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玩過一段時間的鬥地主，後來找不到對手就戒了
「所以我才討厭戰爭，因為它總是把簡單的事情變複雜。」冬聽到道路被封鎖之後眉頭微皺，聳聳肩膀說道：「看來要想辦法搞到手令才行，也許我明天該去李唐人的軍營看看。」
「既然是斬殺魔物如同探囊取物的獵魔人，難道連強行闖關的勇氣都沒有嗎？」一個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從酒館二樓走下，還戴著一副單邊眼睛，他十分自來熟的在吧台邊坐上，對老闆娘擺擺手：「我現在餓得能吞下一整隻牛，給我來一份你引以為豪的燉菜吧，要大盤。」說完，他又扭頭向冬問道：「我想普通士兵還攔不住獵魔人的快馬，還是說獵魔人的劍只斬向魔物？」
冬挑挑眉毛：「你是……？」
「初次見面，在下伽利略，自由之城威尼斯的大學教授，主教歷史與地理，向你問好！」中年男人說著，站起來優雅的行了一禮。
「你也好，在下獵魔人冬。」冬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我以為學者都很討厭鄉下。」
「我現在也不喜歡！」伽利略揮舞著雙手憤憤說道：「這裡到處都瀰漫著屎尿的騷味和牲畜的臭味，隨地吐痰和隨地便溺對農民來就像家常便飯，毫無教養的舉止讓他們能站在路邊大聲談論如何把女人操上高潮，李唐人說他們是一群未開化的蠻夷簡直一點都不錯！」
冬挑挑眉毛，看向老闆娘：「他這麼說你不生氣？」
「當然生氣。」老闆娘聳聳肩膀：「但看在錢的面子上我原諒他了。」
「嗯，充分的理由。」冬轉頭看向伽利略：「看來大學教授的工資相當不錯。」
「是比平均水平要高一些，至少足夠我在這裡不愁吃喝的渡過下半生了。」
「很顯然，你對鄉下的好感度還不足以讓它成為你養老的地方，所以你待在這裡要做什麼呢？逃避戰火嗎？難道自由之城威尼斯也在李唐人的鐵蹄下淪陷了嗎？」
「當然沒有！那座城市的的城牆是由大學中最頂尖的工程學教授們聯手設計的，沒有任何一隻軍隊能征服它，就算是驍勇善戰的李唐人也不行！」
「所以我猜你應該跟我一樣，只是路過這裡才對。」冬笑了一下說道：「然後還是跟我一樣，又因為李唐人的封鎖被困在了這裡。」
伽利略點了點頭：「看來獵魔人是比農民要聰明一些。」
「干我們這一行，笨蛋一般都死的比較快，活下來的多多少少也就有了一點小聰明。」冬敲敲桌面：「你之前讓我闖關，是想借著我製造的混亂開溜吧？你們這些讀書人還真一如既往的陰險。」
「可你是武藝高強的獵魔人，那些士兵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伽利略脹紅著臉說道：「而且我會給你錢，一大筆錢，獵魔人只要有報酬不是什麼都做嗎？」
「問題是你給的報酬太少了。」冬攤手說道：「闖關會讓我被通緝，那將嚴重影響我今後的生意。而且我挺喜歡李唐的商品和小吃，如果總要帶著兜帽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才能進城，那把你的全部身家翻十倍我或許還能勉強接受。」
「翻十倍……那足夠在威尼斯買下一個小型莊園了！」伽利略一臉頹然的說道：「我本以為獵魔人不懼強權，沒想到也會迫於李唐人野蠻的暴力而止步不前。」
「強行闖關也是你口中的野蠻暴力之一，你的雙重標準真是極具學者的風範。」冬嘲諷了一句又好奇的問道：「我要去崇高領，你呢？」
「崇高領更南邊一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方向還在打仗吧。」冬想了一下說道：「似乎是南方的部落集體造反，而李唐人則去平亂。那裡除了死亡，我想不到還有什麼。」
「還有正在發生的寶貴歷史！」伽利略大聲說道：「而身為一名歷史學教授的我，正要去親眼見證並將一切記錄下來編輯成冊，它會作為我的代表作被收錄進威尼斯大圖書館，向後人講述這片土地曾經發生過的波瀾與壯闊！」
「哦哦，真是偉大。」冬假模假樣的鼓了一下掌，緊接著就潑冷水說道：「但我覺得你是在找死。不論李唐人還是南方部落都能輕而易舉的殺死你。」
「為什麼要殺我，我是最純粹的學者，只是一個中立的記錄者，完全不偏袒任何一方！」
「鞋子。」
「什麼？」伽利略滿頭霧水。
「我是說鞋子，也可能是皮帶或者你的單邊眼睛，什麼都好。」冬聳聳肩膀說道：「士兵總能找到殺死你的理由。」
咕嘟，伽利略吞了口口水，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但又很快變成了堅決，他握緊雙拳說道：「即使這樣，我也要去！」
冬搖了搖頭：「學者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與……天真。」
「你應該說是學者偉大的獻身精神！」
「怎樣都好，但你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
「所以，獵魔人，我想雇傭你。」
「都說了我是不會闖關的，軍隊是三大麻煩之一。」
「不是闖關，我也想清楚了，跟李唐人對著干是十分不智的行為，所以我決定從正常渠道入手。」
冬挑挑眉毛：「聽這意思，你似乎有點眉目？」
「我在這裡這麼多天也不是白待的。」伽利略帶點自豪說道：「李唐人的軍營你就不用去了，他們等級分明，注重禮儀，你冒然前去是十分無禮的行為，肯定連門都進不去，必須要有人引薦才行。」
「看樣子這個引薦人你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不錯，就是桃源村的長老，千鶴正隆。」伽利略說道：「這裡的領主被弔死之後他就歸順了李唐人，跟當地駐軍長官的關係不錯，有他引薦保舉的話，拿到通行手令的幾率應該十拿九穩。」
「我想他應該沒理由幫我才對，或者說他是一個好好先生，喜歡日行一善助人為樂？」
「當然不，他被當地人稱為賣國賊，這樣的人顯然不會具備助人為樂的品德。」
冬眨了眨眼：「我大概明白了，千鶴正隆遇到麻煩了對嗎？妖靈作祟還是凶獸襲宅？」
伽利略搖頭道：「都不是，他女兒失蹤了。」
「不會是跟村裡放牛的小夥子私奔了吧？」冬笑著說道：「這事與我的專業似乎不太對口。」
「但獵魔人很擅長追蹤不是嗎？聽說你們能從爛泥塘里分辨出一周前魔物經過時留下的腳印，而千鶴正隆的女兒也不過失蹤了五天而已。」
「聽上去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冬聳聳肩膀說道：「所以我先要幫千鶴正隆找到女兒，接著在他的引薦下見到李唐人的駐軍長官，然後再想辦法搞到一張通行手令，我說的沒錯吧。」
「不是一張，而是兩張！」伽利略認真的說道：「我也要離開這鬼地方，如果你能為我搞到通行手令，我願意花五十金來向你購買。要知道這可是我大半輩子的積蓄，請務必不要再拒絕我了。」
「五十金啊，相當吸引人的數字。」冬眯著眼睛問道：「你出手還真是大方。」
伽利略苦笑道：「我去的地方黃金非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成為我的催命符。既然這樣，乾脆就讓你沾個便宜吧。」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冬笑著說道：「你的活我接了，但能不能搞來兩張通行手令，我也不敢保證。當然，若是我失敗的話，你也不用付款，有問題嗎？」
伽利略點點頭：「公平合理，我沒有異議。」
「那契約就此成立。」冬說著伸出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光芒一閃就沒入了伽利略的體內。「這是追蹤引，避免我完成任務找不到你人的情況，當然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僱主賴賬的幾率。」
「學者才不會賴賬！」
「那樣最好不過。」冬擺擺手說道：「好了，夜色已深，千鶴正隆大概不會喜歡這個時候有人登門拜訪，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說吧。你的燉菜來了，趁熱吃，我先回房了。」
「等、等一下，獵魔人。」
「還有什麼事情嗎？」
伽利略往嘴裡塞了幾大勺燉菜，不等咽下去就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一副紙牌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你聽說過『鬥地主』嗎？」
「鬥地主？」冬看了看紙牌，神情有些古怪：「還真是令人懷念的東西。」
伽利略聞言一喜，急忙說道：「也就是說你會玩嘍？太好了，這裡的農民根本弄不清規則，簡直比豬還蠢！怎麼樣，要來一局嗎？我身邊剛好帶著一副新牌，如果你贏的話我就送給你！」
冬有些無語的說道：「怎麼學者也玩這種東西？你們不該是整天伏案疾書不浪費一點時間嗎？」
「任何偉大的創作都需要靈感，娛樂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伽利略義正言辭的說道。
冬聳了聳肩：「好吧，我現在明白為什麼我追的那本《亞龍人女僕》總是斷更了。」
「哈哈哈。」伽利略大笑說道：「沒錯，卓根寶大師也是鬥地主的高手，他可是有不少珍藏的好牌，有機會你可以跟他切磋一下，或許能贏過來也不一定。當然，前提是你先能勝過我！」
「我想那並不會太難。」冬笑著坐下，拿過卡牌看了一眼說道：「我接觸鬥地主還是『幾年前』，這裡有許多我沒見過的新牌，也許規則改變了一些？」
「是有一點，但不太多。來，讓我給你講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