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小資・平胸

作者：徐江才女是很少不「小資」的，尤其是會寫字的才女。不管屬於「小資一代」，還是「小資二代」，多少總會沾一點兒邊兒。冰心、林徽音、張愛玲以降，降經港台的三毛、瓊瑤這些女「鴛鴦蝴蝶派」，再降到今天之棉棉、陳丹燕、素素、安妮寶貝，概莫能外。丁玲怎麼樣，後來夠猛吧，可《莎菲女士日記》那陣兒，也是「資」氣撲鼻。這說的還只是以文學著述名世的。不包括那些留了佳話，卻沒當作家的才女：徐志摩的陸小曼，郁達夫的王映霞，即便她們窮過，你說她們是「剝削階級」或「無產階級」，誰信啊？她們的愛情傳奇和她們的人生軌跡，都表明她們只能屬於「小資」。蔣碧薇就更不用說了，前半輩子總結出一本《我和悲鴻》，後半輩子提煉出一部《我和道藩》，這麼靠著有滋有味回憶兩任老公拿版稅，不是「小資」女人她做不出來。當然才女彼此之間也不一樣。冰心一輩子循著女人的天性，宏揚母愛、博愛，人家玩兒大了。成了准大師級別的人物。林徽音聰明絕頂，選了踏踏實實過太平日子，也脫出了「才女福薄」的路子。瓊瑤寫夢先只是過乾癮，後來則是為掙錢。再後來，徹底混成演藝界的「阿姨」，完成了從自食其力的「小資」到剝削人的「資產階級」的飛躍。現在的陳丹燕、素素只寫性情之書，拿格調賣錢……這些都算是常態的「小資」女士。最大的「非常態」當然就是張愛玲了。你看她寫起戀愛程序都那麼冷靜、刻毒，這樣的女人讓哪個男的娶家去，脊樑溝兒不冒涼氣？最少也覺得這女子不會有胸。可偏偏這女人還瘋狂地愛一個風流倜儻的漢奸，瘋狂到曾拿自己寫劇本兒掙來的錢為胡蘭成還賬和養小。這無論從「愛的無私奉獻」，還是女人的非理性角度，都可以說是玩兒到了走火入魔的段位。世人佩服張大姐夠狠夠爽，再加上後來寫小說的女子才氣大過張的也確實不多，故而不少人非要講義氣，力捧她的作品上「文學」之位。其實張愛玲真的也就差一點兒了。她如果終生獨身，別出一本像《傷心咖啡館之歌》那樣的精品也未可知。不會像現在，只留下一些精緻的下腳料。三毛這個女人跟新聞連太緊了，可惜。世人對名人都是挑剔的。再加上頻頻有人曝料，又是王洛賓又是賈平凹，還說荷西跟真事差異極大……其實，打從我讀三毛的文章開始，我就沒覺得書里那個文藝片一樣的荷西真有其人。三毛不過是另一個用散文寫夢的瓊瑤罷了，區別只在她作文的境界更高而已。沒胸的小女生在網上騙男生說自己高胸，這樣的事如果聽說，大家頂多一笑，或者笑都不笑。幹嘛非難為一個三毛？人家不就是說自己的愛情高胸嘛。把三毛的一生與文學分開，看作是一部文藝片，許多疑惑也就迎刃而解。「小資」女作家裡我最喜歡李碧華。李大姐的東西是伶俐加著凌厲，這種智商也是幾十年才能出一個。可惜的是在香港那個環境，人往往是奔著「掙錢掙瘋了」那條路去的，作品一淪為複製，作家也就往往是個純干體力活兒的了。加上李大姐談及男女之情，下筆比張愛玲還冷酷，考慮到此女一天還要做好幾檔節目、寫好幾個專欄，哪個男人敢不服？讓男人存幾分畏懼的女人，高胸也等於平胸。內地鬧騰著的才女們則不需多提。因為明明是「小資」，卻老往「索女」上打扮。這容易讓人失望，比如棉棉，《糖》以後只剩「社交舞」了，還笑衛慧不懂牌子，「小資二代」內涵不夠的特點已露出來。安妮寶貝也一樣。女人總搞情調加恐怖，已經不是有沒有胸的問題了。您想，誰敢對巫婆起壞心？