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十五集(2)
保姆:「我後來出來看了看,她已經不在了,她上樓去了。我後來到樓上給她送皮箱,我看她正在急急忙忙地收拾東西,把衣櫃里的衣服拿出來,還有她平常用的什麼零碎東西呀,還有什麼化妝品呀,全都塞到箱子里去了。她剛來的時候從來不用什麼化妝品的,後來小誠總給她買總給她買,也就用了,而且我看她也漸漸用上癮了……」警察問:「你們平時關係怎樣?」保姆回答:「關係?關係可以的,但我不喜歡這個女孩子。」警察問:「為什麼,她得罪過你?」保姆有些不忿:「得罪我倒沒有的。我在凌家二十年了,她才來了幾天,她能把我怎樣。我是看不慣她對孩子,所以孩子才見她就鬧。另外她年紀小小,脾氣可大得咧,一不高興就沖我們小誠把臉拉下來,說她一句摔門就走。我在凌家二十年了,小誠我從小帶大他,二十年我對小誠從來沒有板過一次面孔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小誠。這女孩剛來幾天,憑啥這樣厲害!」警察問:「後來她收拾好東西就走了?」保姆:「走了。」警察:「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孩子不對勁了?」保姆:「差不多到下午三點左右了吧,就是優優走了半小時的時候,孩子又哭,哭醒了,我哄了他一陣才又睡了。後來我又怕他睡得時間太長,我就搖晃他讓他醒,結果他一醒就吐了,這下我有點怕了,我就打電話給小誠了,我告訴他孩子又有些要病的樣子。小誠問孩子發燒不發,因為孩子上次鬧病就發燒來著。我就給孩子試了試表,體溫嘛三十六度八,還算是正常的。」警察:「什麼時候不正常了呢?」保姆:「後來晚上小誠回來了,我就喂孩子吃晚飯,吃完飯不到十分鐘吧,一下,就把吃下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然後他就不停地哭,我們再給他試表,已經上到達三十八度了。小誠馬上打了電話叫楊師傅開車過來,等了五分鐘小誠講不能再等了,後來我們抱著孩子上街喊了計程車到這裡來……」分局白天刑警隊吳隊長等人在一間會議室里向有關領導彙報乖乖被殺案的偵查情況。吳隊長:「……在去愛博醫院的路上,他們堵了將近四十分鐘,送到醫院的急救室時孩子已經陷入昏迷,兩小時以後,醫生宣布孩子死亡。現在已經證實的是,被害人死於中毒是確定無疑的,死亡前兩次發病,除了保姆之外,只有丁優在場。我們在與丁優卧室相連的儲物間里搜出的那桶汽車防凍液,對孩子中毒的毒源,提供了有力的物證。我們又對死亡兒童父親的秘書、他家的司機,還有給他父親看病的醫生分別進行了調查詢問,這些人比較一致的說法,是犯罪嫌疑人丁優與死亡兒童之間,關係極度異常。在調查中我們還發現這樣一層關係,那就是丁優能否入主凌信誠這樣一個大富之家,這個孩子,是一個最大的障礙。在案發的前一段時間,丁優因為與孩子衝突,曾經兩次與凌信誠發生爭吵,甚至離家出走,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出現裂痕。在我們調查詢問過的幾乎所有證人的證言,矛頭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也就是說,在可以接觸孩子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丁優具備作案的動機。丁優這個人我們以前在承辦凌信誠父母被殺案的時候也接觸過,這個女孩性格比較暴,在凌家血案當夜及次日凌晨,先是打傷了一名男性案犯王德江,后又踢傷了我們一個參與抓捕的民警,作為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子,敢這麼動手動腳的,比較少見。所以綜合各方信息及證據,我們認為,丁優投毒殺人的主客觀條件完全具備,個性依據也十分清晰,因此我們建議,可以對犯罪嫌疑人丁優申請逮捕。」愛博醫院晚上夜幕降臨,仇慧敏來到了醫院。她被兩位警察帶著,來與兒子的遺體告別。她看到從醫院太平間的冷櫃里拉出那具親子遺骸時,沒有放聲號啕,她只是抱著她的兒子,撫摸他的全身,連每個小小的手指腳趾,都一一摩挲遍了,其情其景,讓在場旁觀之人,無不動容。在和兒子告別之後,仇慧敏坐在太平間外的走廊里,壓著聲音哭了起來。警察和太平間的工人,全都沉默地站在一邊。分局外晚上吳隊長送陳可走出分局,客氣地和他握手告別。陳可乘了一輛計程車離去。陳可畫外音:「在優優被批准逮捕之後,警察也找我做了一次調查。在與警察的交談當中,我不得不承認優優對那個孩子,確實有些反感甚至仇恨;我不得不承認,以優優的個性,她是有可能因一時衝動,一時憤怒,一時糊塗,而採取極端的方法,簡單地解決她與孩子之間這場彼此都很無辜,而且曠日持久的矛盾的。」街道晚上陳可乘坐的計程車在優優工作過的工程公司、信誠製藥公司、公安醫院、**於侯局長的那家飯店及優優住過的小旅館門前一一經過,陳可的目光在這些物是人非的故地掃過時,充滿困惑。陳可畫外音:「正如我原來已經分析到的那樣,世上許多禍端,都起於一時之念,一念之差。而優優的年輕、優優的個性,也確實可以構成她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一個心理支點。」愛博醫院晚上陳可乘計程車來到愛博醫院。他沿著住院樓的走廊向凌信誠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