了再去五軍都督府復職。
鍾延光自然是等不了那麼久,今日抽空便去了一趟五軍都督府,預備儘快回神策衛。
鍾延光同蘇綠檀道:「我同皇上說我已經大好,過兩日就可上任了。」
蘇綠檀睜大眼睛瞧著他,目露不舍,道:「這麼快就要回衛所了?你我成婚半載,如膠似漆的日子不過三月而已,你才死裡逃生,怎麼這三天五天的,也不肯分出來給我。」
鍾延光挪開目光,解釋道:「已經麻煩衛所里的另兩位同知許久,我既已經痊癒,也不好再推卸責任。」
蘇綠檀驕哼道:「少給我打官腔,不就是安排個守衛巡邏的事,還缺你不可了?你去南夷的這三個月,也沒見韃靼敢往京城的哪個門裡溜達一圈呀。」
鍾延光嚴肅道:「這樣的胡話,休要再說。」
蘇綠檀撇撇嘴道:「得了,走吧走吧。不樂意陪我就算了,反正啊——」
鍾延光本來抬腿要走,見蘇綠檀話沒說完,便駐足問道:「反正什麼?」
蘇綠檀燦然一笑,道:「反正總有人樂意陪美人呀。」
鍾延光心下一沉,蘇綠檀這是什麼意思?他黑著臉道:「你別忘了,你是我定南侯府的誥命夫人,不該做的事,不要去碰。」
蘇綠檀兩手捧著臉,歪著腦袋道:「這話我也該對你說一遍,你別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回來的侯府夫人,你也有你該做的事。」
鍾延光面頰一紅,挑簾走了。蘇綠檀說的該做的事……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事。
待鍾延光走後,蘇綠檀趕緊讓夏蟬把她的銀票和話本都拿進來,她把銀票藏到木匣子小金庫里,眼看著金庫里已經存了快一千兩了,她吩咐人準備鐵鍬和水桶,支開了丫鬟,自己跑去正上房後面的槐樹旁。
後院除了槐樹還有仍在綻放的桂花樹,蘇綠檀親自挖坑埋小金庫,正要填土的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餘光也瞧見了一個高大的身軀——除了鍾延光,還能有誰有這麼偉岸的身材?
蘇綠檀嚇得一哆嗦,直起腰,強自鎮定地問道:「夫君……你不是去書房了嗎?找我有事?」
鍾延光眼神微閃,他腦子裡還浮現著「反正總有人樂意陪美人呀」這句話,他絲毫不懷疑蘇綠檀這樣不規矩的性子,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若是旁的女人不檢點鐘延光不理會也就是了,但是他定南侯府的女人,不行。所以去了書房之後,他又折回來了,想瞧瞧蘇綠檀到底在幹什麼。
鍾延光直勾勾地看著蘇綠檀,問道:「你在幹什麼?」
蘇綠檀挖了一鐵鍬的土進坑,把木匣子給遮住了,然後笑容坦然道:「栽樹呀,你忘了,院子里的樹,都是我倆親手栽種的,這顆桂花樹有點兒歪了,我給它正一正根。」
鍾延光哪裡懂什麼栽樹,也不知道樹木有沒有正根一說,只是聽見蘇綠檀說院子里的樹都是他倆一起栽種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蘇綠檀一手握著鐵鍬,一手叉腰,笑吟吟地看著鍾延光,聲音嬌滴滴地問:「夫君,你要不要也栽我手裡呀?」
柔和的夕陽下,橘色的光打在鍾延光的臉上,他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這個蘇綠檀,從來就沒端莊過。
蘇綠檀看著鍾延光消失的背影,連忙鬆了口氣,趕緊把土給填上,踩的結結實實的。
拿著鐵鍬和水桶回去,蘇綠檀洗了手,私下問夏蟬道:「怎麼侯爺回來你們都不來說一聲?」
夏蟬噘嘴道:「下午那會兒,奴婢又是擠眉弄眼又是咳嗽地提醒,可你實在沒看見呀,這回侯爺吩咐奴婢們不準動,哪裡敢冒死跑過去提醒夫人呀。」
蘇綠檀沒好氣地問道:「他怎麼還使喚我的陪嫁丫鬟起來了?他不是從來不搭理丫鬟的么?他怎麼吩咐你的?」
夏蟬一臉認真道:「眼神。」
蘇綠檀:「……」
夏蟬補充道:「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蘇綠檀白了夏蟬一眼,道:「出息……」
夏蟬跟在後邊兒小聲道:「又不是奴婢一個人怕侯爺,侯府上下,有哪個不怕侯爺的?」
蘇綠檀挑眉道:「我就不怕!」
蘇綠檀覺得自己現在可厲害了,愛怎麼騙他就怎麼騙他,愛怎麼蒙他就怎麼蒙他——反正鍾延光什麼也不記得了。
夏蟬小聲嘟噥說:「全天下也就夫人這麼一個不怕的了。」
鍾延光低聲道:「喂她吃吧。」
後面的冬雪也趕緊過來搭把手,把蘇綠檀從被子里扶起來,把被角都掖的好好的,只露了個腦袋在外面。
蘇綠檀睜開疲憊的雙眼,半睡半醒的樣子,聞著肉粥的味道,腦袋就跟著移過去,鼻子不停地嗅。
夏蟬心疼地笑道:「夫人餓壞了。」
冬雪把蘇綠檀抱好,對夏蟬道:「我扶著夫人,你快喂她。」
夏蟬挑了一勺子的粥,送到蘇綠檀嘴巴里。
餓了一上午的病中人,吃過葯發了汗,嘴巴甫一嘗到肉味,根本把持不住,蘇綠檀張開有些浮腫的花瓣唇,把整個勺子都含在嘴裡。
肉糜粥一口接一口地喂進去,睡眼朦朧的蘇綠檀漸漸注意到床前還站著人,她瞧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道:「糟了糟了……你怎麼跑我夢裡來了。快出去出去……」
鍾延光聞言,吩咐道:「等夫人吃過了,再讓她歇息會兒。」
說罷,鍾延光就走了,飯也沒來得及吃,就趕去神策衛指揮使司衙門。
淡墨染蒼穹,暮色降臨,秋雨停歇,庭院落葉紛紛。
蘇綠檀總算清醒過來了,但人還難受的緊,腦子發昏,鼻音有些濃重,縮在被子里,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夏蟬挑了珠簾進來,還沒走到床前就道:「這帘子透風得厲害,一會兒奴婢就讓人換上綢布。」
蘇綠檀咳嗽兩聲,道:「我說怎麼頭頂涼涼的。」
夏蟬端了熱水放在床頭的束腰高几上,問道:「夫人渴不渴?」
蘇綠檀喉嚨發乾,道:「渴死了。」
夏蟬忙伺候蘇綠檀披上薄襖,給她倒了杯熱水喝。
接連喝了三杯,蘇綠檀道:「侯爺還沒下衙?」
夏蟬失笑道:「夫人病的這樣厲害,侯爺午時才走,估摸著還要在衙門裡待一會兒了。」
蘇綠檀微怔道:「侯爺午時才走的?」
夏蟬嘟著嘴道:「可不是,早起發現你病了,奴婢嚇的跟什麼似的,尋不見蘇媽媽,只好把侯爺喊來了。」
蘇綠檀出神片刻,沒想到鍾延光會一直留到中午。她剛嫁過來的時候水土不服,著實有幾天不舒服,鍾延光也不過當著人前問了幾句,並未打心底里關心她。
這一回,蘇綠檀猜想,鍾延光也許有那麼一絲真心在裡面?
仔細想了想,蘇綠檀雙肩又軟下去了,鍾延光喜歡她?大抵還是不現實的。
蘇綠檀還記得她第一次進內書房的時候,曾在裡面看見過一幅書法,上書孫子兵法《虛實篇》中「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句。
這話的意思是,善戰者調動敵人而決不為敵人所調動。
能被鍾延光高懸於牆的句子,想必也是他日常奉行之道。
長久相處以來,蘇綠檀也發現了,至少是在定南侯府,還真沒一個人能牽著鍾延光的鼻子走,即便是趙氏和太夫人,對鍾延光也有一絲忌憚,尤其是趙氏。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更要緊的是,當蘇綠檀初看那副字時,總覺著有幾分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出自誰之手,還傻兮兮地問鍾延光:「此書筆力剛勁,一絲不苟,瘦硬清寒,神氣充腴,不知是哪位大家遺世之作?」
鍾延光淡笑說:「隨手書之。」
蘇綠檀那時就嚇壞了,都說字如其人,那副字,法度之嚴謹,筆力之險峻,當世無人能匹。可見鍾延光內心是多麼堅定嚴肅的人。坊間流傳他連公主也不動心的謠言,也怕是真實的。
這樣文武雙全,幾乎無可挑剔的一個男人,蘇綠檀自問容貌傾城,博覽群書,也不敢說配得上他。
嘆了一聲氣,蘇綠檀搖了搖頭。
夏蟬攏著蘇綠檀的領口,道:「夫人,奴婢曉得侯爺有什麼不一樣了。」
蘇綠檀耷拉著腦袋,道:「有什麼不一樣?」
夏蟬眉眼興奮,笑道:「侯爺記得奴婢的名字了!」
蘇綠檀扯了扯嘴角,她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呢。
夏蟬道:「奴婢進府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見侯爺喚奴婢的名字,奴婢還以為……侯爺壓根就不認識奴婢呢。」
蘇綠檀看著夏蟬道:「他怎會不記得,不過因為一些舊事,不肯搭理丫鬟們罷了。」
夏蟬面容上帶著一種被主子認可的高興道:「不止這些呢,侯爺今天還吩咐了奴婢好長一句話,得有十幾個字吧!侯爺去南夷之前,幾乎是沒跟奴婢說過話的。」
蘇綠檀甩個眼刀子過去,「出息……」
就在此時,次間里聽得鍾延光吩咐道:「把屏風移到門口去。」
接著鍾延光就進來了,闊步走到蘇綠檀的床前,夏蟬忙起身退開行禮。
鍾延光還是面無表情,語氣淡淡地囑咐道:「大夫說你憂思過慮,發汗醒來之後仍會頭痛,口渴,咽喉腫痛,脈浮,須得好生保養,否則數日不好,到底難受,甚至還會落下病根。」
夏蟬趕忙低下頭,掰著手指頭數著,了不得了,侯爺這回一口氣說了五十個字!
蘇綠檀揮揮手,讓夏蟬退下了,她也重新躺下。
鍾延光撩擺坐在床沿,兩手撐在膝蓋上,側身瞧著她道:「既你病了,府里的事就交給別人去管。」
蘇綠檀翻身面對牆壁,悶聲悶氣道:「知道了。你走吧,省得我把病氣過給你了。」
鍾延光沉默一瞬,才道:「好好休息。」
蘇綠檀聽到了腳步聲,轉過頭來帶著些鼻音不舍道:「夫君……」
鍾延光回頭望著她,只見蘇綠檀裹的像個繭,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濕漉漉的大眼睛。
蘇綠檀糯聲道:「我上午夢到你了。」
鍾延光唇角抿了淡笑,道:「你是不是還想把我趕出夢境?」
蘇綠檀雙眼瞪圓,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
鍾延光聲調微揚,道:「那不是夢。」
蘇綠檀心頭一暖,原來鍾延光上午不止留在了家中,還一直在房裡陪著她。
咳嗽了一聲,蘇綠檀嗓子疼的要命,她嘴巴蒙在被子里,瑩亮的雙眼盯著鍾延光,聲音含糊不清道:「我夢到了和你一起去騎馬,等我好了……你帶我出去騎馬,好不好?」
鍾延光腦子裡立刻響起了蘇綠檀撒嬌的聲音,她說「夫君大馬,你可千萬不要脫韁呀」,鬼使神差的,他就答應下來了,那個「好」字脫口而出的時候,他自己都愣住了。
蘇綠檀滿足一笑,催促道:「夫君忙你的去吧,這兩日不要來這兒了,省得病氣過給你。」
鍾延光溫聲道:「好。」
鍾延光正抬腳要走,蘇綠檀又喊住了他:「夫君。」
鍾延光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她,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蘇綠檀細聲道:「謝謝夫君。」
鍾延光嘴角略彎,道:「不必。」
說完這話,鍾延光才真的走了。
蘇綠檀抱著被子胡思亂想,若他們是你情我願結為連理的多好呀,這樣她就不用費盡心思去騙他了。
騙來騙去的,郎心仍似鐵,妾心已成被攪亂的一池春水。
……
半個時辰后,晚膳做好了,蘇綠檀覺得渾身酸軟,想起來活動筋骨,便喚了丫鬟進來伺候她穿衣漱口。
等到熱騰騰的飯菜傳到內室的時候,外頭有了腳步聲,鍾延光繞過屏風,挑簾進來了。
蘇綠檀舉著筷子的手頓住了,笑吟吟地望著鍾延光道:「夫君趕來的真是時候,我正要吃飯呢。」
還不等鍾延光走到蘇綠檀面前,她又皺巴著小臉道:「算了,你出去吃罷,我要是把病氣過給你了,你病成我這樣子,我得多心疼呀。」
鍾延光面頰浮紅,徑直坐下,道:「我身子骨向來強健,不怕的。我也餓了,從簡同你一道吃了罷。」
夏蟬忙去添了一副碗筷過來,悄聲退去廚房吃飯,換了冬雪在次間里守著。
夫妻二人又坐在一起用膳,蘇綠檀因為嗓子不舒服,倒是沒有說什麼話,吃到一半,瞧著鍾延光胃口一如既往的好,才嘟噥道:「我還說怕你嫌清淡了,讓廚房給你再加個菜,這清湯寡水的,你也吃的津津有味。」
鍾延光視線落在蘇綠檀櫻桃小口上,眼底閃過一抹笑,便繼續用飯了,食量倒是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飯罷,丫鬟撤去碗筷,蘇綠檀歪在榻上,裹著毛氈毯子,直勾勾地看著鍾延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他。鍾延光生的丰神俊朗,寬肩窄腰,側影孤拔,兩腿修長,怎麼看都好看。
鍾延光被蘇綠檀看的心裡發慌,偏移目光,問道:「我臉上有飯粒?」
蘇綠檀笑眯眯道:「沒有。」
「那你看什麼?」
蘇綠檀伸出一隻腳,擱在鍾延光的大腿上,道:「我看夫君眼裡有沒有我呀。」
突如其來的腳丫子,壓得鍾延光的大腿一抽,他捏住蘇綠檀穿著襪子的腳腕,送到毛氈裡面去,起身道:「早些歇息,我回去了。」
蘇綠檀盯著鍾延光逃走的背影,唇邊綻了個笑。
鍾延光回到書房之後,握著和蘇綠檀腳腕差不多粗細的筆筒出神,他委實不明白,為何之前被他發落的膽大的丫鬟,如今想起來還在作嘔,但蘇綠檀撒嬌的樣子,似乎又是另一種感覺。
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鍾延光想到了蘇綠檀口中所說的「情詩」,他想,他以前真的會寫情情愛愛的東西嗎?就算真的寫了,應當也只是普通書信,沒有那麼不堪入目……吧?
略吃了一些粥,鍾延光再一次陷入了困惑和茫然。
蘇綠檀觀察到了鍾延光臉上的疑惑,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盡心儘力地給他按摩了一個時辰,並且時不時幫他「回憶」一下,夫妻二人的甜蜜時光。
蘇綠檀一面兒按著鍾延光的小腿,一面兒道:「以前咱們陪太夫人去寶雲寺後山的時候,我走的腿酸了,你也是這麼給我按摩的,後來下山也是你背著我下山的。」
鍾延光默默地聽著,皺了皺眉頭,仍舊對蘇綠檀所說的話表示懷疑。
兩年前秋獵的時候,皇帝最小的女兒七公主跟著鍾延光入林深處打獵,不甚扭了腳踝,須得及時正骨,鍾延光不僅因為男女大防看都沒有看一眼她的傷勢,甚至拒絕同乘以便於快馬加鞭回營帳的提議,硬是一人一匹馬騎回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