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早晚的事
薛沐洵一把遮住兒子的眼，上下打量了一眼蘇離昧胸前的痕迹，撇撇嘴：「嘖嘖，看來昨晚戰況激烈啊，沒想到師姐這麼厲害啊。」
明明厲害的是他吧？蘇離昧不服氣的想反駁，隨即意識到薛沐洵話里的意思，再次確認道：「你是說素心還活著，對嗎？她人呢？」
「走了啊。」被捂住眼睛的寶寶不耐煩的轉頭掙脫了母親的手，薛沐洵隨即抱著他轉了個方向，讓他看著院子里已經長出新芽的花花草草，隨口答道。
走....了？蘇離昧如遭雷擊般踉蹌了下，白著臉問：「你....你不是說她很厲害嗎？」
難道昨晚的一切真的都是夢嗎？
薛沐洵睨了他一眼，眼底閃過惡作劇的調皮，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師兄這般失態呢，往日里都是他三言兩句就將別人氣的半死，沒想到他也有今日。
看來是關心則亂啊，果然自己下猛葯是對的，大師兄對師姐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師姐當然厲害啊，和你對戰一夜，今天早上還能意氣風發的出征，反而是你，睡到現在才起......」薛沐洵笑眯眯的搖頭，「我說大師兄，你確定自己的身材不需要補補？」
素心是.....出征了？所以她沒有死，蘇離昧愣了下，消化著剛才猛然得到的消息。
消化完消息的蘇離昧先是狂喜，隨後身子一僵，反應過來，寶藍色的眸子漸漸凝聚起陰沉的風暴來：「薛沐洵，你敢算計我？」
薛沐洵眨了眨眼睛，「沒有啊，我哪裡敢算計大師兄你啊。」
蘇離昧眯著眼睛盯著她看了半晌，冷笑：「好，很好，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咱們慢慢算。」
薛沐洵不服氣的皺了皺鼻子：「你仔細想想，我們昨晚什麼時候說過師姐死了啊？我們一直說的都是師姐要走了啊，是你自己誤會了，你怪誰？」
蘇離昧想了想昨日好像薛沐洵用的一直都是走這個字，他冷哼一聲，指著院子里四處懸挂的白燈籠：「那這些白燈籠和白幡又是怎麼回事？」
薛沐洵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這個啊，是為攻城戰死的將士準備的，為他們祭祀一番。」
我信你才有鬼？攻城都過去七八天了，現在才想起祭祀？
薛沐洵聳肩：「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蘇離昧給了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轉身進了房間，丟下一句話：「敢嘲笑我不行，小心我讓蕭祁湛不行。」
耶？薛沐洵眨眼，打擊報復來的也太快了吧？
「大師兄，你這是惡意報復！」
孟素心跟著陸子暢，夏羽歡南征去了，一早出發，往南去接應薛沐湖和李進夫婦，然後再繼續南下，和傅青一起攻打永寧侯。
薛沐洵以為蘇離昧第二日應該就會追著孟素心而去，畢竟兩人之間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
可誰知道蘇離昧根本像沒事人一般，反而仍然像平日里一般，四處採藥，悠閑度日。
「你到底怎麼想的？」薛沐洵沉不住氣了，終於有一日，在蘇離昧又要出門的時候，攔住了他。
蘇離昧沉默著抿了抿嘴唇。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師姐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難道不想負責任嗎？」薛沐洵冷凝著小臉，將蘇離昧扯進屋裡，「有些話我從來不問，不代表就是認同你們的行為，今日咱們將話說清楚。」
蘇離昧被她直接推到椅子上，踉蹌著坐下。
薛沐洵怒氣沖沖的在他面前徘徊了片刻，才在對面坐下：「大師兄，你到底有什麼心結，非得這麼冷著師姐，你對她又不是沒感情，這麼冷著你們倆都不好受，何必互相折磨呢？」
蘇離昧嘴唇動了動，啞聲道：「你不懂！」
薛沐洵翻了個白眼，啪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不說我怎麼會懂？我最煩你們這種有事憋在心裡從不說，一副天下無人能懂你的苦衷的模樣，擺給誰看呢？」
蘇離昧愣愣的看著對面的薛沐洵，這還是她那個從小軟萌嬌俏的小師妹嗎？打了幾個月的仗，怎麼感覺解鎖了另外一個小師妹一般？
「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麼？」薛沐洵瞪著他，「你和師姐有殺父之仇？還是你深中劇毒，命不久矣？亦或是其他什麼原因，總得擺出個道道來。」
蘇離昧閉了閉眼，搖搖頭，神色白了白，最終低下頭去啞聲道：「都不是。」
「那是什麼，你倒是說啊！」薛沐洵又怒拍了下桌子。
「你別問了行不行？」蘇離昧突然抬起頭，眼睛赤紅，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低吼，「總之是我配不上她，我不配。」。
薛沐洵愣了下，在這一刻清晰的看到了蘇離昧眼中的悲痛。
大師兄心裡相必也是經歷過十分痛苦的掙扎吧？
「我雖然不知道大師兄有什麼心結，但這世上有什麼比一個真心待你的人重要？我言盡於此，大師兄，你好好想想吧。」她嘆了口氣，開門走了。
又過了半個月，蘇離昧越發的沉默，薛沐洵也不再提起此事，甚至都很少在他跟前提起孟素心的情形。
蘇離昧有幾次想問，卻又張不開嘴去問。
直到有一日，他從外面回來，路過議事廳，聽到屋子裡薛沐洵與紫陌的對話：「把這些方子並藥材都送到前線去，師姐用得到。」
蘇離昧的腳一下子頓住了，素心用得到？難道她受傷了？
正要抬腳進去的蘇離昧接著又聽薛沐洵感嘆：「師姐也太大膽了，懷著身孕還敢做前鋒，四師兄也不知道攔著她。」
紫陌道：「二姑娘的性子，四爺哪裡攔得住？」
紅塵的聲音就冷靜多了，「姑娘你不也是懷著身孕帶兵征戰的嗎？」
「那怎麼能一樣，師姐都快三十了，我才十八，師姐怎麼能跟我比？」薛沐洵不服氣的反駁。
素心懷孕了？是那一夜？
蘇離昧整個人都石化了，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當天下午就收拾了包袱出城一路向南而去。
得到消息的薛沐洵掐著腰冷笑：「不信我還治不了你了。」
「可是...二姑娘明明沒有懷孕啊？姑娘。」紫陌糾結的問道。
薛沐洵不以為意：「大師兄都去了，懷上不是早晚的事嗎？」
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